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得到審判長同意可以言後,沒有馬上陳詞,而是貌似散步一樣,走到鄭三通面前,展顏向鄭三通一笑。
鄭三通被張敬笑愣了,不知道他什麼瘋。
接下來,張敬的行為讓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了上。
張敬動手打人了,一記天馬流星拳正正當當捶在鄭三通的面門上,力量很足。
鄭三通萬萬沒有料到張敬敢在法庭上打人,只見一個黑影忽然變大,接著鼻子一酸,眼前一花,差點當庭昏過去。兩股鮮血立刻就從他的鼻子里噴出來,還濺到他身邊律師的身上。
「喂,你怎麼打人?法警,法警,我要求你們立刻把這個瘋子,驅逐出法庭!」那個律師怒了,跺著腳大聲吼起來。
審判長的臉色也變了,法庭上打人,這是對法律的嚴肅性公然挑釁。
「法警,立刻把他帶出去。」審判長向法庭上的法警下命令。
法警只听審判長的,聞言不再猶豫,立刻就沖向張敬。
「等一下!」張敬突然大吼一聲,這一聲吼如平驚雷,把兩個法警嚇得愣了一秒鐘。
「審判長,我想請問,在法庭上打人,要負什麼責任?」張敬趁兩個法警愣神的功夫,大聲問審判席上的審判長。
「公然藐視法律尊嚴,你會被司法拘留十五日。」審判長很嚴厲回答張敬。
「如果我是神經病患者呢?」
「啊?」
審判長愣住了。其他那些審判員也都愣了,互相看了看,他們都不認為張敬像是神經病患者。
「咳,如果神經病患者在法庭上病,而導致襲擊他人,司法這方面,可以免責。」審判長還是如實回答張敬。
「為什麼神經病患者可以免責?」
「這個……因為根據法律制訂原則,只有在當事人有意識、可以正常控制自己行為的情況下,做出違法行為,才會被法律制裁。」
「謝謝您。審判長先生。我剛才襲擊原告,甘願受到法律的懲罰。但是在制裁我之前,很容我把一分鐘的言說完,這是剛才您承諾過的。」張敬又向審判長行了一個禮,神情平和。
審判長看著張敬,半晌,才微微點了一下頭。他感覺到,張敬打人是有深意的。
其實有什麼深意,就是想借著法庭上,鄭三通不敢還手和報復。過過手癮而已,順便再借機展開自己的論述。
「就如剛才審判長所言,制訂法律是為了約束對自己可以負全責或半責的公民。在我國的合同法中,也有相同的條款。合同簽訂必須是出自簽訂人的真實意願,並且在公平、平等的情況下,才能被法律所保護。」
「嗯!」審判長听到張敬的話,微微,表示同意。
「等一下!」突然,鄭三通的律師舉手言,「王桂琴簽訂合同的時候。有上海市公證處的公證員在場。並且已經做出公證,是合法有效的。」
「你給我閉嘴!」張敬猛然回,一根手指劍指那個狗頭律師,厲聲喝止他的話,「就憑你也能當律師?你到底懂不懂法。我國的公證工作是依據我國公證法來實行,當公證法與我國憲法相沖突的時候。以憲法為準。因為憲法是國家的第一**。也是根本法。我現在不但要質疑這份合同的合法性,而且還要質疑上海市公證處在此次公證工作中的嚴謹性。」
張敬話音剛落。整個法庭里的人全部面面相覷,被張敬這麼一說,這件事好像搞大了。
連坐在旁听席里的那兩個公證員也都愣了,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的,當時是按照正常合法的手續,為王桂琴和鄭三通辦理的合同公證,怎麼到了張敬那里,還成了工作不嚴謹了?
