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押回寒室,子期的心已如死灰。她呆滯的任由她們將自己綁在圓柱上,沒有一絲反抗和掙扎。而這樣的平靜卻不是惜玉想看到的,她盡其所能的挑釁她,但子期依然一言不發。
「你以為你裝啞巴我就會放過你了?」惜玉瞪著子期,此刻的子期發髻凌亂,有幾縷青絲垂到臉上,全不似平日里的溫婉怡人,她半低著頭,神色哀傷,任誰見了都會升起憐惜之意。而季子期的這般模樣卻是惜玉最憎恨的,她恨她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需費半點唇舌,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夠讓男人忍不住想親近保護。
忽然,她眼前一亮,對手下的女獄卒說道︰「去,把她的頭發絞了!」一個女子,最重視的莫過于自己的頭發,若頭發沒了,等于要了她的命。想到季子期馬上就要像個村婦般哭天搶地,惜玉有些迫不及待了。
女獄卒扯過子期的頭發,將發簪除去,一頭的青絲便如黑色的瀑布瀉下來,女獄卒心下不忍,但不敢忤逆惜玉,只得拿起剪刀,只听得 嚓幾下,大團的青絲落在地上,子期的頭發已經短到耳根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季子期只是看了地上的頭發一眼,依舊沉默。沒有听到自己預期的哀嚎,惜玉惱了,她圍著子期踱來踱去。過了很久,她的嘴角又浮起笑容,她不信,這次季子期還能硬撐下去。
「來人,將刑具呈上來,本小主要給夫人上墨刑。」
此言一出,屋內的人都大駭。所謂墨刑,又稱黥面,乃是用鋒利的小刀在犯人臉上刻上一個「囚」字,然後再以墨涂之。墨刑之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輕易的被人認出來是犯罪之人,終其一生都將活在恥辱當中。
惜玉趕緊勸道︰「姐姐,這不好吧,萬一密州哥哥念及舊情,既往不咎,那我們豈不是難逃罪責?」
惜玉哼了一聲︰「我們現在就是在幫他做決定,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擁有他的寵愛。即使有朝一日密州後悔了,試問他會復寵一個臉上有刺青的丑陋女人嗎?」
「你敢!」季子期聞言,大聲吼道。
「哈哈」,見子期終于憤怒了,惜玉笑道︰「如今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說我敢不敢?」
季子期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做這麼多壞事,一定會遭天譴的!」
「只要能看到你生不如死,天譴又有什麼可怕的?」惜玉用刀柄頂著季子期的臉,陰森的回道。
「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還多虧了你們的青姒公子,若不是她,我們還想不到這一箭雙雕的好計策呢。」
又是青姒,季子期在心中暗暗咒罵,她早知道憑惜玉一己之力,絕不會將這個陰謀想得這麼天衣無縫,但她沒想到的是,青姒對她和子聿的恨居然那麼深,深到要以性命,以族人數百口的性命相償。
「怎麼?不服氣,想報仇?」惜玉看到子期眼中的怒火,不以為然的說道,「可惜,你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了,這輩子,你就注定當個丑婦,在寒室之中等著孤獨終老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