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坤泰的這個房間內,衣褲凌亂地散落了一地,安昕昕向內張望,見未有任何動靜,不禁覺得奇怪。
她彎下腰撿起腳邊的男士黑色羊絨禮服,腳還未跨開兩步,又被細長的領帶絆住了腿,隨後她搖搖頭了然地笑了,這個阿泰大少爺,難道出國旅游也得配個保姆伺候著?
想到這里,她又隨手將掛在浴室門把手上的深藍色襯衣拿在手里,昨天阿泰不是穿得紫色襯衣麼,可是手里這件衣服看著又挺眼熟。
怎麼還有這麼沖的一股酒味呀,安昕昕下意識地拿起襯衣湊在面前聞了聞。
「你在干什麼?」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地從高處傳來。
安昕昕大吃一驚,忙不迭地縮了下脖子,抬頭對上站在浴室門口**著上身的顧彥風,而此刻他的只圍了薄薄的一塊浴巾,就這麼直截了當地站在安昕昕面前。
「我,你、你……」顧彥風因酒後臉色變得蒼白麻木,與安昕昕白里透紅的雙頰照映出明顯的對比
「我,怎麼了?」顧彥風垂眼看看自己,似乎覺得這一切再自然不過,反而覺得眼前這出現在她面前,手里捧著他一堆髒衣服的安昕昕挺特別。
「你回來了。」安昕昕說著,迅速將捧于胸前的這堆衣服掩于身後,當然就算此刻反應略顯遲鈍的顧彥風眼神再不濟,也將她這一連竄此地無銀似的動作看得透徹。
「就這麼喜歡我穿過的衣服?送給你好了。」
「神經,我剛才又不知道這衣服是你的。」
「不是我的,你就要了?喜歡我留下的味道?」顧彥風的頭疼得厲害,只好倚靠在浴室門框上,調侃著安昕昕,似乎這能緩解他酒醉後帶來的各種不舒適感。
「我收拾一下不行啊,才住一個晚上,房間就亂糟糟的,連個門都不知道關上。」安昕昕轉身負氣地將手里的一堆衣服扔在行李架上,大步朝著門廊走去,「我走了,自戀狂!」
「嗯。」
話音剛落,安昕昕就听得身後顧彥風迅速將浴室門又重新關上了,搞什麼名堂啊?
安昕昕又折回至浴室門前,對著磨砂玻璃門提高音量道︰「提醒你一下,阿謙陪著阿泰去酒吧了,你記待會記得給他們留門!」
沒反應,也沒動靜?
安昕昕猶豫著需不需要她再重復一遍時,听到里面傳來顧彥風的嘶啞無力的干嘔。
「喂,你沒事吧?」安昕昕拍門問,顧彥風的聲音略停頓了下,緊接著又有玻璃掉落地上後碎裂的聲音。
安昕昕有些焦慮,大約在外面等了五分鐘,浴室的門終于被打開了,顧彥風用毛巾擦著嘴,頭發、臉頰和頸部都已濕透。
「愣著干什麼,把浴袍遞給我。」
安昕昕愣了愣,慌忙轉身從衣櫃里取出浴袍。
顧彥風披上浴袍,有些搖晃地轉過身背對著安昕昕,扯下浴巾扔在了換洗簍里,這才轉過身面對安昕昕,誰料這女人早已雙手捂眼側過了身。
「轉回來。」
「不能轉。」
「看著我。」
「不能看。」
「我醉了。」
「知道了。」
「你過來。」
「干嘛呀?」
「我難受,過來照顧我。」
「我可不會。」
「頭好痛。」
「煩人,我去給你泡杯濃茶。」
「我不喝紅茶,喝了也不管用。」
「听說醋能解酒,我去幫你取。」
「這兒可是歐洲。」
「哦對,嘻對著你這種壞人,我簡直都快無法思考了。你等著,我這就去要杯熱牛女乃來。」他應該不是裝出來的,安昕昕坐在沙發上,看顧彥風听話地喝完了整杯牛女乃,然後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床上休息,又像是在發呆。
顧彥風的頭發漸干,柔順而乖巧地耷拉著,前面的頭發則整齊地貼在額頭上,完全沒了往日的凌厲與囂張,看起來竟像鄰家大哥般可親。
「喂?」顧彥風眯著眼楮,懶懶地喊了一聲。
咳,安昕昕忙避開自己的目光,裝作不經意地問︰「叫我啊?」
「過來幫我揉揉。」顧彥風歪著身子,無力地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這兒要裂開了。」
安昕昕可不會就這麼輕易被他使喚,她不僅不為所動,還指責顧彥風說︰「你活該,靜予沒來你就一個人跑去花天酒地,現在醉成這樣還指望人家同情照顧你,美死你!」
顧彥風不滿地嘟囔︰「誰出去花天酒地了。」
「喂,你手機響了。」安昕昕從書桌上拿過手機給顧彥風。
「你看一下誰打來的?」
「上面寫著鄧處。」
「你接,就說我睡下了。」
「我不來接。」安昕昕說著將手機扔在床上,又重回沙發坐下了。
「鄧處,你好……是,我已經睡了……有點多,不過還好……不必了,我這兒有人照應,你們隨意吧……真不必客氣了。」
安昕昕假裝不在意,確豎起了耳朵想要听個仔細,誰知道他今天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靜予的事!
沒想到,顧彥風一邊還在打電話,一邊就這麼急沖沖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撲倒在安昕昕身上,兩人一同倒在沙發上,安昕昕面對突如其來的非禮嚇得亂蹬,兩人又從沙發上掉落到了地毯上。
安昕昕吃痛,帶著不安地叫罵著,顧彥風對著手機里的那位鄧處說了句「可不是,現在正忙著呢,有空聯系,再見!」便馬上掛斷了電話。
安昕昕舉手右手正要揮向顧彥風的左臉,卻不料顧彥風因頭痛的加劇而將整個頭埋靠在了安昕昕的胸前,安昕昕的右手就這麼撲了個空。
「Sorry,走錯了。」
「怎麼搞的阿泰,你連自己房間號都記不清楚。」
「A825,沒錯啊,房門不是剛剛用這把鑰匙打開的嗎?等等,剛才被壓的那個是不是很像我的小昕昕?」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