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傷不少年 三十六

作者 ︰ 西里花啦

醒來是在一個昏暗的房間,我微微動了動,發現手已經被綁住了,而且綁得十分緊,繩子甚至勒進我的肉里。這樣的情況下只怕是再怎麼掙扎也無用,我朝離我不遠處的兩個男人問道,「你們究竟想干什麼?我不認識你們……」說出話才發現自己聲音如此沙啞,大概是因為那些迷藥的關系。

其中一個男人嘿嘿一笑,將手中的酒瓶遞給另一個,「看,那小妞醒了。」

另一個男人猛灌下一口酒,朝我走過來,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從他的表情就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只好死命往後挪,說出口的話語連尾音都開始顫抖,「你想干什麼?你們要錢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兩頰就被一把捏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骨頭捏碎一樣,再說不出一句話來,疼得我眼淚都要下來了,「賤人,你他媽惹了你惹不起的人,」晃了幾下我的臉,「知道嗎?」

他回頭對身後的人一揚下巴,「準備開始。」

準備什麼?開始什麼?我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們要干什麼,卻被狠狠抓住無法動彈,男子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視線,只听見後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們在弄些什麼,只覺得時間漫長,內心恐懼俱增。

「好了,」那邊安靜下來。

面前的男子扯起一邊嘴角,「那,就開始吧……」

他在我面前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冰冷的笑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一秒……他猛地開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我驚聲尖叫起來,「你要干什麼?!放開我!」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們要干什麼了……」遠處的男子嘿嘿地笑起來,就像來自地獄的召喚,他在擺弄一台立式相機,而相機的鏡頭……很明顯是對著我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呼吸在那一剎那停止了!不要……不要這樣……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扯掉,初秋季節,光潔的肌膚在空氣里,男人毫不客氣地撕扯,手伸到我胸前……

「不要!不要!」我尖叫,嗓子已然全啞,掙扎,只能做無謂的掙扎……

「啪」一個巴掌狠狠落在我臉上,我的頭瞬間就歪到一邊,嘴里嘗到濃重的血腥味,面前的男人一手抓起我頭發,痛,痛得像是整塊頭皮都要被抓下來!另一只手在我的胸衣上用力往下一扯,「早就警告過你,別掙扎就少吃點苦頭!賤人!」又是一巴掌重重扇在另半邊臉上,已經痛得麻木了,連一句完整的嗚咽聲都發不出來。全身上下不著寸縷,男人的手抓著我的頭發迫使我把臉對著鏡頭。

滾燙的熱淚狠狠砸下去,地上氳成一灘水漬,甚至可以倒映出我現在的樣子……現在這副骯髒丑陋的樣子。我只想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誰也不要看見我……不要……不要再拿那個東西對著我……

「快拍啊!愣著干什麼!」

「媽的,這妞長得還真是禍水,怪不得這麼招人恨!」男人啐了一口,擺弄著相機開始拍照。

卡擦,卡擦,卡擦,卡擦……

世界安靜的只剩下卡擦聲……充斥著我的耳膜……閃光燈忽明忽暗……

哥,你在哪里……哥哥你快來救我……

顧,斯昂……顧斯昂,來救救我好不好?顧斯昂,我好想你……我已經要撐不下去了……好辛苦……我很害怕……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好不好?我會活不下去……

我從來沒想過我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懦弱,懦弱到要向對自己施暴的人求饒,「放了我吧……求求你們……放我走吧……」幾乎全是氣聲,抽泣加上哽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為什麼我總要承受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天啊……你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男人冷哼一聲,按下快門的手更加快速。

我絕望地閉上眼楮,整個世界經過疲疲掙扎終于崩塌,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能救我……那就讓我死了吧……死了就不用承受這麼多了,死了,就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吧……我好想你們……

「 !」一聲劇烈地槍響,正在拍照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瞪著前方,瞳孔放大到極限,然後雙腿緩緩跪下去,整個人猛扎在地上。

「什麼……」抓住我頭發的男人頓時松開我,手在腰後拔出一把手槍。又是一聲槍響,眼前的男人一頭扎在我眼前,頭重重磕在地上,至死仍睜著眼楮,死不瞑目地盯著我。

我嚇得往後一縮,死了……他們都死了……那是不是……是不會要輪到我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屋內本就燈光昏暗,他又背著光,我睜大眼楮卻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從身形上判斷出這是個男人。我已然不想多說一句話,內心的恐懼翻涌成驚濤駭浪,如果注定今日我不能活著走出去……也好,也罷……

但是下一刻……他月兌上的外衣遮在我身上,他俯身的剎那,我聞見了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剛剛踏過一地薰衣草花地而來。此時此刻無論是誰,只要救了我,他就是我的神。

我用自己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謝謝你……」

「哼……」他將我抱起來向外走去,「宋秒生,我估計你不會感謝我的。」

聲音竟是意外的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我微微扭了扭,「相機……照片……」不可以,那些照片還在里面,

「留著吧,」抱住我的人輕描淡寫道,「給有些人看看挺好……」

「不……不要,毀了吧,求求你……」

他頓住了腳步,仿佛自言自語道,「也對,只是個小孩子而已。」我以為他這樣說便會折回去將那照片毀去,不料他只是頓了頓就繼續向外走去。

走出門外我才發現原來我剛身處的只是一間小木屋而已,孤零零地立在莽原之中,夜明星稀,沉默的荒原像是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獸,隨時準備將我,將一切吞入月復中。

門外停著兩輛車,他將我放入其中一輛越野車,我仍在做最後的苦苦哀求,「照片……求你。」

男人高大的身軀坐上駕駛座,冷峻的面容仍淹沒在一片黑暗之中,「宋秒生,你真的很煩人。」他從口袋里拿出一瓶東西,倒了幾粒藥丸在手上……

然後,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將藥丸盡數塞進我嘴巴,又將我下巴一抬,我只能睜大著眼,感覺到它從我喉管里滑下去。

昏迷前的最後一秒,我猛然想起,這個熟悉的聲音……

是顧斯昂家那個奇奇怪怪的調酒師︰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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