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和潘若若連公車也不坐了,直接攔一輛出租車,張敬像催命似地讓那個司機開得更快一點,疾馳英才路。
和潘若若一起沖進那個迎賓旅社後,張敬用最快的度撲到了木頭破櫃台那邊,用力地拍打著櫃台表面。
「 ……」
「喂,人呢,給我出來!」張敬一邊拍,一邊大聲吼道。
木頭櫃台里面的小屋里,還是那伙打麻將的,他們好像天天就會打麻將,哦對了,還會抽煙,抽一屋子的煙。
听到張敬的吼聲,里面的人都嚇一跳,還以為黑社會上門了呢!那個老板娘急忙跑出來,當看到是張敬後,立刻就愣了一下。
「啊?你不是那個…………」對張敬,老板娘還是有印象的,畢竟像張敬這種有特殊要求的人,太少見了。
「閉嘴,你給我閉嘴!」張敬眼楮一瞪,臉色也陰沉得怕人,硬把老板娘下半截話給嚇回去了。
開玩笑,現在潘若若就在張敬的身後,要是讓老板娘把上次的事抖了出來,張敬都不知道該怎麼對潘若若解釋。
「說,2o1房間在哪里?快說!」張敬現在的樣子,活像是要吃人。
老板娘都蒙了,傻傻地看著張敬,嘴張了又閉,不知道是該閉嘴,還是該說。
「在二樓,張敬!」也知道事態緊急,潘若若靈機一閃,扯了扯張敬的袖子,指著一側的樓梯說道。
張敬一點頭,也不再問那個成了木頭的老板娘,領著潘若若就沖向能上二樓的樓梯口。
「哎,你們等等!」看到張敬和潘若若要上二樓,老板娘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把兩個人叫住,「2o1在地下室!」
張敬聞言也來不及細想,扯住潘若若轉頭又向地下室跑。這回輪到潘若若蒙了,對這個旅館她覺得很神秘,2o1房間居然在地下室?這是他媽什麼鬼旅館。
「2o1怎麼會在地下室?」潘若若很郁悶,回頭還不忘喊著問那個老板娘。
「切,哪里規定2o1就不能在地下室?」老板娘遠遠地用鄙夷的語氣回答道。在她看來,潘若若一定也是那種職業的女人,而且八成也帶病!
2o1真地就在地下室,而且在地下室最里面的那一間,門是木頭做的,都爛得變形了,勉強還算是道門。
來到2o1門口,張敬想都沒想,抬起腳「 」地一聲,就用暴力的辦法把門給踢開了。踢開門,張敬還咀咧了一下,差點跌倒,他沒想到這門這麼容易就踢開了,門兩邊的折頁早就是爛的了。
「嗯…………嘔嘔……」門剛打開,潘若若突然花容巨變,皺起眉頭,一只玉手死死地掩住自己的鼻子,腿下迅向後退了兩步,然後一只手扶著走廊的牆開始干嘔,想吐還吐不出來。
「我靠,這是豬圈吧!」張敬都差點被里面撲面而來的氣味嗆昏過去,那股臭氣加酸味,說是豬圈都算夸它了。
張敬只好捏住鼻子,暫時憋足一口氣,這才走到房間里面。這間房很小,只有十平方左右,里面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床上的床單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了,反正黑了巴嘰的,上面伏著一個男人,他身子下面還壓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紙。
「葉瀲?」張敬眼楮一亮,兩步就搶了過去,把男人翻過身來。
果然是葉瀲,才一周不見,張敬都快要認不出來了。葉瀲現在的胡子最起碼得有半尺長,臉上黑黑的估計一直沒洗過臉,眼楮半睜半閉,臉色焦黃,整個人比一周前少說也得瘦了三圈。
「葉瀲,你有沒有事,你能不能听到我說話?」張敬抓著葉瀲的肩膀,一頓狂搖。
對于張敬的呼喚,葉瀲幾乎沒有什麼反應,僅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以表現他還沒死。
「我靠,送醫院!」張敬叫罵一聲,回過身把葉瀲背了起來,就準備要走。
哪知道,就在葉瀲的身體離開那張床的一剎那,葉瀲竟然掙扎了一下。
「我……我的,我的……譜!」葉瀲用蚊子飛行的音量說完話後,就徹底暈過去了。
「啊?譜?」張敬回頭看了看,才注意到葉瀲剛才壓著的那些紙上畫的都是一些小蝌蚪,「潘若若,你幫他把這些紙……哦不是,是譜,都帶著!」說完,張敬背著葉瀲就大踏步地向外奔。
「好!」潘若若在門外,臉都是白的,听到張敬的話,勉強點點頭。
當張敬背著葉瀲跑出地下室,回到前台處的時候,卻被老板娘扯住了。
「兄弟,我們這又來好貨色了,也有帶病的哦……」
「帶你媽個頭,滾!」張敬背著人,不方便出手,只好出腳,一腳就把那個無恥的老板娘踢回她們打麻將那屋去了。
葉瀲還真不輕,把他從里面背到大街上,攔一輛出租車到醫院,再把他從出租車背到急診室,張敬已經累到氣喘如牛了。在醫院走廊里的長椅上,潘若若安靜地坐在張敬身邊,手里拿著葉瀲的那些譜,突然從身上拿出一張紙巾,遞向身邊的張敬。
「擦擦汗吧!」
「嗯!」張敬剛開始沒多想,順手接過來,擦了兩下後,才反應過來這紙巾是潘若若給的。
張敬把紙巾湊到鼻子前,貪婪地嗅了兩下。
「真香,你平常用什麼香水?」張敬就像個花痴,不對,他好像本來就是花痴。
潘若若這回破天荒地居然沒生氣,她反而被氣笑了,轉過頭納悶地望著張敬。
「你知道嗎?科學家應該把你抓去,研究一下你是什麼做的?同樣是男人,怎麼別人能那麼紳士,你成天就知道呢?」
「潘若若……你,你真對我就是……這種看法嗎?」張敬聞言突然沉默了下來,半晌,聲音也變得低沉了。
「是!」潘若若面無表情地點頭。
「唉!」張敬仰起頭長嘆了一聲,眼楮望著天花板,「人生長恨水長東,多情總被無情惱。在這個苟苟營營的人世間,也許我們不應該執著于眼前的假像。」
「嗯,有道理!」潘若若突然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但還是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