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水繞話紅樓 第十八章 無情人話中藏機鋒

作者 ︰ 長天一嘯

第二日一早,黛玉剛用過飯,就有小廝來叫。黛玉不知何事,小廝恭敬答道︰「王妃娘娘怕姨娘寂寞,特讓小的來領姨娘到藏書樓去看看。」

黛玉一听藏書樓,兩眼冒光,也顧不上想王妃怎麼會知道自己想去,就匆匆地隨著那小廝去了。

穿花拂柳,經堂過室,黛玉走得兩腿發酸,才來到前院一處精致的閣樓處。黛玉抬眼看時,閣樓的門楣上上書三個篆寫的大字「書海苑」。黛玉心中暗笑︰「真是好大的口氣,還書海呢?我倒要見識見識。」想罷就拾級而進。

小廝掏出鑰匙打開門,彎著腰頭前帶路。黛玉一步一步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紅木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地碼著書籍。黛玉不禁歡呼雀躍起來,急奔上前,用手輕輕地撫著,臉貼在上面,似是和久別重逢的故人見面。

一縷陽光打在黛玉的臉上,映出她絕世的容顏,此時這個詩情畫意的女子更加引人入勝。

黛玉看了半天,才覺得那「書海苑」真是貼切,這閣樓里的藏書真是汗牛充棟啊,多不勝數。既然王妃有了話,自己以後的日子就可以在此打發了。黛玉的心就像春花怒放一樣,一派祥和!

黛玉的這一切舉動都落入一雙黑晶晶的眸子里,此時,這雙眸子的主人正躲在閣樓的暗間里注視著黛玉。見黛玉神采飛凡的樣子,他也不禁心花怒放。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這麼在乎一個女子的感覺,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個女子究竟和別的女人有什麼不同,能引起他這麼大的興趣!

黛玉一邊轉著,一邊翻看著,大半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直到蓮兒來叫,才驚覺連午膳都忘了用,也沒覺著肚中饑餓。

黛玉扶著蓮兒往後院走去,忽然想起王妃對自己這麼上心,應該去謝謝她才對,于是就讓蓮兒先回清漪園準備著,自己稍後再回。蓮兒答應著去了。黛玉轉身往王妃的住處走去。

王妃剛用過午膳,怕積了食,正和幾位王府里的姬妾說話、喝茶。黛玉進到屋里才知道,只是此時大家都看見她了,不得不一一和大家見過禮。

落了座後,王妃溫和地問著︰「妹妹用過飯了嗎?今兒個大家來得倒齊全。」黛玉忙回道︰「黛玉不知道各位姐姐都在,早知道就不來了。」

王妃疑惑地看著黛玉,問道︰「妹妹為何有此一說?」

黛玉抿了抿嘴兒,笑道︰「姐姐想想,府里的姐妹們要麼不來,要麼就都來,還是錯開了的好,一天一位,這樣姐姐也不嫌聒噪,也不覺冷清。」眾人听了都掩著嘴兒笑。

唯有李側妃大聲說著︰「姐姐瞧瞧,私底下,我經常和她們幾位說,我們府里姐妹雖多,但鮮有能說會道的,一個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這不,就來了一個伶牙俐齒的,想必王爺也是喜歡的。」一行說著,一行笑著。

眾人都打趣道︰「罷喲,還說別人能說會道,人家只不過說了一句,你就有一車子的話。」大家互相說笑著,一時倒也笑意融融,溫馨和睦。

黛玉心想︰這就是王府的生活了嗎?怕是面兒上的吧?以前賈府那樣的人家,尚且有說不出的爭斗,這偌大的王府怎會如此和諧呢?

王妃見黛玉只坐在一邊低頭陪笑,就笑向李側妃道︰「我們這個妹妹初來乍到的,哪經得起你這個潑皮的打趣?誰像你這麼潑辣?」

李側妃「格格」笑著,直接來到黛玉面前。拉著她的手,看向大家︰「姐妹們瞧瞧,要是我不打趣妹妹,誰能引得大家一睹妹妹的芳容?看看這臉蛋兒,白中透著粉,硬是把我們姐妹們都比了下去。我一個女人家都快被妹妹迷倒了,更何況王爺呢,心中怕是喜歡的緊吧?」

黛玉听她每句話都要捎帶上王爺,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看向王妃時,也是一臉的不悅。其他的女人都是各懷心思,只是她們听見李側妃三番五次地提到王爺,眼楮都看向了黛玉。

看來李側妃的目的達到了,欣欣然地坐回了原處,端著茶盞優雅地喝著。

王妃是個溫和的人,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們這些婦道人家,不該議論王爺,王爺每日公務纏身,顧不上這麼多。我只希望府里和和睦睦的,省得擾了王爺。」

其他的妾侍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知道王妃身子不好,又不受寵,府里還是李側妃說了算,一個個地都把矛頭對向了黛玉。

齊庶妃見黛玉坐著不出聲,笑了笑道︰「妹妹來王府里也有些日子了,和我們見面的機會卻不多,以後還要和我們常親近才是。姐姐不才,說說話兒還是可以的。妹妹要是悶了,只管找我,我住的地兒有一片湖,里面種著蓮花,養著金魚,妹妹這麼雅的人,正好到我那兒。」

黛玉也不知道她說這番話什麼意思,只好笑著答應了。

其他的幾個妾,也七嘴八舌地說道︰「听說妹妹的兩個丫頭前兩天被王爺訓斥了一頓,想必不安分吧。這樣的事,王爺還是頭次出面,妹妹才來沒幾天,倒有這大的臉面!」

一群女人吱吱喳喳的說笑個不停,黛玉那麼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早就听出了話音兒,都是變著法兒打听王爺到底有沒有在她那兒過夜呢。只是重生後的黛玉已不似以前那樣多愁善感,怎會懼怕這些?

這些人越想知道,自己就越不說,憋得她們自己去到處打听才好。

打定主意,黛玉只坐在那兒微笑著不語,裝作一副嬌羞的模樣。那些女人也沒了轍。

黛玉眼角掃向李側妃時,發現她這時倒是一語不發,只笑听其他的人說長道短。

黛玉心道︰還真是個角色,引得眾人都拿自己當靶子,她卻混水模魚,坐山觀虎斗。以後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眾女人說了一會,見沒什麼興頭,也就一個個的散了。黛玉跟在後面,施施然地給王妃行過禮,也就要走。王妃出聲喊住了她。

黛玉驚訝,不知王妃何意。當著眾人的面,王妃笑道︰「妹妹那兒想必缺一些用的,姐姐今兒收拾箱籠,找了不少以前存下的,都是一些玩意兒,妹妹跟著我去看看,見有合適的就拿著。」說著,就拉著黛玉往後堂里去了。這里,一桿子姬妾也各自回去了。

黛玉跟著王妃來到後堂,王妃屏退了左右,面有肅容地和黛玉說道︰「妹妹此後要長個心眼了,這府里,沒一個省事的。我看妹妹也是個伶俐的,該知道怎麼做。」黛玉感激地看向王妃,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心頭涌上一股熱流,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姐姐放心吧,黛玉知道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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