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手要伸過來踫到她,荀真的臉色緊了緊,忙縮手,「殿下,請自重。」
女人越是拒絕越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大皇子原本只是隨意調戲幾句的,但看到荀真那義證詞嚴的拒絕,眼里的光芒漸盛,讓自己的手下把荀真包圍了起來,笑得有幾分地道︰「小美人,若你能討得本宮的歡心,本宮必保你升任典級宮女。」有哪個宮女听到了他這話會不心動的?
荀真看到自己處于包圍圈中,不禁抱緊了手中的托盤,「殿下,你若在此亂來,奴婢必定不會就此罷了?」
大皇子聞言,愣了愣神,繼而大笑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本宮若堅持要了你去玩玩,也不會有人吭一聲,小美人,可別閃躲啊,順著本宮的意,自有你的好處。」
大皇子的雙手伸開猛的向荀真撲去。
荀真嚇得後退一步,後面有人擋路,而前面的大皇子眼看就要踫到她,眼里有幾分驚慌,情急之下,想起昔日在方瑾那兒听來的笑話,急中生智道︰「啊?大王妃來了。」
大皇子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眼里開始有幾分驚慌,急忙回頭。
趁人不注意,荀真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把木制的托盤朝大皇子的頭上砸去,而大皇子又剛好滿臉怒容地回頭。
「踫」的一聲,大皇子被荀真砸中摔倒在地上。
荀真借著這個時機忙溜出大皇子設下的圈圈,而那些隨從沒人想到荀真會這麼大膽打傷皇子?此時哪還顧得上荀真,都一窩峰地圍了上去。
「殿下傷著哪兒?」七嘴八舌地嚷著。
大皇子捂著流血的額角,兩眼狠瞪向荀真逃跑的方向,這里剛好沒人經過,頓時眼中凶光一閃,指著荀真逃跑的方向道︰「給我把這個造反的宮女抓回來,反了天了,敢打傷本宮,定要她十倍償還。」
荀真連頭也不敢回,沒想到方瑾的那些笑話居然是真的,大皇子最大的弱點就是妻子大王妃楚氏,傳聞他懼內,所以這才尋著逃跑的機會,听到後面紛繁的腳步聲,她更是一刻也不敢停下。
女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及男人,所以荀真很快就被追上了,圍了個半圈,看著大皇子捂著額頭惡狠狠地看著她,嘲諷道︰「逃啊,怎麼現在不逃了?你好大的膽子敢在宮里行凶?本宮這回不扒了你一層皮誓不罷休。」
荀真喘了口大氣,把托盤舉在身前,兩眼也不放松地看著大皇子,這回該怎麼辦好?現在這時段又沒有人經過,喊破嗓子也沒用,突然宇文泓的臉從腦海里劃過,難道要搬他出來當救兵?
她的心在這一刻有所動搖,若她把宇文泓這個太子搬出來,興許這大皇子還會有所忌憚,可是之後呢?她與太子之間就永遠也水洗不清了,想到之前在他面前的爭辯,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她,荀真還是太天真了,不管太子出于什麼目的才會這麼做?但是沒有她逞強的余地,即使他日要受到他的嘲笑也好過今日受這只豬的侮辱,更何況她還大膽地打傷皇子,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若逃得掉還能矢口否認,可現在拿什麼去否認?
「你別過來,太……」荀真原本想說太子殿下不會放過你的,可那眼楮突然看到從一旁的宮門走出來的女子,滿臉的不可置信,就在她準備要向命運妥協的時候,就在她準備放下自尊的時候,居然給她派來了救星。
她的語氣一轉,淡定了許多,「大皇子,您別亂來,大王妃在您身後呢,她正要走過來。」
這個招數她用不膩?大皇子上了一回當哪里還會上第二回?頓時嗤笑出聲,「你以為本宮還會再上當?本宮這回絕對不放過你,不就是一個下賤的宮女?本宮就算玩死了你,也不會有人做聲的。」今天無論如何要給這個膽大妄為的宮女一點顏色瞧瞧,不然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奴婢說得是真的。」荀真看到大皇子一步步逼近,不自覺又要往後退,看到那人已經走出了宮門,算好時機,大聲嚷道︰「大皇子,奴婢不是有心打傷您的,您別亂來,大王妃真的走過來,啊——」
這聲音听來淒厲而又頑強不屈。
大皇子哪里會理會荀真的叫嚷,咸豬手上前扣住了荀真的手腕,湊近她道︰「別拿那悍婆娘來嚇唬本宮,你以為本宮怕她?」
他突然感覺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殿下,大王妃真的來了。」
听到手下打顫的聲音,大皇子一听就不耐煩,頭也沒回道︰「瞎嚷什麼?哪來的大王妃?這個死丫頭亂嚷,你們也跟著亂嚷?不要命啦?回頭非要治你們的罪不可。」
荀真的手雖然被咸豬手抓著,看著大皇子身後那女人的怒容,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這個大皇子回頭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這回沒地方可逃了吧……」大皇子眼看就想上前動一番手腳,突然耳朵被人用力提著,臉上頓生憤怒,「誰這麼大膽?」
「宇文渚,你現在威風了?居然敢在宮里公然調戲宮女?」一道冷冷的女聲響起。
大皇子驚恐地回頭,果然看到太座大人正火冒三丈地看著他,倒抽一口冷氣,「王妃,輕點,是這個……」想把髒水潑到荀真的身上。
荀真適時地趕緊掙月兌開來,跪下道︰「請王妃為奴婢做主,奴婢沒有勾引大皇子,只是奴婢出于自保才打傷了大皇子,王妃請明鑒。」她在賭大王妃楚氏是不是如傳說中一般?
