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詩兩只粉拳握得喀喀作響,貝齒緊咬,用極度仇恨的目光盯著張敬。
「好了,好了,阿詩,你就讓他先接電話吧!張敬快快,電話!」潘若若已經等不及了,跑過來,不由分說推開何詩,把手機塞給了張敬。
一直在看熱鬧的雷純,此時已經在沙上無聲地笑到打跌,捂著肚子,張大嘴,又想暴笑,又不敢打擾張敬的電話,難受死了。
張敬笑嘻嘻地接過電話,又向身前氣得嬌胸急起伏的何詩來個飛眼,這才把電話放在耳邊。
「喂,誰啊?」張敬沖著電話里面,也沒個禮貌,粗聲粗氣地喊道。
「嘿嘿嘿,您是張先生是吧?您好,您好!」電話里面傳出一個越听越像李蓮英的聲音,還賤兮兮的,「我們見過面,我姓鄭,您還記得嗎?在電視台的後院!」
「姓鄭?哪個鄭啊?是癌癥的癥嗎?」
「呵呵,張先生真幽默!果然高人啊,高人!高人都幽默!」電話里的人也是高人,拍馬高人,估計他那邊也正擦汗呢!
「說得好,說得好啊,我愛听,再多夸我幾句!」張敬一邊說,一邊拿著電話走到沙邊,用把雷純擠到一旁,自己坐下來。
潘若若一直就跟在張敬身後,听到張敬那些不恭敬的話,急得直冒香汗,卻偏偏又毫無辦法。
「張先生玩笑了!其實我這次冒昧地找您,是有兩件事,一件是您的私事,一件是您的生意!」電話那邊繼續冒汗。
「嗯?我的私事?什麼私事?」張敬聞言愣了一下,神情也嚴肅了許多,他的腦海里快掠過一個女人的身影。
「哦…………張先生,您現在講話方便嗎?」听到張敬問,電話那邊的人猶豫了一下。
張敬略微沉吟,把電話放下來,用手捂著話筒處,看了看身邊的三個女人。突然,張敬站起身,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本來潘若若還想跟進去,誰知道張敬前腳剛進去,就猛地一關門,要不是潘若若後退地快,當場就能被門拍臉上。
「臭流氓!哎,一會兒你別忘了還我手機!」潘若若在張敬臥室的門外,悻悻地嘟囔著。
張敬進臥室後,模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沉著臉一坐在自已的床上,再一次把潘若若的手機放在耳邊。
「說吧,老鄭!」張敬的語氣也低沉下來。
「張先生,是這樣的,蔣女士已經走了,三天前已經離開了南平,我親自將她送上飛機。」電話那邊,鄭局長的語氣里不無遺憾。
「哦!」張敬面無表情,聲音也直板板的,而且反應只有這一個字。
「她臨走的時候,讓我帶給您一句話!」
「哦!」
「她說她會在北京準備好一切,等著您回去!」
「嗯!就這一句?」
「是,就這一句。張先生,其實我…………張先生,張先生?張先生你還在嗎?…………」
不管鄭局長那邊怎麼呼喚,听到得只是電話里的嘟嘟聲,因為電話這頭的張敬已經掛線了。
張敬愣愣地坐在床上,看著臥室里光光的那面白牆,手里握著手機,思路已經停頓了。
蔣潔會走,這一點張敬並不意外,他現在想不明白的是,蔣潔通用鄭局長留給他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準備好一切?準備好什麼一切?是一杯美酒,還是一瓶毒藥?
想不通的事,張敬已經不準備再想,只是腦子里卻再也甩不去蔣潔的影子。四年的同床共枕,一朝的反目成愁,這個傷害就像一把刀,把張敬的心刺得鮮血長流。
張敬就這麼傻傻地在床上坐著,表情呆直,整個人就像一段木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敬臥室的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雷純盈盈地站在門口,奇怪地望著張敬。她沒有開口,因為她不知道張敬在想什麼,怕打擾到他。
「什麼事?」張敬保持姿勢不變,很平靜地問。
「哦……吃飯了,敬哥!」雷純神情閃爍幾下,輕聲地對張敬說。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張敬很慢地搖了搖頭。
「啊?不吃了?這哪行啊,今天累了一天,你好歹也得吃點!」雷純也感覺到張敬的心情不太好,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只能勸他吃飯。
「不想吃,你們…………哎,雷純,家里有酒嗎?」張敬突然改主意了,回頭詢問式地望向雷純。
「啊?酒?哦……本來沒有,不過今天我們去郊游嘛,我買了兩瓶本來想大家喝的,但是…………哎,敬哥!」雷純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張敬一下子蹦了起來,帶著一陣風擦過自己的身邊,沖進了客廳里。雷純被嚇一跳,怕張敬出事,急忙喊他。
張敬沖進客廳後,無視圍坐在餐桌旁的另三名美女,直撲向沙處大家的旅行包。翻了幾下,找到了兩瓶干紅,也沒用杯,直接敲開一瓶,對著嘴咕咚咕咚像喝水似地灌了起來。
這下子,四個美女都呆了,她們互相對視著,誰不知道這究竟生了什麼事。而等她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敬已經灌下去半瓶了。
「喂,你不能……」四個美女神情同時巨變,一齊上來要攔張敬。
「別過來!」張敬猛地放下酒,回手伸出手掌,大吼一聲將女人們喝止,「我要喝點酒,你們別理我!」後面的話張敬聲音又緩和下來,說完他拎著兩瓶酒又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四個美女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模不清狀況,只能任由張敬自己回屋里灌悶酒。
「吃飯吧!」半晌後,雷純粉臉微沉,用手招了招姐妹們。
還吃什麼飯啊,出了這種事,誰吃飯都沒味道。這頓晚飯,本來很餓的幾個人卻都只吃了小半碗飯,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雷純也沒胃口,心緒很煩亂,看看姐妹們也是這樣,這才勉強沖大家笑了笑。
「大家吃飽了就回去休息吧!明天,還都有事情要做呢!」
「啊?小純,那他…………」潘若若不放心張敬,怕張敬出事。
「沒關系,我照顧他就行了,你們回去吧!」雷純擺了擺手,很久沒抽煙的她,這時卻掏出一支煙了,深深地吸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