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門開了。
他總算是回來了。
轉身一看,定楮。
戰祁?
他怎麼進來的?
葉安襲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戰祁,剛毅的俊顏上有著前所未見的胡茬子,一身軍裝早已褶皺不堪。
掃了一眼那扇門,那把頑固的指紋鎖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空空的洞。
那一旁的地下,還殘留著金屬殘骸。
她明白了,戰祁搞定了門鎖,以軍人的方式。
炸掉……
「葉安襲,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戰祁怒氣沖沖的樣子在她的視線里越來越模糊,一陣眩暈……
——B組戲之連璇穎——
「親密的人,親密的愛人,感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
被Joanna王翻唱後的經典曲目,悠揚且醇厚,總是在午夜輕撩許多需要慰藉的心。
就這麼一遍遍的隨著來電鈴聲輕哼著,這已經是她唱的第五遍了。
好似電話那端的焦急都與她無關,她只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昏黃的燈光穿過縴縴十指,輕呵氣息,十指均沾,透明的指甲油看上去瑩潤光澤,清透水潤。
透明泛粉色指甲油,象征著純潔和善良。
毫無疑問這是她最討厭的顏色。
可是哥哥喜歡。
拿出夾在腋下的電子體溫計,瞥了一眼顯示屏,
38、1度,
呵呵,蒼白的嘴角泛起一絲漣漪。
將空調的溫度調回26度,室內驟然升高了十幾度,還是讓她紙片般的身體激了個冷顫。
走進浴室,將煙灰缸里的殘余倒進馬桶里,按下按鈕,看著那些煙蒂在漩渦中逐漸消失,直至不留一絲痕跡。
隨手將煙灰缸放到右上角最高的置物櫃里,因為太高不方便,所以那里是個一向利用率很低的櫃子。
轉身打開排風,喝下一口漱口水。
咕嘟咕嘟咕嘟!
吐掉口中的殘余的沫子。
雙手放在嘴邊,輕呵一口氣,淡淡的薄荷香完全覆蓋了殘留口中的煙味。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雖然每次哥來之前,都要像這樣清理一番,確實有些麻煩。
但是,哥心目中的自己,絕不可以這種形象。
旋即下樓,徑直走向客廳的那張沙發,每次哥要來,她都會在這里等著他。
只不過曾經,她幻想著和他相濡以沫。
而現在,她只求留住他的人,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宗政賢從來就沒愛過她,照顧她僅僅只是因為責任和那份歉意。
叮咚!叮咚!
小城鎮的清晨不若大城市般熱絡,即便天色已經大亮,這偌大寬敞的客廳,依然是悄然無聲,此時的門鈴聲听起來也格外清脆。
不用開門,他有鑰匙。
蜷縮到沙發的一角,瑟縮著發冷的身體,臉上卻綻開一抹得意的弧度。
哥,我要不斷的讓你愧疚,讓你心疼,這樣你的心里才會永遠有我的位置。
踫!
焦急的推開了門,宗政賢打開了燈,一眼就看見了瑟縮在沙發一角的連璇穎,疾步邁至這看起來虛弱不已的女人面前。
4個小時的疾馳,讓他儼然有些微喘。
「璇穎!」
「哥……,你又開夜車……咳咳咳咳!」
本就無力的話還沒說完,連璇穎就一陣猛的咳嗽,宗政賢急忙輕拍著她的背,一點一點的幫她順著氣。
看著璇穎本就蒼白瘦弱的臉,他心里塞滿了愧疚,本想著昨天飯後就趕來這里,誰知到自己竟因一時情緒不佳,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就給忘了。
「璇穎,昨晚……」
「我知道你有事要忙。」
咳!咳!咳!
出口的話說到了一半,就被連璇穎截了回去。
她總是這麼善解人意,這讓宗政賢心里的歉意再一次的追加,她媽媽的死是她的夢魘,昨夜她一個人是怎麼熬的,感覺手下的肌膚傳來的溫差。
「怎麼這麼燙!」
「哥……我沒事,咳咳咳咳!」
沒事?都咳成這樣了,璇穎從小就懂事的讓人心疼,什麼事都為他考慮,月兌下外套披在連璇穎身上,宗政賢的語氣柔軟的道,
「听話,咱們去醫院,別讓我擔心。」
「嗯。」
連璇穎攙上他的手臂,宗政賢眉頭一皺,轉瞬即逝。
每次璇穎挎著他的時候,他心里其實很厭惡,他異常討厭兩個人纏在一起走路的感覺,這會讓他有種莫名的束縛感。
那個女人就從來不會主動觸踫自己,僅有的幾次親密接觸,他也並不是很討厭。
在來時的路上,葉安襲在夜市那個溫柔似水的笑顏,就時不時在腦袋里循環播放,甩一甩頭,晃掉這個奇怪的插圖。
N市第一醫院。
連璇穎只是單純的發燒,並沒有什麼復發的綜合癥,就診詳查之後,在宗政賢的堅持下,她還是輸上了液。
折騰了幾個小時,也已經接近正午了,這個季節是心腦血管病的高發季,病房緊張,連璇穎這種急癥也只能擠在急診輸液室輸液。
如果在H市,省城的醫生都知道宗政這個姓氏背後代表的意義,即便是簡單的輸液,也一定會給他們調一間病房,可這小小的縣級市,宗政只是一個姓氏,與趙錢孫李無異。
他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清淨,宗政賢實在討厭二少帶來所有異樣的光環,帶著有色眼鏡,所有人尊敬的無怪是他背後的家族權勢。
每當他心很累的時候,就喜歡來這風土人情都淳樸簡單的小城鎮,就像他喜歡連璇穎一樣,純潔,簡單,不染雜質。
璇穎不喜歡H市,她喜歡這里,他們在這里相識,這里的記憶是他生命中僅存的美好,是他一生中最單純的歲月。
「哥,你去那邊坐,我感冒了,別傳染到你,咳咳咳!」
「沒事。」
也許是時間太早的關系,靜注室里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所以即便連璇穎的聲音柔柔弱弱的,所有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這姑娘真不錯,就適合娶回家做老婆,溫柔體貼的。」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感嘆,連璇穎臉紅紅的看了一眼宗政賢害羞得低下了頭。
宗政賢有些慍怒的瞥了一眼多嘴的中年女人,他不喜歡這個話題,除了家庭之外,他什麼都能給璇穎。
若非那一晚的醉酒誤事,如今他和璇穎的關系,仍會是如兄妹般吧。
說起那晚,他一直有些困惑,雖然他酒量不佳,卻從沒有喝到完全無意識過,可是那晚究竟是怎樣開始,怎樣發生,他始終理不出任何頭緒。
打完兩瓶吊針之後,已經是2個小時之後了,二人驅車去了一家廣式茶餐廳,整整一頓飯,連璇穎都覺得他心不在焉的,服務生來買單,他竟付了雙份的錢。
「哥,你有心事?」
「別瞎想,你身子虛,多吃點。」
糟糕,他怎麼忘了,葉安襲還在自己的公寓里,他家那個門是卓逸的惡作劇,正常人都沒法打開,她可別出什麼意外。
該死,早知道昨天就把她的電話帶上去了,最起碼能打個電話確定一下。
「璇穎,呃……一會吃完飯,我送你回去,我晚上有點事,著急趕回去。」
「恩,沒事,哥,我自己能行。」連璇穎柔弱的聲音總是善解人意。
等飯後宗政賢把連璇穎送至家門口,沒做停留,驅車掉頭絕塵而去。
那洋房門口的連璇穎,微眯著雙眼,一抹犀利從中射出。
宗政賢,你開始對我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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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是兩個場景的平行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