「你別听她瞎說?是她要勾引我在先的……」大皇子深知太座的個性,忙辯道。
大王妃楚氏有著一張過于英氣的臉,年約二十三左右,雙眼凌利地打量了荀真幾眼,然後又回頭看了看丈夫,氣不打一處來,手下的勁道更狠,然後淡道︰「這不關你的事,趕緊走吧。」朝丈夫喝道︰「你給我閉嘴,你是啥稟性的人我還不清楚?……」
荀真的背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大王妃果然如傳聞一般明事理,于是趕緊再行了一禮,「奴婢告退。」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趕緊起身快步溜走。
三皇子與安幸公主兩人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荀真如被狗追一般快速跑遠,安幸公主的臉上頓時漾滿恨意,若不是她,太子哥哥不會這樣待她?
看到大嫂楚氏提著大哥宇文渚的耳朵走著,嘴里不停地數落大哥的不是,嘴角嘲笑起來,大哥夫婦最愛出洋相,虧大哥總抱怨自己是長子卻成不了太子,就這德性還想當太子?當父皇的眼楮瞎了。
三皇子自是上前關心一番,「大哥大嫂這是怎麼了?哎呀,大哥的頭怎麼流血了?」
「那是他自找的,活該,你大哥的老毛病又犯了,上回被皇上責罰的事看來他又不記得了。」大王妃楚氏冷冷地道。
「輕點,都說是她勾引我的,楚依依,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本宮?」大皇子覺得自己在兄弟面前抬不起頭來,鼓起勇氣朝妻子大吼了一句。
「哼!」楚依依的手勁更重了一些。
「大嫂恐怕誤會大哥了,那個宮女我認識,尚工局的荀掌制,長得不怎麼樣,先是勾引七哥,現在更與太子哥哥有一腿,她啊,見到是男人都要沾上去的。」安幸公主撇嘴道,「太子哥哥還為了她給我臉色看。」
三皇子頓時轉頭看向安幸,「你說的宮女就是剛剛跑遠的那個?」
「除了她還有誰?」安幸公主道。
三皇子沉下臉,陰沉的雙眼朝荀真離去的方向看去,片刻後,听到大皇子夫婦又爭辯起來,遂道︰「她是太子的人,大哥還是別招惹的好,不然太子追究起來,大哥恐也不好推月兌。」
大皇子被三弟這話一嗆,想要再叫囂幾句,卻被妻子又一掐。
「三皇子都提醒你了,還不警醒?」楚依依喝道。
沒想到剛剛那個宮女還有這後台,雖然小姑安幸公主把她說得不堪,可她剛剛見到的不是這樣,雖然宮里明文規定宮女是不能封妃的,但是被帝王臨幸的宮女就有不少,她又怎麼會看上她這不成才的丈夫,看了眼丈夫被打傷的額角,就令她對安幸公主的話存疑。
看到安幸公主還要再說些什麼,她柳眉一皺又道;「公主雖是金枝玉葉,她畢竟是太子的人,我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還是留點口德為好。」不想卷入是非中,一把扯住不成材的丈夫快速離去。
安幸公主被這大嫂訓了一句,臉色十分難看,在楚依依的身後道︰「果然是悍婦,連父皇都公開點名批評。」生著悶氣撇下眾人轉身就走。
被人忽略的柳心眉卻是沒有漏看眾人的神情,上前看著三皇子,暗中推波助瀾,溫柔地道︰「太子殿下看起來似乎很在乎荀掌制呢。」
三皇子回頭看向柳心眉,笑道︰「美人誰不愛?」
「哦?三殿下也有興趣?」
三皇子笑而不答,他的興趣要看宇文泓的興趣有多少再說,雙眼盛滿算計的光芒。
荀真一路狂奔回尚工局方才定下心神,看來安然無恙了。
莊翠娥與錢芳兒看到荀真回來,忙迎上前去行禮稟報今天的事情的進度。
莊翠娥看到荀真的臉色很差,關心地道︰「掌制大人,出什麼事了?」
荀真喝了一口錢芳兒奉上的茶水,「沒事,今天的事你們辦得不錯。」
「那是屬下的份內事。」莊翠娥道,「不過今年入冬要縫制的宮女冬衣之事可能要攤到掌制大人的手里,大人到時候可要小心與外面的布商周旋。」
荀真皺眉,慎重地道︰「往年都是怎麼辦的?莊姨,你可要與我細細訴說。」
莊翠娥見荀真不恥下問,心里更添好感,于是把自己的經驗都與她詳說了一遍,最後笑說,「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數量巨大,所以才沒有讓司織負責統籌,而是略過這個環節直接攤到司制這個環節里,掌制大人也無須過于操心。」
果然,如莊翠娥所說的那樣,許悠很快就把荀真叫去,讓她統籌今年宮女冬裝的問題,在一旁的其他高級宮女頓時側目,不懷好意者等著到時候看荀真出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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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耽擱了,更遲了,請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