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過後天氣就漸漸炎熱起來,高考倒計時也早早就變成了兩位數。
我每天都6:30早早起床騎自行車去學校早讀,晚上作業做到半夜十一二點也是常有的事學校的老師都夸我開竅了。其實我只是感覺失戀後人突然就閑下來了,無事可做自然就靜下心來,開始好好念書。連帶著羅桑秋也開始念書,不再跟以前一樣到處跑。
宋理生很是滿意我的改變,最近臉色對我緩和不少,偶爾半夜還會做夜宵端到我房里來。他那麼精明一個人不可能什麼端倪都沒看出來,對我這樣突然轉變的原因應該也知道個大概。但他什麼都不問,我知道在他心里對我跟齊沐北這段感情一直是不屑的,十幾歲的小屁孩知道個什麼愛情,遲早都要散的。
我也無所謂他怎麼想的了,更無力去探究他是對是錯。事已至此,我就算再不認同他的觀點,也沒有資格反駁了。
蘇越阿秋還有梁至,這段時間對我小心翼翼的不行。我越說我沒事沒事,他們就越是拿那種很擔心的眼神看我。我只好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表達。
偌大這麼一個高中,其實要躲一個人一點都不難,只要那個人不刻意找你。齊沐北仍是每天一放學就跑來我班級門口等我,一路跟著我回到家。從一開始地反復解釋到後來愈加沉默,再到現在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默默地跟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得這麼平靜了,這明明不是我的風格。那天過後我就不哭也不鬧,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再沒用正眼看過齊沐北,更沒跟他說過一句話。我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齊沐北,我們就這樣吧」。
這麼平靜的我,要麼是愛得太淺,要麼是痛得太深。同樣地,我也不想再深究了。一切已成定局。我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我回頭。齊沐北,你應該最懂才是,為什麼還不放手?
最後一次模擬考試的時候我的成績已經進入班級前15了,以前我一直在三十幾名徘徊著。宋理生比我還高興,要帶我去拉迪斯吃西餐。
我被他嚇了一跳,「哥,那里能貴死個人啊?」
「沒事,你哥我帶你吃這麼一頓的錢還是有的。「
半個小時後我坐在那家話說很高檔的西餐廳里看著菜單,心在淌血。
「秒生,你個成績考本地的A大應該沒問題,你要是考上了,哥讓你去旅游去,你不是一直很想去麗江嗎?」
「嗯,」我點頭,其實興趣缺缺,麗江本來是想和齊沐北一起去的。
「秒生,你放精神點,」他說著將一塊切好的牛排遞給我,又把我面前的牛排拿過去切,「好好一姑娘成天聳拉著臉干什麼。」
「知道啦知道啦,哥你就愛說教……」
「哎,理生,真的是你啊?」我原本專心在啃宋理生給我切的牛排的,听到這麼一句,抬頭一看,不知道哪兒冒出了個美女,對宋理生笑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我剛在那邊還說這怎麼有個人背影這麼像你呢,沒想到還真是你呢。今天怎麼有空……喲,剛沒看到,這小姑娘是……」美女上下打量著我。
理生拿餐巾擦了擦嘴,介紹道︰「是我妹妹秒生,秒生,這是我朋友夏依倩,叫夏姐姐。」
「夏姐姐好。」我甜甜地叫了一句。
「妹妹?從沒听你說過還有個妹妹啊?怎麼?當寶貝藏家里呀?」她打趣道。
「可不就是個活寶麼?」宋理生斜睨我一眼。
「哥……」
「理生你別逗你妹妹了,看人小姑娘都急了……」
「沒事,」宋理生斜睨著我,「臭丫頭就這樣,別看她現在這麼文靜地坐這,瘋起來收都收不住……」
「哥……」我心里已經哀嚎遍野了,敢情我這妹妹就是給他帶出來給他損的。
「好了好了,理生你這麼可愛一妹妹,你這麼說她人家都要哭了,」我馬上附和,「就是!」
我對這美女印象挺好的,宋理生做人太冷淡了,對什麼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對于管教我倒是一直孜孜不倦的!),朋友太少了,跟夏美女這麼熟絡的我估計一只手就能數的出來。他就該多交些像夏美女這樣的朋友,省得一天到晚冷得跟塊冰似的。
可惜夏美女才沒跟我們聊多久就要走了,「我這還有點事,要先走了,」又轉向我,「秒生吶,你哥要再欺負你,你就跟我告狀,姐姐幫你收拾他!」
我趕忙點頭,宋理生淺笑無奈搖頭。
夏美女走後。
「哥,我覺得夏姐姐真好」,我一臉花痴樣,「你看,人又漂亮,身材又好,還這麼好相處……」
「小孩子懂什麼?」宋理生沒好氣,「快吃,吃完回家做作業去!」
我撇嘴,真是,怎麼臉色變這麼快?剛都還好好的不是。夏天的氣息越來越重了,即使早上早早起來,也還是會被暑氣燻得汗涔涔。家里去學校的路上還有一大段上坡路,騎得我夠嗆。
宋理生起的比我還早,他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去晨跑,這麼多年只有那段時間間斷過……
每天早上桌上都會固定的放好他準備好的豆漿和面包,我覺得他都快變成保姆了。
說起來,宋理生他今年也要大學畢業了,大四應該很閑才對,怎麼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琢磨著等我高考結束後一定要好好關心關心宋理生,至少給他做做飯什麼的。其實我想的是他把我照顧成這樣,我一定要把他照顧得好好的,讓他還好意思說我!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現下我還是在最後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再拼一把爭取考上A大再說。
我剛把自行車鎖好,轉身就看見了齊沐北。我愣了一下,我已經習慣了他每天放學後的如影隨形,但這麼一大早就被跟著還是頭一回。
我嘆氣,繞過他徑直去教室。
齊沐北怎麼想的我很清楚,他以為我只是生氣了鬧脾氣,不理他來來撒氣,氣消了遲早會回到他身邊。別說是他,甚至連阿秋和蘇越都問過我打算怎麼懲罰他,什麼時候和好。我無奈也心涼,他在我心里扔了我宋秒生下定決心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徹底離開齊沐北,他打碎了我關于愛情所有的信仰,我要他此生永遠都記住他的背叛和我的決絕。
「我沒有在慪氣,我是真的放棄了,沐北。」
「秒生,我知道我不該再腆著臉來找你,但是,你能不能讓蘇越和阿秋再去找昭藍的麻煩了」,他頓了頓,很艱難地開口,「是我不好,不是她的錯……」
「原來你早就做好打算了」,我連回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齊沐北,你怎麼能狠心如斯呢?我咬唇,「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會跟她們說清楚,你放心。」
我還以為自己有多堅強,我還以為齊沐北會有多後悔,不過如此,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