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汪廠長的臉色都青了,沒法再多說什麼了,轉過身招呼大家先坐下。
「哎,怎麼沒有服務員啊?老板呢?」雷純突然四處看了看,現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听到雷純的話,張敬也愣了一下,從他進門到現在,還真就沒看到老板或者服務員。整個小飯館里現在鬧鬧哄哄地,人雖然不少,但是都是張敬領來的。
「人啊,沒人的?是不是隨便拿啊?」宋妖虎扯著嗓聲,嬌聲埋怨起來,她有點餓了。
「來了,來了,來了!不好意思,我在後面摘菜呢。」隨著道歉的聲音,從後廚匆匆走出一個女人,身上還系著一條圍裙。
這個女人大概三十歲,長得很清秀,長在腦後扎成一團,眼楮很明亮,不過臉上卻好像有一點淡淡的憂愁。這個女人從後廚出來後,猛地看到飯館里居然來了二十多人,當時就愣住了。
「你是服務員?怎麼搞的?要不要做生意了?」汪廠長把火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了,皺著眉頭大聲喝斥人家。
汪廠長這邊話音剛落,全飯館里的那些宇威的領導們也都罵開了,說什麼的都有,還有兩個脾氣不好的,揚言要拆了人家的飯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在後面沒有听到。」女人這才反過神來,急忙向大家伙道歉。
「你什麼不好意思,你這樣還干什麼生意。你…………」汪廠長還不依不饒的。
「矜矜姐……」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驚訝地尖叫聲打斷了汪廠長的話。這個尖叫聲來自于雷純,雷純看著眼前地這個女人,眼楮都直了。
雷純這一叫,全飯館里立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雷純。尤其是宇威的那些領導,他們早就看出來雷純與張敬的關系有點不正當,誰也不想惹到雷純。
「啊?你……你是小純啊?」女人听到雷純的叫聲也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了看雷純。也不由得非常吃驚。
「是啊,矜矜姐你怎麼在這里啊?」雷純見沒有認錯人。高興壞了,撲過去拉住女人的手。媚臉笑成一朵花。
「啊……我認識你,你上次去過我們的公司,你是敬哥的姐姐嘛!」宋妖虎也認出這個女人了,急忙也走過來,睜著一雙大眼楮看著人家。
「呵呵,你好啊!」女人也友善地向宋妖虎打招呼,然後又轉頭望向雷純。「小純啊,你怎麼來這里了?這個飯館就是我開的啊!」
「是敬哥帶大家來吃飯啊,矜矜姐,這里真是你開的啊?」雷純很意外,不由地重新四處打量起這家飯館。
「呵呵,不好意思。飯館有點小,勉強維持!」女人的神情突然黯了一點,不過總算還維持著微笑。
「哎。對了,矜矜姐!」雷純地眼楮突然一亮,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事,「你上次去我們公司不是沒看到敬哥嘛,今天敬哥來了,快來啊!」雷純拉著女人地手,急忙把她扯到了張敬面前。
當張敬與女人的眼神相對地那一剎那,整個飯館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張敬面無表情,只是看著面前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則好像有點激動,但是她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眼眶有些濕潤了,望著張敬,神情相當復雜。
「喂,死鬼,你怎麼不說話?」雷純見氣氛不太對,就嬌嗔地伸手捅了捅張敬。
「咳!」張敬這才輕咳了一聲,咂咂嘴,眼神也閃爍了幾下,「姐!」張敬好像很不願意似的,但還是叫了一聲「姐」。
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張敬已經八年未見的親姐姐張矜。上次听到自己的小叔子歐陽光宗說起現在的老總叫張敬,張矜非常疑惑,立刻就問歐陽光宗關于張敬地特征,結果歐陽光宗所形容的一切,張矜都非常熟悉,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歐陽光宗只需要形容一樣,她就可以立刻判斷。
然後張矜那天就抽了一個時間,特意跑了一趟純敬,可惜還沒有見到張敬,只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小,小敬……」張矜看著眼前自己的親弟弟,聲音都顫抖了。
