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宴席間氣氛立刻尷尬起來,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看。只有宋小瀾,沉吟著微笑不出聲。
「我說了,我不叫春樹百惠,我叫馮欣之,我的父親叫馮光國。」馮欣之竟然還怒了,看來她根本就不怕春樹尊一,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站起來和自己的哥哥爭吵。
其實,剛才張敬打了人家女秘書一耳光,只是想教訓一下春樹尊一,讓他折點面子。可是沒想到居然還打出這麼一個插曲,這下他也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畢竟春樹尊一還是客人,沒有宋小瀾的意思,誰也不能亂來。
春樹尊一听到自己妹妹的話,神情漸漸黯淡,顯得很痛苦,聲音也低沉起來。
「我知道,爸爸是中國人,這也是我一直所痛恨的。為什麼我的爸爸要是中國人,為什麼我的身體里要流一半中國人的血?百惠,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當初剛剛接任董事長及ceo的時候,又怎麼會在董事會受到那麼大的壓力!」
「那些事我不懂,也不想管!我只知道,我的父親是中國人,他帶給我中國的血脈,我就是中國人,並且我為自己是中國人而感到光榮。不像你,明明也是中國人,卻背祖忘宗,天天想著怎麼當一個純種的日本人,還以為日本有多少的高貴!」對春樹尊一的話,馮欣之完全不屑一顧。
「閉嘴!」春樹尊一這回是真火了,拄著拐杖顫抖著站起來,「我們是在天皇陛下的榮光照耀下長大的,我們就是日本人,我們要為大日本帝國而努力工作。中國有什麼好。北京?天津?上海?深?哪里又比得上東京?」
春樹尊一這一番話不要緊,把宴席上所有的人都激怒了,包括雷純和宋妖虎,更別說張敬。這種**果地對中國的蔑視,傷害了宴會上每一個人地民族情感,張敬甚至已經開始琢磨,用什麼辦法能暴打他一頓,自己還不違法。
同時,春樹尊一的話還激怒了宴會之外的一個人。
「這是誰啊?放的什麼狗臭王八屁?」
一個帶著極度厭惡和萬分鄙夷的聲音出現,隨著這個聲音。宋妖島大步走進了宴會大廳,習慣性地還扭著腰肢。
「大姐?你來了?」看到宋妖島,宋妖虎很吃驚,站起身向她打招呼。
宋妖島干脆沒理自己的妹妹,徑直走到春樹尊一的面前,老實不客氣地伸出一根玉指,指著他的鼻子。
「你就是春樹尊一?小日本屁國九田銀行的董事長?就你還董事長?你也不懂事啊!日本那麼好。你跑中國來干什麼?別說來看我爸爸,我不像你們日本人那麼白痴,會相信你這種屁話。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找我爸爸是想辦兩件事,我爸爸都告訴我了,要我去調研一下。我現在可以回復你,不可能,你的那兩件事,都不可能。一件都不可能,你死了心吧!」
「你想讓九田銀行地日元可以隨時與人民幣通兌?你想什麼呢?你怎麼不讓你姥爺來和我通兌一下呢?通兌?如果一旦你們九田銀行的日元與人民幣可以通兌,看上去也許只是你和我爸爸的私人感情,但實質上就等于你們全日本的日元都可以與人民幣通兌。你們日本現在經濟市場蕭條。通貨膨脹越來越厲害,不用兩年肯定爆大規模經濟危機,到時候日元就會在國際貨幣市場中崩盤。如果日元與人民幣實現通兌,你們到時候就可以把危機轉注到中國身上。你們看到上次東南亞經濟危機中,港元就因為與人民幣實現通兌,而使得香港在整場危機中仍然保持繁榮,所以你們對人民幣非常有信心,也想讓中國來幫你們渡過一次經濟危機,打得好算盤啊!」
「我明告訴你,上次東南亞經濟危機的時候。我才剛剛跟著爸爸工作。那次中央下達明令,要求爸爸必須保住剛剛回歸的香港的全島經濟。爸爸才決定讓人民幣與港元通兌,而這個辦法也是爸爸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地結果。當時我爸爸已經年過半百了。而這一招雖然保住了香港經濟,但是大6為之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我們中國現在憑什麼再為日本來損失自己的人民幣?我們有病啊?還是你們日本人腦子里有蟲子?」
