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滄海朝花箬沫使了個眼色,她了然于心的盈盈一拜,神態沒了方才的雀躍,卻多了幾分淡然。「謝王上。」
不管麒麟王的目的如何,她好像已在他的計算範圍之內了。但,一向不喜受人控制的她,怎麼可能會屈服?問題是,現在的她要權沒權,要錢沒錢,要貌沒貌,拿什麼去拯救自己?她抬首,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沉思一會,隨即摒棄掉想依靠他的想法。不過,與其坐而待斃,不如拼死一搏。
他們坐回席位再度欣賞其他表演。只是,經過方才花家姐妹的演出後,其他的表演再也沒什麼看頭了。
花箬沫神情自若的用眼角瞄了一眼柳千茗,在與他眸子相對時,迅速將視線調開,而後,若無其事的低首喝著美酒,似乎隱約能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她希望他能幸福,忘了她才會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剛才他上台幫她伴奏時,不少人流露著鄙夷與探視的目光,若是繼續‘兩兩相望不厭’,那閑言碎語會有辱柳家名聲。
歌舞升平,一片樂也融融的景象,可真正快樂的到底會有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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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王宴後,軒轅滄海幾近天天都到挽月閣報到。他們並沒過多的交談,幾近每次都是聊了幾句後就冷場,但是他卻沒缺席過。
雖然不甚歡迎他,但這里是騰王府,而他也再三宣稱他的地盤他做主,她也就隨他。更多時候,她弄著瓶瓶罐罐的美酒,自動自發的忽略他。而他仿佛也不介意,閑著無事拿著縱卷審批,少了以前的劍拔弩張,貌似也能相處得風平浪靜。彼此也沒再說過關于花家的一切。
正月十五,陽光普照,繁花綻放,芳香撲鼻,讓已窩在閣內一段時間的花箬沫突然有了出府的沖動。
她將仿如綢緞般的秀發隨意挽起,一身雪白的錦衣,簡單大方卻不失典雅。一路暢通無阻到達滕王府門前。她剛想晃悠走去府門,只听見嬌媚的嗓音從身後響起︰「哎呀,這不是姐姐嗎?」眾奴僕環繞的那抹婀娜的身姿走到她跟前,佯裝驚詫的道︰「裝扮成這樣,鏡兒還以為是哪閣Y鬟呢。」
花箬沫唇角一扯,展顏一笑,黑眸中波光滔滔,對于她的挑釁並未放在心上,但是並不表示縱容她能像瘋狗一樣咬人。「見到本王妃竟如此無禮,這是你鏡月夫人的教養?」
鏡月夫人微愣,仿佛沒料到她那麼直接的攻擊。在這王府從來就是她欺負別人,還沒人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她一直深得王爺的寵愛,想著不久後必能成為王妃。沒料到半途殺出這個丑八怪毀滅了她當王妃的美夢。如今王爺更是日日逗留挽月閣,而導致她的導致地位岌岌可危,她更對這丑八怪恨之入骨了。
「鏡兒給姐姐請安。」她微屈膝,咬牙切齒的說著,美麗的臉蛋上盡是甜美的笑容。可,任誰都感受到她的忿然與不甘。
「不必了。」花箬沫淺笑,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小人計較’的得瑟模樣。縴腳再往門前一步時,又听見身後出現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嗲音。
「姐姐,沒有王爺的口諭不可以出府門。」
花箬沫有些不耐煩的別過首,把玩著手中金腰牌。「謝謝提醒。本王妃有王爺的腰牌,相信這可媲美王爺的口諭。還有,你們別跟著來,不然本王妃鐵定給你們好看的。」兩旁本是想尾隨她的護衛們聞言倒退幾步,不敢跟上。花箬沫滿意的頷首,優雅的轉身而行,那雪白昂貴的錦衣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腰牌?那腰牌她不知向王爺要了多少次,可他就是沒賜予她。現在王爺竟將腰牌賜予那丑八怪,真是太豈有此理了!鏡月夫人驕橫的哼了一聲,任性的跺跺腳,才往內院而去。
