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了門,商錦夜便把慕希晨一把推開,瞪著眼豎眉看他,「你故意的。」
慕希晨也不回話,自顧解了外套,再打開室內的暖氣和燈火,一時間四周溫暖明亮了起來。
在這一片鵝黃光線中,他看見他的錦夜嘟著唇擰著眉,叉著腰看他。
「你故意的。」商錦夜重復了一句。故意在學長面前曖昧,故意在學長面前進了她的房間,故意……
第三個故意尚未想出,慕希晨已經一把將她摟進懷中,「我需要做這等幼稚無聊的事?只不過是事實而已。我已經接受了。難道你還沒有接受?或者,你還存著什麼想法?」
他的口吻咄咄逼人,讓錦夜一時間便覺得似乎是自己有了那紅杏出牆的苗頭。
「可是,我,我還沒跟學長說好。」她怯怯開口。
慕希晨先是一愣,而後越發緊地掐住她的腰,將她死死攬在懷里,「你的意思是,莊謹言要是不同意,我們倆的事就沒戲?」
「不是。」商錦夜有些惱,用力推他一下,見撼動不了這巨石般的男人,也索性作罷,只垂了眸,說不出此時的心潮澎湃。
慕希晨望著她頭頂的發旋,就像是她溫柔時的臉,禁不住垂下了眉去親了親。她不說,其他他也懂。
他能明白,在錦夜的眼里,自己是她的未來,而莊謹言則是她連接著過去與未來的一根紐帶,若說慕希晨是商錦夜人生中重如生命的男人,那麼莊謹言便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男人。
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
他能理解,卻也不快,沒有哪個男人寬容大度到可以允許自己的女朋友心中總想念著另一個男人。
即便那個男人是以一種兄長的身份出現,也不行。
突然間想起莊謹言晚餐時的問話。
不是你突然離開嗎?
男人的眸心突然一黯,全然不顧懷中的女人仍埋在自己的心思之下,一下翻身將她重重壓進柔軟床榻之中。他的吻帶了點兒懲罰的味道,卻更能撩起她的情、欲。
一室暖光中,曖昧的氣息漸起。
——
過了許久,慕希晨才翻身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燃了枝煙,突然身旁傳來一聲嚶嚀,他垂眸望去,商錦夜早便陷入香甜夢中,只是不知夢見了什麼,唇微嘟著,眉輕蹙,一臉不滿嬌憨的模樣。又像是嗅到了煙草味道一般,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揉著鼻尖。
慕希晨見了不禁輕笑,只覺得心里滿足,自然地將手中剛燃著的煙掐滅了。
而後翻身起床來到窗前。
拉開簾子,可見這小城的輪廓,漫天的星光里,他好像一下又回到那年的海灘。
可是,那年的分離,到底隱瞞了什麼?
他一直以為是她棄了他,可為什麼莊謹言會說是他離開了她。
他想知道那年的一切,想知道那一年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
翌日晨起,商錦夜與莊謹言一路去了競標地點。
S市的體育館,政府工程,是為了迎接接下來的某次省級運動會而準備的。
競標進行得極順利,恆藝不出意外地拿到了這單標。
回到酒店時,慕希晨正坐在沙發上,膝上擺放著筆記本,一臉專注。錦夜望著這景象,恍惚間像是回到前幾月自己住院時的情景,心里突然一暖,只覺得他像是上天派來的天使,總是這樣守著她,即便是兩人重逢初時,他對她有過埋怨,有過不解,甚至也傷了她的心,可他最終仍是回到她的身邊,不論過往一切如何,他終在這里。
听到開門時,他便抬起眼來看著她笑,「回來了?順利吧?」
「嗯。」錦夜收回了神思,輕輕笑著,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他的身邊,「有學長親自出馬,焉有不勝之理?」
听到她提及莊謹言一臉崇拜,慕希晨不屑地輕哼。
商錦夜立馬便極狗腿地捧場,「慕總日理萬機,英明神武,自然是我等小輩所不能及也。」
慕希晨聞言笑開,伸手攬住她,「什麼時候走?」
一句話提醒了錦夜,她驚道,「你扔下一大公司的事,跑到這兒來,公司怎麼辦?」
「有田健。」他答得自如。
「可是……」
「我若是不在,公司便交給他,習慣了。你放心。」慕希晨拍她的肩,而後收拾了東西,「走吧,去約上你的學長,一起吃過午飯,咱們便回去吧。」
錦夜點頭起身便要出門,慕希晨又將她喚住,「錦夜。」
她回頭,笑意靨靨。
「這趟回去,再過兩天便是元旦,你隨我去見一下爺爺。」慕希晨篤定地望著她。
錦夜心中一緊,竟回不上話來。
慕希晨見狀上前,將她擁在懷里,「見過我媽,自然要見爺爺。」
錦夜當然也明白這次見面的意思,從他懷里抬起眼來,一臉緋紅,「那何志婷呢?」
「你是我的妻。」慕希晨神情鄭重,「我只知道這點。」
錦夜怔怔望他,終咬了下唇重新埋進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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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S市回來,大家更是加班加點,全力以赴投入了體育館的設計中。商企那邊的方案,便由莊謹言全權委托給了言小棠。
幾日不見,錦夜看得出小棠神色憔悴,有著工作辛勞的疲憊,也有著其他說不出的原因。
日子極快,四五天的時間轉瞬便逝。
元旦的這一天,萬向更新,慕希晨領著商錦夜踏進了慕仰中家那幢小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