這個時候,飯館里的那些宇威地頭頭們都傻眼了。尤其是剛才那幾個叫罵的,還有那個汪廠長,狠不得自己兩嘴巴,這叫什麼事啊?逞威風逞到自己老總的親姐姐頭上了。
「矜矜姐,你快坐啊!」宋妖虎頭一次這麼有眼力見,給張矜搬了一把椅子。
「謝謝你!」張矜回過頭向宋妖虎致謝,同時有意無意地擦了一下眼角,這才坐下來。
「咳……這,這個飯館……你開地?」張敬四處瞧了瞧,不咸不淡地問。
「是啊,沒什麼做的,就開了這家小館子,勉強維持家用!」八年未見,張矜有點放不開,說話也好像和什麼外人一樣。
「切!」張敬突然冷冷一哂,把身邊人嚇了一跳,「還維持家用?你看看你這里,這都中午了,要不是我們來,你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你維持什麼家用啊?我問你,你能交得起房租嗎?」張敬的語氣變得有點不客氣了。
「喂喂,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說話的?」雷純也沒想到張敬會這樣,急忙又捅了捅張敬,小聲地責怪道。
「怎麼我說得不對?」張敬虎地一下站了起身,瞪了雷純一眼。
雷純愣了,不知道張敬哪來的邪脾氣,居然把火頭又轉向她。
「你們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緊挨著人家大酒店。能來這里吃飯的都是什麼人?都是有錢人,人家都是奔大酒店來的,誰會跑來這里吃小飯館,不對,應該說小破飯館!啊,不知道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笨啊,你挨著這麼一家大酒店,你還做什麼生意?」張敬扯著嗓門,站在地上,四處比比劃劃地大聲地說。
張矜粉臉漲得通紅,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就是眼圈里打轉。
「喂……張敬,這是你親姐姐啊!」雷純實在忍不住了,也站起身,非常不滿地沖著張敬嬌聲喝道。
不過張敬好像根本就沒听到雷純的話,自己向一側走了幾步,推開郭長風,站到一張小餐桌旁邊。張敬把雙手放到小餐桌上,使勁按了按,那張小餐桌隨著張敬的按動,左右搖了搖,還生吱吱嘎嘎響的聲音。
「啊,這是什麼破地方,你看看這桌子,就他媽快要散架了。」張敬說著又隨便踢出一腳,把一個凳子踢倒在地,「還有這凳子,又歪又斜給鬼坐啊?」
「小張,你別說了!」郭長風也有點听不下去了,皺著眉頭小聲地勸張敬。
「哦…………」突然間,一向非常老實木納的孫廠長好像明白了什麼,他伸手拍了拍額頭,「張總啊,您放心,您放吧!我們宇威有一些木料,明天我就請木匠打造幾套新桌椅,給貴姐送來,反正都是一些余料,不值什麼錢的。另外,我回廠里後,就立刻宣傳,讓大家都來這里吃飯,這時就是我們宇威的定點飯店了,接待客人也來這里!」
「哎呀,老孫啊,你說得太對了!」汪廠長的眼楮里也閃出光來,重重地拍著孫廠長的肩膀,大聲地應和。
接下來,宇威的這些頭頭們都紛紛表態,以後肯定會常來這里吃飯,而且絕不會簽單,都用現金買單。
听到這些話,宋妖虎、雷純和郭長風都喜不自勝,他們也以為張敬是玩了一手小花樣,實際是想為自己姐姐的飯店撈好處。
「你們干什麼?起哄啊?」在眾人紛紛的議論聲中,張敬站在地中央,神情冰冷,語氣也冰冷。
「啊?」
正熱鬧地議論紛紛的人們立刻安靜下來,轉頭都望向張敬,二十多雙眼楮里透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麻煩你們以後能不能不要瞎理解?廠子有食堂,跑幾公里來這里吃什麼飯?接持客人?接待客人就來這種破地方?你們不嫌丟人,廠子還賺丟人呢!」張敬甚至有點憤怒了,厲聲斥責所有的人。
大家被張敬訓地一句話也不敢說,都耷拉下腦袋,像一只一只斗敗的公雞。
「我告訴你們,我才不在這種破地方吃飯呢,我嫌丟人,丟人你們明白嗎?靠,旁邊就是大酒店,我他媽是老總,我得到大酒店吃飯,都跟我走!」張敬扯著脖子吼完,猛地轉過身,大步就向小飯館外走去。
「敬哥,你別走……」雷純急壞了,張敬要是真走了,那這姐弟倆的感情就算徹底玩完了。
雷純伸出玉臂去拉張敬,不過她慢了一步,沒拉到。
張敬走路的度很快,才幾步就走到了小飯館的門口。張敬正準備離開這里,就覺得眼前的光線突然一暗,然後自己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好在張敬反應及時,兩個人都沒有跌倒。
張敬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看到了歐陽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