繁華的陶揚城麒麟國的首都,更是商業匯集的處所。街道上繁華似錦,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往穿梭,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鐵匠鋪里叮叮當當的敲打聲清脆響亮,四處是生意興隆的商鋪酒肆,珠寶行富豪顯貴雲集,小販的沿街叫賣聲此起彼伏、抑揚頓挫,全景勾畫了麒麟國的繁盛之態。
花箬沫悠閑的幌在繁華的大街上,骨碌碌的眼眸四處亂瞄,像是在欣賞著城內的昌盛之態,更像無聊到發霉才四周亂晃。其實,她不過是想走走陶揚城的大街小巷,以後若是有機會逃出滕王府,不能連街道都不熟悉。雖然軒轅滄海給予她出府的自由,但身後鬼鬼祟祟跟著的人已明顯讓她知道,要逃出滕王府采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她站在越寧樓的門前,看著仍舊客似雲來的樓內,想起與柳千茗一同來時的情景。
而如今景物依舊,物是人非。
默然站立了半晌,她微抿唇,轉身,將留戀遮于眼底,頭也不回的往不遠處走向與越寧樓媲美的凝夏樓而去。
精雕細作,優雅別致的凝夏樓同樣是人流涌動。步入偌大的廳內不但可見各色芳香四溢的繁花,更聞到酒香撲鼻而來。
她豪爽的掌櫃的桌前扔下一定白銀。「要最雅致的廂房。」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掌櫃立刻想起仍有一間廂房沒人。這雅致的廂房是招待特殊客人用的。今日主子沒來,應該可以利用。
「小二,馬上領位姑娘去牡丹閣。」
「好咧。姑娘這邊請。」
門被推開,房內精致典雅的風格,贏得花箬沫的不住點頭。
「姑娘,想吃點什麼?」店小二倒茶的動作十分利索,一會兒一杯香濃的茶便放置在她跟前。
花箬沫並沒伸手茗茶,只是看了看四周。「听聞凝夏樓是城內數一數二的酒莊,今日我想來見識一下貴樓的美酒。給我拿最好的酒過來。」
「好咧,請姑娘稍後。」
片刻,一壇壇酒便端上,共有八壇酒。
花箬沫將一壇壇酒開封倒在碗里,邊聞著酒香邊念念有詞︰「十八年佳釀天下紅女兒紅。色如琥珀,澄黃透明;味比瓊漿,醇厚甘鮮;酒體協調,口感極佳。但一旦開封沒喝完就等同白開水。」
「新豐酒︰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豐。新豐有酒為我飲,消取故園傷別情。心斷新豐酒,銷愁斗幾千。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游俠多少年。」
「菊花酒︰他鄉共酌金菊酒,萬里同悲鴻雁天。今日登高樽酒里,金菊清香滿手傳。」
「茱萸酒︰茱萸酒法大家同,好是盛來白碗中。暖月復闢惡消百病,延年勝過枸杞羹。」
「白玉腴酒、赤泥印酒︰往時看曝石渠書,白酒須飲白玉腴。滑公井泉釀最美,赤泥印酒香寰宇。」
「藍尾酒︰歲盞後推藍尾酒,春盤先勸膠牙餳。李白醉去無醉客,可憐神采吊殘陽。」
「松醪酒︰松醪酒好昭潭靜,閑過中流一吊君。十分滿盞黃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塵。對此欲留君便宿,詩情酒分合相親。」
「三味酒︰只樹夕陽亭,共傾三味酒。吟拋芍藥栽詩圃,醉下茱萸飲酒樓。惟有日斜溪上思,酒旗風影落春流。」
听到廂房內的清脆女聲,本是立在門前,欲伸手推開房門的漂亮且白皙縴手頓住,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浮現了一抹絕美的笑意。
「可惜,這麼多好酒如今只有我一個人品嘗了……」喃喃的低語夾雜著仿似絲絲惆悵,但聲音卻在瞬間高亢起來。「哈哈,那就更好。別人都不能和我爭,干!江瑟瑟干杯!花箬沫干杯!」
驟地,一雙宛如白玉般完美的手推來了廂房的門。花箬沫下意識的抬首,只見一清瘦的身軀優雅的站定,剎那間,天地之中,似乎只剩下他一人,身著淺紫長衫隨風搖擺,腰帶銀白絲帶,美玉雕琢的俊臉笑得春風得意,幽暗的紫眸子如琉璃般澄澈,微風輕吹如瀑的青絲,緩緩飄動著,雪瑩繚繞間,絕艷出塵,眩目迷人。
「咦?仙……仙女?」她奮力搖頭,拍拍自己紅暈的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不對,我都沒喝多少酒,不會醉啦。那眼前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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