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不過這次雲離佣兵團似乎有麻煩了。」
憤怒的聲音傳遍周圍,瞬間門口便聚攏了一群不解的群眾。水騰根本未曾看那些人一眼,臉色陰沉的盯著雲離佣兵團的大門。不消片刻,一行人出現在他的目標中,領頭者赫然便是滿臉嚴肅的夏君莫。
然而最大的敵人已經得不到他的注目,此時此刻,水騰的目光僅是緊緊的盯著被人提在手上的水木。縱然水騰本身便是心狠之人,可對于這唯一的兒子也確實疼愛,見到最疼愛的兒子受了如此大的折磨,如何能不憤怒?
「是誰?是誰傷了我兒,給我滾出來。」
沒有人回答,這時,張瘦子找到機會一個疾步上前,先是恭敬的朝著水騰抱拳,再轉身憤憤的指著夏如風,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夏如風是他的殺父仇人︰「團長,就是那個少女,是她打傷了少主。」
水騰的視線緩緩的放到了夏如風的身上,布滿血絲的雙眸中殺意一涌而出,帶著無邊的怒意︰「是你傷了我兒?哼,我給你一個機會,自殘在我面前,我便留你一條全尸。」
他以為,自己難得發的一次善心,這少女一定會千恩萬謝的自殺,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夏如風的臉上依舊揚著淡淡的笑,那眼里的不屑也是一閃即逝︰「抱歉,就是神都沒那能力讓我自殘,何況是你?」
水騰的臉色猛然變了,屬于大靈師的氣息在這一刻全部散發,那種強烈的威壓,連周圍的群眾皆是清楚的感受的到,何況佣兵團內的那些佣兵?
可惜的是,他的氣息對擁有六階精神力和逆天決的夏如風來說不過是輕風吹過,連感覺都不曾留下。別說僅是大靈師級別的水騰,便是她認下的便宜老師靈風學院的院長,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壓住她。
可那些靈師級別的佣兵們就沒那麼好受了,夏君莫也不會任由水騰在自己之地盤欺辱自己之人,于是上前一步,同樣的威壓散發而出,朝著水騰狠狠的撞了過去。
「砰。」
威壓相撞後,一聲大響傳到諸人耳旁,待放眼望去兩人皆是後退了幾步,第一次交鋒已平手告終。
「慢著,」便在兩人即將繼續前,清淡如風的聲音劃過天際,飄入眾人耳邊,只見夏如風從身旁佣兵手中拿來一把刀,架在水木的脖上,「如果要換回你兒子的性命,用一件珍寶前來交換,若是……」眼楮一眯,她此刻的笑容充滿森冷的殺意,「我一不開心了,手一滑,你兒子的小命就沒了。」
「住手,」目光望向架在水木脖子上的刀,水騰的心髒驟然一縮,惡狠狠的咬牙,凶狠的視線恨不得把那絕世的少女碎尸萬段,「你要的東西,我給你,但你千萬別後悔。」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卷軸,丟向了夏如風,夏如風也不擔心他耍花樣,畢竟水木在她手里。因此便抬起了手掌,接住了那張黃色的卷軸,卻在看到卷軸記載的字之際,眉心緊皺︰「三品藥方?」
輕輕的嘆了口氣,夏如風的表情閃過無奈,對她來說,哪怕是一株三階的藥材,也比這藥方要珍貴許多。因此她並不在意的丟給了夏君莫,夏君莫急急的接過,看了一眼便傻掉了。
「三……三品高級的藥方……」
「嗯,應該是真的,這藥方,應該可以賣很多錢吧!」夏如風模了模鼻頭,語氣毫不在意,就好像夏君莫手上的不是什麼高級藥方,而是一株雜草。
她是真的不在意,但看在眾人眼中就成了白痴的形象。
似乎不在乎別人視線中的不屑,夏如風抬起了頭,那張絕美的容顏上掛著淡淡的笑︰「抱歉了,你的付出讓我很不滿意,所以我做了個決定,你的兒子暫時就不還給你。」
水騰臉色再次猛地一變,如毒蛇般的視線纏繞著夏如風,緊握著的拳頭不由發抖,在平息了心中滔天怒意後,才是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唔,讓我想想,」夏如風撫模著下頜的手指縴細修長,陽光下未月兌稚氣的臉上散著動人光澤,那張眉心輕輕皺起,無可厚非她連皺眉的動作都是如此優美,「要不,十天後我們佣兵團來一次火拼吧!生死個由天命。」
她自信,不代表狂妄,若有機會她也想毫不猶豫的擊殺他,可是她明白以雲離佣兵團現在的能力是無法對抗水域佣兵團。不過她有她的資本,假以時日她相信,雲離佣兵團會遠超水域佣兵團,甚至會走的更遠……
「小風兒,你這是?」別說其余人了,就是夏君莫也是一驚,還不等他阻攔,少女便轉頭望來,這一刻,從她的臉上夏君莫看到的是強烈的自信,便連他也被那自信感染。
「舅舅,你相信我嗎?」
少女雲清風淡的語氣,加上她臉上閃爍著的那種名叫自信的光芒,忽然之間讓夏君莫感覺到,三年前那個軟弱的夏如風是真的消失了,現在的她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就好像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到之事。
「我的小風兒長大了,」夏君莫的手掌粗厚卻溫暖,揉了揉夏如風的腦袋,那雙美麗的琥珀色眸中凝聚著滿滿的溫柔,「舅舅願意相信你,就算是失敗了也不過一死,有什麼大不了的?」
夏如風心里一暖,目光輕柔的放在了眼前男人的身上,臉上綻放出溫和的笑容,這種笑與對其他人的淡笑不同,是發自內心的笑。或許最初相助是因為夏君莫為外公之子,夏天之父,然而現在拋棄那些因素,她還是會不留余力的相助。
因為要何其的信任能夠把生命交到他人手中?也許只有真正的親人才能如此決絕的做出了艱難選擇。
夏君莫收回了手掌,柔和的視線掃過了那群從始至終站在他身後的人,由于這些人最初沒有選擇離開,因此他的話也是同樣的柔和︰「謝謝你們剛才沒有離開,可是我不想牽連到無辜之人的性命,你們若還願離去,我會給你們機會。」
他的身後,余下來的五十幾人面面相覷,最終下了一個同樣的決定,哪怕這決定會讓他們丟去性命依然不悔。
「團長,我記得曾經的一次任務讓我中了嗜血毒蛇的毒,為了替購買解毒的藥散,團長不只拿出了那次任務所得的所有酬勞,更為我差點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團長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只是那日過後,我的命便是團長的了,」最先走出來的是夏君莫的忠實擁護者趙然,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以表決心。
「記得那次,我們去任務時遇見了魔虎,以團長的能力完全能夠逃月兌,帶上一個少主也不會有危險,只是團長沒有獨自離去,反而和我們共同對抗魔虎,差點連命都丟下了,我就算離開恐怕也不會遇見把我們真正當作兄弟的團長,既然如此還不如留在這里,說不定有一絲希望,」一個中年胖子佣兵手提雙斧站了出來,神情透著堅定的選擇。
「呵呵,背叛的事,我做不出來,」大熊揉了揉腦袋,他的理由最簡單,以他的性格便是永不背叛。
其他人也全部發表意見,只是最初選擇的留下的人,依然是留下了,而望到這一幕,便是水騰也不由嫉妒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夏君莫走了什麼狗屎運有這麼一群生死不棄的同伴。
「哼,記得你的話,十天後我希望你不要再反悔。」
最後,水騰仇視的瞪了一眼夏如風,揮了揮長袍帶著張瘦子與叛變的佣兵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