「還有啊,你這次來還想買我爸爸手里的外匯對不對?我告訴你,也不可能,一毛錢也不會賣給你。中國現在是全世界最大的外匯儲備國,這些外匯是全中國十三億人攢了三十年的結果,沒錯,我爸爸手里有全中國一半的外匯,用來在國際市
導人民幣的走向。但是這筆外匯,不是我們宋家的家賞給我們的錢,這是國庫地錢,雖然我還沒來得及請示爸爸,但是爸爸肯定也不會同意。你想為日本拉取美元和歐元,對不起,自己去美國和歐洲買吧,你看那些平常對你們日本很‘友好’的國家會不會把錢賣給你?」
宋妖島鳳目含威,言辭激烈,劈頭蓋臉也不管春樹尊一是什麼人物,就是一頓臭訓。不但把他的來意揭了個底掉,還把他當小學生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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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注意到,在宋妖島大罵春樹尊一的時候,宋小瀾就那麼靜靜地坐著,臉上沒有神情,眼瞼微垂,好像已經睡著了。
宋妖島地話,讓張敬深有感觸。
宋小瀾的這三個孩子,也許都有各自的毛病,也有各自的壞習慣,甚至讓人不能接受的習慣。但是他們有兩點是共同的,第一就是他們對自己的工作都很專精,第二就是他們都很愛國。
宋小瀾可以忍受宋妖風的狂妄,可以忍受宋妖島的放蕩,可以忍受宋妖虎過份的天真,但是絕不忍受他們有哪怕一絲絲崇洋媚外地精神。因為他們的職業是為中國貨幣操盤,哪怕是洗腦,也得讓他們愛國,不然的話中國地錢就太危險了。
在少年時代,別的孩子都能出去玩,可是宋家這三個孩子卻要去接受愛國主義教育,沒完沒了的,天天反復的,全都是愛國主義教育。
所以,當宋妖島奇怪全家人都神秘失蹤,找到宴會廳,無意中听到春樹尊一的話後,才會如此暴怒。
「放…………放肆,你竟然敢……敢對我……對我如此無禮?」春樹尊一被宋妖島氣得,像腦血栓後遺癥一樣,全身都哆嗦,老臉煞白。
「切,在日本你是銀行財頭,在這里,你就是一個普通的日本人,你有什麼可狂妄的?」宋妖島絲毫不懼,吭聲直言。
春樹尊一差點就背過氣去,也不願意和宋妖島這個「沒教養」的晚輩廢話,猛然轉身,怒目望向宋小瀾和自己的妹妹馮欣之。
「小瀾兄,你的女兒真應該好好管教!」春樹尊一的話擲地有聲。
「可是……我覺得我管教得很好。」宋小瀾貌似輕松的一句話,讓春樹尊一徹底僵住。
宋小瀾展顏一笑,慢慢地抬起頭,兩道無比清澈的目光投在春樹尊一的臉上。
「春樹兄,剛才小女所言雖然有粗魯之處,但基本之意已經可以代表小瀾的意見。其實春樹兄早就了解小瀾的為人,有一些事根本不必開口。」
春樹尊一的臉在扭曲,臉色在變幻,一會兒紅啊一會兒藍。
馮欣之也不幫自己的哥哥,優雅地側身坐著,連看都不看春樹尊一一眼。
「好,好。看來我是不受歡迎的人,各位,再見!」春樹的話里都已經結出冰渣了,說完話轉身就走,從他的腳步中都能看出怒氣來。
春樹尊一帶著兩個手下走得很快,沒多久就離開了宴會廳。他一走,馮欣之也覺得心里很亂,也起身回自己的別墅去了。
這樣一來,宴會廳里只剩下了宋小瀾、張敬、雷純和宋家姐妹。
張敬眼珠轉了一圈,小心地看了看眾人,覺得氣氛很沉悶。
「咳!」張敬突然咳了一聲,打破了沉寂,他還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塞到嘴里大嚼,「哇,這是誰做的?太好吃了,人間極品啊!」張敬驚呼一聲,贊不絕口。
「啊?是嗎?那我也嘗嘗!」雷純心里一動,立刻應和起張敬的話,也操起筷子開始吃。
「哼,小樣吧,吃菜算什麼能耐,有本事喝酒啊?」宋妖島斜眼看看張敬,突然媚艷一笑,玉手搭著張敬的肩膀,向張敬挑釁。
「好啊,好啊,姐姐和敬哥比賽喝酒!」宋妖虎還開始起哄。
「呵呵呵,你們年輕人在一起開心一點。這些東西不適合我,我先回去休息了。王媽,你讓廚房給我炖一盅燕窩送來吧!」看著這四個男女,宋小瀾自內心地笑了,然後就示意身邊的一個老媽子推他走。
宋小瀾是走了,宋妖島還是不肯放過張敬,一定要和張敬拼酒。
「張敬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來喝酒,要是你輸了,今晚你來我房;要是我輸了,我去你房,怎麼樣?」反正也沒什麼外人了,宋妖島越地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