商錦夜本就發著傻,听了這句更是僵在了當場,說不出話來,一點反應也沒有。
「錦夜?」慕希晨說出這話,本還覺得有些羞,臉上熱熱地燒著,心中惴惴,甚至連去猜想她的回答都沒有勇氣。
可誰想等了半晌,她竟然直著眼發傻。懶
慕希晨一急,竟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說辭來,只能憑著身體的本能,便一下將她攬進了懷里。
錦夜微微回神,便見他又俯下臉來,這回倒是機警,雙手捧住了她的頭,她的身體被他的手臂和長腿箍在懷里,一時竟也動彈不得。
他的額抵著她的,見她像是回過神來,他的目光淡淡掃過她的唇齒,竟然淺淺一笑,奢壓低了聲音道︰「說你不解風情好,還是說你警覺性了,連我都咬,下口還這麼狠,不過也好,這下我放心了,哪條吃了豹子膽想踫你,在我沒拆了他的骨頭之前,估計已經被你掐得只剩一口氣了。到時,我要就算是赤手空拳地拆了他,看著也像是我勝之不武了。」
商錦夜被他這麼一句說得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你當自己武松啊,還赤手空拳拆人的骨頭呢。」
她說著話還白他一眼,慕希晨听了,臉上的笑漾開,只覺得直甜到了心里去,看著她一副嬌嗔模樣,剛才的情緒又被撩撥了起來,她還未發覺,他的眸色已經轉暗,心中稍一掙扎,仍是堅定地俯下了臉去。蟲
只那麼一瞬間,他的唇輕輕觸上她的,只是觸上而已,她只覺得有淡淡的柔軟感覺,甚至來不及反應,便听到一聲怒喝,「慕希晨,你做什麼?」
錦夜尚未有所反應,只覺得眼前像是掠過陣風一般,慕希晨便被猛地拽開,她定楮看時,他已經被人摜摔在一邊。
她極驚訝,以慕希晨的身手,又怎麼能讓人隨便偷襲成功,詫異間回頭看時,竟不覺冒出了一陣冷汗來。
莊謹言正一臉怒氣站在那兒,目光緊鎖著半倚在牆角的慕希晨,見他緩緩站起來,唇角眉梢似有笑意,一臉的怒氣更盛,他也顧不上一邊的商錦夜,只是幾步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慕希晨的領口,「慕希晨,你在做什麼?你想對錦夜做什麼?」
商錦夜聞言臉色一變,知道剛才的一切恰被他看見,頓時覺得尷尬無比,恨不能遁地而去,可雙腳卻又像是在這地上生了根一般,挪動不了一步。
慕希晨听了這話,自然抬起臉來,卻不看莊謹言,而是望向商錦夜,她一臉的懵懂慌亂,忐忑又難堪全落在他的眼里,他只覺得心疼,覺得像是自己給她引來了什麼無妄之災一般。當下,他一把莊謹言的手,三兩步朝她走去,只想把她摟在自己的懷里,為她抵御外界的一切。
莊謹言的手被猛地拂開,他一愣,慕希晨便已經越過他走到錦夜的面前,甚至也不多話,一把便將她攬進懷里。
慕希晨摟著她,感覺懷里的人輕輕顫著,他拍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卻不說話。
他有些懊惱,雖然只是輕輕一觸,可仍覺得是自己心急了,偏又讓莊謹言看見了,可是他不後悔,就算她因此而埋怨自己,甚至生氣了,對他發了火,他都不在乎。
她本就已經是他的,就算生氣,他也有一輩子的時間哄她。他既已經定下了心意,那麼早些讓她接受自己的親密又未嘗不可。
「慕希晨。你放開她。」耳邊傳來一陣喝斥,錦夜這才從茫然里回過神來,莊謹言已經怒氣沖沖來到他們面前。
慕希晨仍摟緊了她,回過眼去沖著莊謹言笑,「莊學長又是以何種身份這樣來命令我?」
他一臉輕佻的模樣激怒了莊謹言,他垂在身邊的雙手緊握成拳,「慕希晨,你又是以什麼身份這樣對待她?別用所謂的你喜歡她那樣的話來哄人。越是喜歡越應該尊重她,你問過了她的心意了嗎?況且只是喜歡,你能保證一輩子嗎?你能決定未來嗎?」
莊謹言的話竟像是一語點醒了夢中人。
慕希晨輕輕皺著眉望向錦夜,而她也正抬頭,茫然的目光注視著他。
你問過她的心意了嗎?
沒有,沒有問過,甚至也不敢確定,不知道她的心意,一直都只是自己在進攻,努力想證明些什麼,表達些什麼。
能保證一輩子嗎?能決定未來嗎?
