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牧白一進門,店中的伙計就急聲道︰「大少爺,老爺讓您去玉料房。」
原牧白臉色微變,快步向後院走去。程心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就要跟著一起進去。那些伙計不認識她,以為她是客人,忙上前攔住她,「夫人,是不是要買玉器?請到這邊來看,我們玉坊……」
「原牧白!」程心妍懶得多費唇舌解釋,直接叫男人的名字。
原牧白听到喊聲,直覺的回頭問道︰「娘子,什麼事?」
娘子二字一出,身份表明,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伙計們躬身行禮,陪笑道︰「大少女乃女乃好!」
「你們好,不用管我,去招呼客人吧!」程心妍笑笑,跟著原牧白後面去了玉料房。
玉料房內愁雲密布,剛運來的新玉切開後,玉是上好的白玉,可是白玉有瑕,四個拇指大小的黑點,兩點在玉料的上方,兩點在玉料的中間。
「秦師傅,有沒有辦法就料雕刻?讓人看不出來這是瑕疵。」原致亭盯著玉料看了良久,半晌才試探地問道。
秦師傅仔細看了看玉料上的那四點,嘆氣搖頭,道︰「老爺,實在是不好將就,如果只有一點,小的勉強還可以把花形雕小點,將就將就,可玉料上有四點,小的沒有這本事。」
「老爺,要是連秦師傅都沒法子,我們就更沒法子了。」玉坊齋的另幾位師傅異口同聲地道。
原致亭想了想,在玉料上比劃著道︰「要不從這里切一刀,再從這里切一刀,把瑕疵割出去了。」
「爹,玉料切碎,可就不值錢了。這玉料可是花了六十萬兩才買回來的,要是切碎了,雕那些零碎的首飾玉器,賣不起價。」原牧白著急地道。
「這個我知道,可是如今也沒辦法了不是。」原致亭做了這麼多年的玉器生意,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可現在玉料的情況已經是這樣,不切碎,做些首飾和小玉器,減低損失,還能怎麼辦?買新玉的風險就在這里,全憑運氣,而這一次,原家的運氣顯然不好。
「那個,我可不可以說幾句?」程心妍在門口舉手道。
「兒媳婦,你怎麼來了?」原致亭一直背對著門口,听到聲音,才轉身問道。
「我逛街逛到這里,就順便進來瞧瞧。」程心妍不得不撒謊,總不能說她是迷路迷到這里來的!
「你想說什麼?」原致亭這時正煩惱,也沒心情管程心妍是不是在撒謊,再說程心妍這話听著也不象在撒謊,她原家大少女乃女乃上自家店鋪來瞧瞧,挺正常。
程心妍走到擺著玉料的桌前,「我覺得這玉料可以雕動物,雕兩只相依相偎的動物,這四個黑點,剛好就可以當這兩只動物的眼楮,這樣就不會讓人覺得這是瑕疵,反而會讓人覺得這兩只動物很活靈活現。」
「秦師傅,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原致亭雖然覺得程心妍這辦法不錯,不過還是要問問秦師傅。
秦師傅沒想過把黑點當成動物的眼楮這一招,听後,沉吟了片刻,問道︰「大少女乃女乃覺得雕什麼動物比較好?」
「雕狗啊貓啊,老虎,獅子,大象,猴子都可以。」程心妍不負責任地隨口道。
「今年恰逢虎年,雕老虎很應景,白玉雙虎。」原致亭道。
「老爺說的是,不過如何就料雕刻,還請大少女乃女乃提點。」秦師傅誠懇地問道。
程心妍在現代的職業是珠寶鑒定,珠寶設計是必修課之一,而且她也喜歡弄這些,听到秦師傅這麼問,一時技癢,道︰「有沒有紙筆,我畫個圖子給你看,你就明白了。」
程心妍躲在玉坊齋畫圖,董筱瑤幾個在街上找人都快找瘋了。眼見已近午時,眾人在附近幾條街轉了足足有六圈,還沒找到程心妍。
綠枝終于哭了,「姑娘你在哪里?你快出來啊,你不要嚇綠枝,綠枝知道錯了,綠枝不該光看東西沒看住你,嗚嗚,姑娘你在……」
「好了,不要哭了,她那麼大的人了,找不我們,她會自己回家的。」原牧紅不耐煩地打斷綠枝的話,就為了找程心妍這個莫明其妙的女人,街都沒好好逛,還走出一身大汗,累得半死。
「姑娘不認識路,她自己回不了家。」綠枝哭得更傷心了,她家姑娘在園子里都能迷路,在這大街上,更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這要是找不到姑娘,姑娘會露宿街頭的。
「她不認識路,可以向人打听,她又不是沒生嘴巴。」原牧紅對程心妍的怨恨到了極點,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全浪費在尋人上面了。
「姑娘就算問了路也找不到的,姑娘在家里的園子里也能迷路,每回都是我和燕草把她領回來的。」綠枝哭著把她家姑娘的丑事全抖落出來了,「前天姑娘在園子里迷了路,是燕草找到她,把她領回院子的。」
在場的除了元春,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有人會在家里迷路,而且還不止一次。
「嫂嫂,現在怎麼辦?」李潔也覺得事情嚴重了。
董筱瑤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該緊拽著程心妍不放手的,這下麻煩大了,出來一趟,把原家大少女乃女乃給弄丟了。
「要找你們去找,我不管了。」原牧紅發小姐脾氣,扭身走進旁邊的酒樓,叫了伙計過來點菜。
董筱瑤對原牧紅的小姐脾氣,習以為常,道︰「小兵,你跑的快,回去告訴姑太太,讓她多找些人過來找大少女乃女乃,這事不許驚動老太太。」
「是,表少女乃女乃。」那個叫小兵的小廝立刻回原家請援兵。
「我們進去吃飯,等下再繼續找大少女乃女乃。」董筱瑤不是刻薄主子,很大方的把所有人都帶進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