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許唯一不理莫伊揚了。
自從上次被莫伊揚那樣說了之後,許唯一回家很仔細地想了想。他不知道所謂的喜歡是什麼,但他覺得這樣的自己不好。自從遇見莫伊揚之後,自己就變得好奇怪。會難過,會傷心,會莫名的高興,也會莫名的生氣。這些都讓他覺得自己快要失去自己的控制了,好像大腦不再是自己的了,它會不受控制地月兌軌自己想自己的事情。許唯一忽然有點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了,于是他決定不要再看莫伊揚。只要不再看著他,不再想他的事情,腦袋就會變回自己的,安心地走著自己的軌跡。
于是每天都會出現這樣的場景。莫伊揚叫他的時候,他裝作沒听見。每天放學的時候,就早早跟著張亮他們一伙趕緊閃人。縱然莫伊揚對此露出多麼想殺人的表情,許唯一也只是裝傻充愣,直接無視了。
于是終于在周末放學,許唯一又想跟著張亮他們溜走的時候,莫伊揚很「客氣」地叫住了他。
「有,有什麼事嗎?」許唯一離得遠遠的,抱著書包站在門口,一副隨時想要跑路的樣子。
「你在躲我?」莫伊揚臉色難看的問他。
「沒,沒有啦,好好的,我躲你干嘛?」許唯一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
莫伊揚剛準備發作,教室後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幾個高年級的男生,一看就知道是混混兒的,領頭的一個嘴里嚼著口香糖,痞痞地問莫伊揚。
「哎,你小子就是莫伊揚?」
莫伊揚看了來人一眼,似乎並不認識,于是直接起身拉著許唯一就準備走人。這無視的舉動完全激怒了那個嚼口香糖的人。
「你丫的,拽成這樣,那就讓本大爺來好好教教你什麼是尊重學長。」說完隨手拎起身邊的一張椅子就朝莫伊揚砸過來。
莫伊揚本能地伸手擋住空襲物,椅子上的碎木屑立馬在他白皙的手臂上劃出一道猩紅的血印,醒目而猙獰。
「啊!」許唯一嚇得大叫了一聲,驚恐的聲音刺破了晚霞中校園的寂靜。
「喂,小子,這里沒你什麼事,不想死就快點滾。」
「許唯一,現在回家去。」莫伊揚知道這群人今天肯定是纏定自己了,他不想許唯一也被卷進這莫名其妙的爭斗中來。
「我不要,你會受傷的。」許唯一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這是什麼狀況?
「听話,沒事的,你在這里反而會讓我分神的。」莫伊揚對他笑,但是許唯一卻覺得這笑容看起來那麼寂寞。可是他明白自己在這里的確幫不上任何忙。于是,他抱緊了書包,一狠心沖出了教室。
等到許唯一跑遠了,莫伊揚陰冷著臉轉過身來,渾身散發的冰冷氣場,就連這伏暑天也讓人有點後背發涼的感覺。
「那麼,請問學長,是為了什麼事來送我這麼大一份見面禮呢?」說著揚起手臂,將那道猩紅的血痕露出來,眼神凌厲而冰冷。
「我,我今天是來幫我妹妹教訓教訓你的。」對方似乎沒料到莫伊揚的氣場這麼強大,言語中已經有了一絲膽怯,但還是死鴨子嘴硬。
「那又請問,學長你的妹妹又是誰呢?」說完又逼近了一步。
「拉拉隊的李麗娜。」
「哦,原來如此。說來是我不對,這道疤就算是我補償給她了,以後兩不相欠。你們走吧。」搞清楚這突然來臨的禍事緣由,莫伊揚倒是有心放眼前這些人一馬,畢竟是自己甩了人家在先。
「什,什麼?!你小子真是太猖狂了。哥幾個,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上!」剛轉身的莫伊揚冷不防被人從後面偷襲了一棍子,立馬有溫熱的血從頭頂流下來。
許唯一邊哭邊跑,莫伊揚,你絕對不可以有事。等我!許唯一從來沒有感受過像現在這般連心都揪起來的窒息感。他一口氣跑去保衛科,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訴,快點,快點去救救他。
等許唯一帶著保安到達教室的時候,眼前的場景讓他恨不得把那幾個痞子撕碎了的好。莫伊揚滿臉是血,手臂上到處是猩紅的血痕。對方畢竟人多,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也沒佔到多少便宜,一個個掛彩的比莫伊揚還嚴重。那些人一看到有保安,扔下莫伊揚就跑。保安邊喊邊跟著四處逃竄的追了出去。
莫伊揚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許唯一幾乎是撲上去的,眼淚流得跟小溪似的。
「好啦,沒事了,別哭了。」
「哪里沒事了,都傷成這樣了。」許唯一一邊哭,一邊幫他擦臉上的血跡。
「許唯一,你在為我擔心嗎?」莫伊揚不理會他,突然轉換了話題。
「廢話,當然擔心了。」許唯一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跳進莫伊揚挖好的陷進里。
「為什麼會為我擔心呢?」
「因為,因為……」
「因為,你喜歡我。」莫伊揚突然伸手扯住許唯一的領帶,將他拉近自己。下一秒,許唯一就感覺到了溫熱的帶著血腥味的唇。
莫伊揚,這是我的初吻!
閉上眼楮的那刻,許唯一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