錦夜愣愣地望著面前的男孩,他的神情是認真的。可是未來,一輩子,是那麼地遙遠,她不知道,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不敢確定他的未來里會不會有她的存在。
錦夜這麼想著,心突然一跳,捫心自問,若是他確定了,保證了,那麼自己呢?是不是也決定了要與他共有的未來?
他沒有說話,她自然也沉默,只是覺得心里空落落了一片,臉上是落寂的表情,慕希晨望在眼里,心里微微抽搐著,有些疼,卻又說不出哪兒疼,只知道心里不痛快,渾身都不對勁起來。
莊謹言吼完這些,停下來喘著粗氣,本以為像慕希晨那樣的張揚桀驁,定會不甘示弱地承認什麼,卻不料他竟只是沉默。
莊謹言心中暗斥著慕希晨,剛想說些什麼,他竟搶先開口。
「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錦夜,對不起。」他深吸口氣道歉。
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錦夜,我的道歉並不因為我剛才的所作所為,剛才的一切我並不後悔,只是一輩子,的確太長,真的太長。他看得到她的茫然,她在猶豫。
但是沒關系,既然他已經確定了自己,那麼,他必須讓她也一樣確定。
所以,錦夜,對不起,我做得還不夠,我還不夠讓你確定,請給我時間。
莊謹言聞言又是一愣,錦夜更是怔怔地看著他,心里像是突然拂過了一陣涼風一般,冷冷地空洞感覺襲來,還帶著涼涼的痛感。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至于我剛才對你說的所有話,做的所有事。都是我的真實想法。你要明白,更要記住。」
錦夜愣愣望著他,听完這話,臉仍燒灼地紅著,正如這初夏時的夕陽,火紅耀眼,可心里卻如秋日里的涼風過境一般,一地的蕭索。
莊謹言望著錦夜的模樣,幾步上前便糾起了慕希晨的衣領,「慕希晨,你敢做倒是敢當啊,你……」
他想再說什麼,卻又皺著眉住了嘴。因為錦夜突然攔到他面前護著慕希晨,可是她卻沒有抬眼看他,只是垂著眸,沉默不語。
「錦夜,你。」莊謹言有些震驚,而她只是抬起臉來,定定看他,依舊沉默著。她竟然在維護他。莊謹言不悅,握了握拳,不忍,卻又不忍讓她尷尬,收了手,即刻轉身,「社團還在開會,研究周末寫生的事,你們倆怎麼跑這兒來了,快點兒回去,大家都等著呢。」
「既然是研究寫生的事,我們就不去了。」慕希晨打斷了莊謹言的話,剛才錦夜的維護讓他又是一副充滿信心的模樣,在莊謹言看來,極為欠揍,「這個周末,我和錦夜不去參加寫生了。」
莊謹言本來說完了話,正轉臉朝社團那兒走去,沒出幾步,卻听到慕希晨的話,他微微一愕,轉過臉來。
慕希晨對上莊謹言的雙眼,一臉冷漠。可是,話音剛落,便听到從剛才開始便一直不曾開口的商錦夜在他懷里輕輕說道︰「不,我要去寫生。」
慕希晨聞言一愣,隨即垂眸看她,眉頭蹙在一起,「你說什麼?」
「希晨。」商錦夜抬起眼望著他,目光卻是堅定,「我不曾答應過你一起去青平山,我會去寫生。」
慕希晨顯然有些不知所措,雙唇微翕卻沒有說話。
倒是莊謹言心中一松,像是一塊大石落了地,「那就快回教室開會吧。」
商錦夜聞言,腳步微動,卻又頓住,人仍在慕希晨的懷里,只是他的擁抱已經顯得有些僵硬,她抬著眼看他。
慕希晨看得懂她眼底的請求,可是他竟鬼使神猜地拉不下臉來,只覺得在莊謹言的面前,自己失了神采一般,硬著生拒絕,目光逼視著她,像是要透過她的雙眸看進她的靈魂深處去,「你是想去寫生?還是想跟他在一起?」
他的話清晰傳進莊謹言的耳中,他也回過臉來,盯著錦夜,雖然只是背影,他卻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目光中的貪婪,他急切地等待著她的回答,心里卻又輕斥著自己的幼稚。
等待了半晌,錦夜也不曾回答。她的沉默讓莊謹言放了心。
「你要去寫生,就因為剛才的事?」慕希晨扳起臉,「商錦夜,若是你這麼信不過我,我不勉強,你想去就去。」他咬著牙,甚至威脅她,「到時別來求我,求我,我也不管你。」慕希晨終是耍了孩子脾氣,一下甩開了錦夜的手,揚長而去。
錦夜望著他的背影,一直不曾說話,只是心底的涼意彌漫到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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