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個地方,這是去年南平市政府的公文,聲明了宇威,也就是說,從去年開始,實際上這家企業已經是國有的了。準確地說,是南平所有的了。但是我現,在南平市政府接手後,這家企業仍然半死不活,市財政這邊基本就是要倒貼。這麼好的一個項目,就這樣變成了一塊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嗯嗯!」
「現在市政府突然說要商務招標,我想可能也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力,來救活這家南平曾經引以為傲的企業。既然官方做不好,就想從民間找到高人,不然的話,南平除了把這家企業變賣,就沒別的辦法了。」
「嗯嗯!」
「死鬼,我剛才也想通了。這件生意太大了,其中涉及管理、企劃、銷售等好多的問題,而且涉及金額及固定資產已經過億。我們純敬雖然成功做了兩個單子,不過市政府應該還看不上我們,他們的邀請函既然到我們手里,肯定是市政府實在沒辦法了,想廣撒網,撈大魚。」
「嗯嗯!」
「死鬼,你有信心嗎?」
「嗯嗯!」
「死鬼,你………………」從頭到尾,只是雷純在不停地說,張敬除了「嗯嗯」沒有任何話。當雷純意識到張敬不太對頭的時候,才現張敬的那雙勾子眼居然一直就盯著自己的胸前,至于自己說的那些話,張敬可能根本一句都沒听進去。
雷純今天穿的是大開領襯衫,加上此時正伏著身子,從張敬的角度望過去,雷純頸下那片堪比東非大裂谷的白皙一覽無余。正好雷純還和張敬湊得很近,張敬的臉和雷純的胸部大概只有幾厘米的距離,這讓張敬差點想一頭鑽進雷純的衣服里。
「你這麼喜歡看,我就讓你看個夠!」雷純氣得牙根都癢癢,突然一雙玉臂環住了張敬的頭,把張敬的整張臉都摟到了自己的懷里。
雷純用的力很大,再加上自己的胸前巨峰,把張敬的頭整個都死死地按進了雙峰之間,連呼吸的空間都沒有!
「唔……唔唔……」張敬在雷純的懷里拼命地想把頭抽出來,可是雷純根本不放手,張敬的雙手在空中來回揮舞,頭在雷純的胸部使勁地來回轉動,可是不行,雷純的胸實在太大了,轉到哪邊都是一樣的。
張敬差點窒息休克,好不容易抓住了雷純的腰,大力一推,才把雷純推開。張敬解放之後,大口地呼吸了兩下,臉都憋紅了。
「你瘋了?你要謀殺啊?」張敬瞪著眼楮,大聲地對雷純喊道。
「你才瘋了呢?人家和你說正事呢,你的心飛哪去了?」雷純板著粉臉,質問張敬。
「我這不是听著呢嘛,誰知道你突然來這麼一招?真是的!」張敬訕訕地揉揉脖子,把那份資料拿在手里,簡單地看了一眼,「沒你說得那嚴重,還什麼管理、企化、銷售?不過,我現在也不能確定,這個要具體實地考察一下才知道。」
「怎麼考察?」
「這個考察要分兩方面,一方面做市場調查,看看宇威在市場上的銷售有沒有問題;另一方面深入宇威內部,看看他們的內部動作機制有沒有問題。市場調查的事,我們這兩天就做,搶在開會之前,對宇威的市場情況有個初步的了解;至于內部調查的事,開過會再說吧,這是招標,還不定能不能輪到我們頭上呢!下班,回家!」張敬說完就站起身,拎起外套就向外走。
「死相!」听張敬這麼說,雷純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很自然地挽住了張敬,和他一起下班回家去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張敬和雷純走進了南平的建材市場,開始對宇威的市場情況做探訪。這種市場調查是最累人的,因為你面對的將不是消費者,而是經銷商。這些搞建材的經銷商們牛得很,根本不配合張敬和雷純,更有的你連老板的面都見不到。
這就沒辦法了,張敬和雷純在踫了幾次釘子後,張敬又玩起了老花樣。張敬和雷純開始冒充是市政府的公務員,就說自己在實地考察,說市政府要考慮降低建材業的稅收,以鼓勵南平的建材行業進一步蓬勃展。
听說市政府想降稅,搞建材的一些老板們來精神了,爭先恐地積極言,積極表態,張敬和雷純問什麼他就說什麼,就差把自己的十八代家譜都翻出來說一遍。張敬和雷純最後表示要走的時候,他們還很「熱情」地挽留,想