「現在請你說出,本案當中合同公證這一環節,有什麼問題?」審判長面容嚴肅。
「最大問題就是,這份合同並不是出自王桂琴本人的真實意願,所以合同本身是非法的,不應該受到法律的保護。而為一份不應該受到法律保護的合同做公證,是否構成工作不嚴謹?」張敬已經盡量客氣說話了,因為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那就不是工作不嚴謹這麼簡單,而是嚴重工作失誤,甚至還涉嫌瀆職。
審判長聞言點點頭,然後目光投向第一排旁觀席里兩個公證員。
「兩位公證處同志,請問你們在為本案中的合同做公證時候,是否確認王桂琴是出自自己的真實意願?」
兩個公證員互相
,其中一個相對而言帥一點的站了起身,先向審判長
「審判長同志,我們在為本案中合同做公證的時候,簽訂人王桂琴雖然抱病在醫院,但是客觀清醒冷靜,對自己的行為可以負全責,所以我們認為這份合同應該是真實有效的。」這個公證員的話說得很簡短,說完之後就坐下了。
「哈哈哈哈!」突然,法庭里響起一陣狂笑聲,笑的人是鄭三通。
他現在鼻血已經止住了,辦法是在鼻孔里塞了兩團紙巾。本來法庭工作人員勸他去醫院治療一下,不過被他拒絕。
「張敬,你听到沒有,合同是真實有效的,哈哈哈!」鄭三通得意忘形,甚至都忘了自己剛才的痛了。
不光是鄭三通,連他的那個狗頭律師這時也很得意,連連跟著點頭。
「嗯!」張敬听到鄭三通的話,居然還點了點頭,臉上浮起很神秘的笑容,又走到鄭三通面前。
鄭三通看張敬過來,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閃,臉色也變了,也不笑了,怕張敬再動手打他。
法警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急忙過來準備阻止張敬。
張敬向法敬微笑,還做手勢,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張敬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上面印著密密麻麻的法文,或者是意大利文,反正沒人認識,然後把這張紙規規矩矩放在鄭三通面前的桌子上。
「鄭先生,這里有一份合同,是關于我把自己全部的財產,共一千兩百萬贈送給你,請你簽字。」張敬還挺嚴肅,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說完又放下一支筆。
「嗯?」
全場眾人再次愕然,尤其是審判長,他現張敬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他從來沒有在法庭上經歷過這種場面。
鄭三通冷冷看了張敬一眼,這才拿起那張紙,瞄了瞄,一聲冷。
「切,你當我是傻瓜,拿了一張什麼鳥文就讓我簽字?鬼知道這是什麼,搞不好是讓我簽的借據。」
「嗯。」張敬又點點頭,用贊賞的目光看著鄭三通,「你說得很對,看來你的智商有進步。」說完話,張敬也不管鄭三通氣得吹胡子瞪眼,轉身又走回到審判長面前。
「尊敬的審判長先生,剛才您也看到了,這張紙上寫得其實是古羅馬文字,寫得是什麼其實這個世界最多只有十幾個人認識。我想請問您,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拿著這樣的一份合同,說是鄭先生親筆簽寫的,那麼在法律上是否合法?」
「當然不合法,因為他根本不認識,即使簽了,也不會受到法律保護,因為難以界定是否出于他本人的真實意願。」審判長皺著眉頭回答張敬。
「那麼如果經過公證呢?」
「不可能,這樣的東西根本不可能通過公證,即使公證,也是無效的!」
「好,謝謝您!」張敬第三次向審判長行禮,接著轉過身,面向法庭里所有的人,「我現在公布一個事實,那就是王桂琴從小家庭艱難,這讓她小學只讀到三年級就輟學回家務工,她所認識的漢字,不過一百個。換句話說,王桂琴是一個文盲,她根本就不認識她自己所簽的那份合同上,寫得是什麼。那麼一個文盲所簽訂的合同,怎麼可能是出于她本人的真實意願呢?」
「嘩…………」
張敬一語言畢,整個法庭就開了鍋了,所有人都開始小聲議論,這個情況真是太意外了,誰能想到五十年代出生的王桂琴居然是文盲。
審判長也呆住了,他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出現。
鄭三通和他的狗頭軍師此時臉上的表情十分滑稽,眼楮圓得四顆小綠豆,神情茫然。律師還向鄭三通投去詢問的目光,鄭三通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他也是頭一次听說王桂琴是文盲。
「當然,文盲也可以簽合同,但前提是,必須有人向她做真實講解,告訴她這個合同里的內容是什麼。但是,事實上,鄭老板那天帶人去找王桂琴簽合同的時候,並沒有對她做任何講解,這件事實有當初與王桂琴同病房的七名患者及在場家屬作證。我這里有一份證明書,上面有他們的集體親筆簽字及指印。」張敬也沒管法庭里的人都什麼反應,繼續說話,說完後,又掏出一張紙,是一份證明書,上面有十幾個簽名和紅色的指印。張敬把這張證明書,恭恭敬敬遞送給了審判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