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月復痙攣已經痛到麻痹,濕汗浸的渾身黏膩不堪,血液的腥臭混合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惡臭的讓人作嘔。已經有一陣子感覺不到汩汩的流著血了。
六個小時的煎熬,應該就快要結束了。
「葉小姐,如果實在痛的話,可以給你打一針阿托品止痛。」
精致的小臉慘白到毫無血色,縴瘦的身體一下下的抖著,身側的粉拳死死的攥著,像是極力的對抗著痙攣。
以她做護士多年的護理經驗,她看的出來,病床上的女孩痛的厲害。
「不用!」
女孩的聲音雖然和來時寥寥無幾的話一樣沒有溫度,可是明顯少了底氣,听上去甚至有些沙啞,想來也是折騰壞了。
不過,這看上去最多不到20的小女孩還真是能挺的住!
藥流听上去簡單方便,但卻是業內公認最熬人的一種流產。她進這家醫院做護理也已經五年了,經她手的藥物流產也不下數百人,但她從未見過這樣韌性的女孩,一般人流胞衣月復痛難忍的時候,都會痛的直呼要打止痛針,而她卻從頭到尾哼都未哼過一聲。
從躺上這張床起,她就一直安靜的微閉著雙眼,如果不注意看她微蹙的眉頭和顫抖的睫毛,幾乎會以為她是沒有痛感的。
葉安襲不願去看這些充滿同情的目光,閉上眼楮全身心的感受肢體襲來的疼痛。
痛一點好,痛可以讓她忽略心里不斷涌出的酸澀。
原本對這個意外來臨的孩子沒什麼感覺,可自從知道肚子里面有了他,她總會下意識的去看別人懷里抱著的孩子。
就在剛剛來醫院的時候,她還看見一對夫婦剛剛生下一個小男孩,那孩子髒髒的,臉也皺皺的,小小的一坨,看上去丑極了。
那一刻她還在想︰如果自己肚子里這小家伙出生的話,一定不會像他這麼丑,畢竟宗政賢的外表可是極出色的,不過很有可能天生就是一張小棺材臉,記憶里他和自己是一樣的,五官都沒有什麼溫度。
5天前,驗孕棒上的兩條紅線宣告著她中獎了。葉安襲很懊惱,為什麼那麼多夫妻求著拜著都難以懷上一胎,而她這個意外,一次就中頭獎。
不是沒想過問問他的意見,可結婚3個月,她只見過他兩面。
結婚典禮的時候他出席了3個小時。還有一次就是一個多月前的一晚,他喝的酩酊大醉,闖進房門,話都沒說一句,直接就把床上的她「就地正法」,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夜,她累的直接昏睡,待第二天早上睡醒,已經不見他的影子,要不是那凌亂的床單和那一抹顯眼的紅色,她都懷疑自己是一夜春夢。
**也就罷了,結婚那天她就沒做守身如玉的打算。可這個孩子來到,真是打的她措手不及,葉安襲生平第一次沒了主意,還是跟小叔子宗政宇要的他的手機號。
她到現在還記得電話那頭的宗政賢聲音,磁性的詮釋著**的絕佳教養。
「你好,哪位?」
「葉安襲。」
「有事?」
「恩,有事想听听你的建議。」
「我很忙,有什麼事你自己決定。」
「嘟嘟……」
接下來的忙音好像嘲笑了她的多此一舉,算了,問與不問估計結果都沒什麼區別,毋庸置疑,他不喜歡自己,又憑什麼會喜歡這個孩子?
「葉小姐,差不多可以了,你可以起來了」
護士小姐清理著那盆葉安襲流出的血腥物,剛要轉身,被葉安襲叫住︰
「等一下!」
葉安襲的頭歪向一邊看著那盆子里的那坨血糊糊的東西,這丑丑的東西,就是她的孩子?
如果這一刻他還在自己體內,也許將來還有可能叫她一聲媽媽吧。
可是她已經做了,後悔嗎?
不,雖是難過,但是她不後悔,他是絕對不可能歡迎這個孩子的,況且他們的婚姻還不知道能持續到哪天,她深知不受歡迎的孩子成長的痛,她不會讓這個小生命在這樣的未知的環境里出生。
這是對它最好的選擇,至于業障,留給自己承受就好。
「謝謝」
閉上眼楮,頭歪向一邊,不再去看那漸行漸遠的‘孩子’。
出了觀察室,小月復已經不似剛剛那麼痛了,只不過渾身無力極了。葉安襲調整調整呼吸,盡量走起路來不讓人看出異樣。
一旦出了這個醫院的門,她就必須讓自己看起來是好好的,即便來時身後那台軍用悍馬停的隱蔽,但是那種扎眼的綠,還是一眼就能看見。
如果讓車子里的人看出些什麼端倪,那麼她辛辛苦苦設計的一場婚姻就全白費了。
等了一分鐘的電梯終于到了,門一打開,葉安襲楞住了。
宗政賢,她的老公,此刻手臂上還掛著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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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年拒絕無緣無故的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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