和雷純一起去吃飯喝酒三溫暖,還一再懇求張敬和雷公務員」回政府後,能幫他們多說兩句好話,力爭把這行的稅降下來。
在調查的過程中,雷純現張敬並不是只關注于調查本身。張敬還經常會去一些正在施工的工地里看看,或者去一些小的五金商城里轉轉,不一定什麼時候想抽風一樣想到什麼數據,就會隨手記下來。
而張敬也現雷純的一些變化,在這次市場調查中,雷純市場預測的能力也漸漸顯露出來。在調查中,雷純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如果宇威在銷售的時候怎麼怎麼樣,就能怎麼怎麼樣,否則就會怎麼怎麼樣。而且張敬現,雷純的一些預測很有道理,雖然還沒有上升到錢春多那種可以具體預測到一個數值的水平上。
經過了兩天的準備,張敬對南平的建材業有了一定的心得,也對宇威這幾年在建材市場上的一些成績有了一些了解。
市政府的商務招標會定在上午九點,張敬和雷純八點半就到賓館了,在賓館的門口匯合約好的郭長風,一起走進市賓館的大會議室。
好家伙,張敬還以為自己來得算早的呢,沒想到剛走進會議室,就看到里面烏央烏央的都是人,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今天少說也能來了二百多人。這些已經來了的人都很安靜地自己找位置坐下,誰也不與誰交談,沒事做,就玩玩手機,或者看看自己帶來的報紙。
張敬帶著雷純和郭長風,在會議室最後面找到了幾個座位坐下來。本來張敬想抽支煙,但是被雷純給搶下來了,雷純指了指周圍的人,張敬才現,喏大的一個會議室,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抽煙的。
不過張敬對此頗不以為然,別人不能抽,並不代表自己也不能抽,這里也沒掛禁止吸煙的牌子,那些人要裝紳士,張敬憑什麼陪他們。
三個人坐好之後,郭長風突然要去洗手間,等郭長風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小張!」郭長風重新坐下來後,低下頭捅捅張敬,聲音比蚊子飛行大不了多少。
「嗯?什麼事?」
「你猜我看到誰了?」郭長風的神情非常神秘,這讓雷純也好奇起來。
「我猜你看到畢茂山了!」張敬的聲音也很小,學著郭長風的語氣。
「 ……」雷純忍不住失笑出聲。
「啊?」郭長風的臉都變綠了,他覺得很糗,「小張,你也看到了?」
「呵呵!」張敬輕笑兩聲,順手握著自己另一邊雷純的玉手,捏了幾下,「這種場合,畢茂山肯定會來,我沒看到他也能猜到!」
「死鬼,皇泰號稱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啊!」雷純不禁有些緊張。
「哼!上次賣傘他不還是被我打敗了?什麼不打沒把握的仗?商場如戰場,沒有人會把百分百的把握,我都不行,更何況他?」張敬的臉上露出十分鄙夷的神情,然後臉色突然又變了變,「媽的,上次小虎的事我還沒找他算帳呢!」
「我們靜觀其變吧!」郭長風嘆了口氣。
三個人坐在一起,用非常小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兒,九點的時候,隨著一行人出現在會議室的演禮台上,會議正式開始了。
一個年紀很輕的小伙子,西裝筆挺地走到演禮台的麥克風前,先咳了兩聲,示意讓所有人注意。會議室里的人立刻都緊張起來,四百多雙眼楮齊刷刷地聚在他的身上。
「大家好,歡迎南平商界的同仁們荏臨這次招標會,我謹代表南平市政府,對眾位的積極參預,表示萬分的感謝!」
「嘩……」一陣如雷的掌聲。
「下面有請我們南平市常務副市長文峰代表市政府,對這次招標會做出重要講話。」
「嘩……」又一陣如雷的掌聲。
這時候張敬突然在下面,小聲地嘟囓了一句。
「這個名字起得好,‘聞風’而逃!」張敬的聲音很小,在眾人的掌聲中,根本沒人能听到。
在掌聲中,一個四十多歲的清瘦男人從會議室演禮台上的那排座位處走出來,一直走到麥克風前面,然後伸出雙手憑空向下壓了壓。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文人的氣質,神情恬淡,面帶微笑,沒有市長的官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