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成神 第十七章 意外之外

作者 ︰ 十年一覺

3月19日,1o:3o。北京。

楊笑笑坐在6虎的司機副座上,聞著溫柔車里面好聞的皮革味道,雖說不如李迪婭身上車里那種令自己痴迷的味道讓人忘我,但起碼,也讓他神情氣爽,多少沖抵了溫柔在他心目中遙不可及的壓力與疏離感。

「從我父親執掌大夢集團的時代開始,為了避免當時廣告行業很盛行的裙帶關系以及權錢交易,他明令大夢集團旗下公司,一律不允許以任何形式方式涉足廣告公司的經營。所以,在大夢集團的體系內,是沒有任何廣告公司的。」

溫柔從接上楊笑笑,就開始向他解釋此行的目的。有一個頂級美女富豪向自己解釋某件事情,楊笑笑也沒什麼不適應。他知道,今天溫柔幫了自己的,將來自己總要加倍還她。感激她的援手,並不一定要在當時表現的唯唯諾諾。

「其實,即便是現在的廣告公司,據我知道,也有不少裙帶關系存在。」楊笑笑應和道︰「好多4a公司的項目負責人,外面合作的各種配套公司都是他們的女朋友一類的!這個我理解。」

「我們集團內部雖然也有創意部,但更多的是集中在產品、活動創意的層面上,與廣告創意關系不大。這一點,有點讓你失望了吧?」溫柔駕車轉了一個彎,從東二環朝陽門橋向著東面開了過去。她用眼角余光掃了眼楊笑笑,現他面色沉靜,倒沒露出什麼失望的神情。

「不過呢,我父親的制度是針對公司的,並不能限制我自己作為投資者區投資成立一家廣告公司。」溫柔微笑著說,楊笑笑卻在心里盤算這個人情到底有多大,是不是自己能夠承擔的。「正好我有個好朋友,她一直有興趣投資廣告行業,我聯系她之後,我們決定合伙投資一家廣告公司。這家公司我不參與經營,我那個朋友是個專業人才,由她和你共同來經營,你看怎樣?哦,對了,我那個朋友可是個級大美女哦!」

楊笑笑根本沒心思想什麼級大美女!由自己和別人合作經營一家廣告公司?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難道不知道嗎?到一家專業公司打工,慢慢學習的情況下,自己憑著努力與韌勁可能不會輸給別人。可是,現在就去經營廣告公司,那不是糟蹋時間和金錢嗎!

「溫董,很感謝您給我的這個機會,讓您費心了。不過,我想這個事情我做不了,真是不好意思!」楊笑笑很誠懇的說。

「為什麼做不了?是專業不對口,還是沒有信心和勇氣?」溫柔很疑惑的看了看楊笑笑,「你這麼年輕,有什麼事學不會的?我不著急收回投資,只要你沉下心來好好做每一件事情,就憑著現在妮基.辛迪芮娜這個合作,你賺的錢就可以支撐好長時間了啊!」

「妮基的案子和我有什麼關系?」楊笑笑非常不解。

「哦,我忘了和你說了。」溫柔看起來是故意忘了的,她臉上可沒什麼懊惱的神態,「我已經通知集團執行部門了,端瑞祥廣告公司承接我們的品牌歐洲市場拓展案,必須由你所在的任意一家公司作為一級代理。因為,如果不是你的努力,妮基.辛迪芮娜是不可能接受我們的提案的。另外,之後與妮基.辛迪芮娜的合作,也還需要仰仗你的配合。」

「可是,妮基的合作應該還沒有最後確定吧?」楊笑笑雖然知道昨晚夢中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可是憑什麼溫柔會這麼篤定?

「笑笑,請相信我的直覺。」溫柔把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場,轉過頭看著楊笑笑說︰「直覺告訴我,只要你願意,妮基.辛迪芮娜的合作就不會半途而廢!」

真是個級敏銳的女人。楊笑笑避開了溫柔的直視,看向車窗外。車窗外,有幾個匆忙的行人,一家掛著中介兩個字的事務所門口人來人往,不遠處,就在汽車的正前方,從一個小胡同里傳來了孩子們的喧鬧聲。

「笑笑,下車啦!」溫柔下了車,現楊笑笑居然還坐在車里呆,便繞過車頭,來到楊笑笑的門前拉開了車門,開起了玩笑︰「還沒當老總,譜就這麼大了?」

楊笑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下了6虎。

就在這時,溫柔背對著楊笑笑,楊笑笑面對著汽車的前方。他們兩人的目光都同時看見,就在剛才楊笑笑听見孩子們喧囂的胡同里,飛竄出來三輛兒童單車。然後,隨著一聲刺耳的急剎車聲響,打頭的一個孩子被一輛銀色的寶萊撞飛了出去。

溫柔捂住了自己的嘴,叫不出聲來。楊笑笑則完全震驚于眼前的一幕,他不敢相信,在三月的陽光下,一個如此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隨著一聲剎車戛然而止。

這些日子以來,對夢境的不確定,夢醒後與現實世界巨大的落差懸殊,對李迪婭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端瑞祥對自己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妮基.辛迪芮娜遠涉重洋而來的一往情深……如此眾多的復雜感情就像潮水涌上心頭,他一瞬間迷失了自己,覺得自己的命運也像那個飄飛的幼小身軀一樣,隨風而逝。

楊笑笑不甘心!

他幾乎就在同時下意識的緊緊摟住了背對著自己的溫柔,將頭深深埋在了溫柔的背上,在溫柔耳邊輕聲說道︰「幫我,別讓人看見我的樣子!」然後,楊笑笑閉上了眼楮,進入了夢境。

溫柔本來很吃驚眼前生的一切。當楊笑笑摟住她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做出掙扎的反應,就听見了楊笑笑低聲的囑咐。她很迷惑,為什麼楊笑笑會說別人讓看見他。

可是,溫柔來不及生氣與拒絕,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電影,只不過比電影還要清晰︰寶萊不見了,出事的胡同口空無一人,從胡同里面,傳來了孩子們尖聲的喧嘩。

一身黑色西服的楊笑笑,出現在了溫柔的前方,可是分明的,溫柔感覺一雙手臂緊緊環抱著自己,自己的胸前,可以感到明顯的壓力,自己的後背上,清晰的感覺到楊笑笑的呼吸就吐納在自己的脖頸之間。她有些恍惚,就像進入了一個奇異的時空,不能自已。

前面的楊笑笑急的跑到了胡同口,他似乎在高聲喊著,然後他的前面三個小孩子騎著單車停了下來,歪歪扭扭的,很生氣的在和楊笑笑理論。楊笑笑好像也不介意,他回過頭,就在他西服後襟揚起的地方,一輛銀色的寶萊汽車飛而過。

即便是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溫柔的心里還是很高興。畢竟,那個孩子沒有葬身在車輪滾滾之下。然而,她的喜悅還沒有流露到臉上,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之前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中介事務所門口,突然一塊巨大的燈箱廣告牌砸了下來。沒有任何征兆,甚至都沒有一絲三月的風拂過,就像是因為年久失修,一塊嶄新的廣告牌砸了下來,砸到一個中年人的身上,他軟軟的倒下了。

溫柔就像看見特寫一樣看見楊笑笑的表情。本來,楊笑笑回頭目睹銀色寶萊擦身而過時,臉上有一些喜悅的顏色,但這樣的顏色還沒有充滿整個臉龐,他的臉立即又煞白了,他的眼楮里寫滿了不可置信,寫滿了一種難言的悲傷。

溫柔只覺得自己後背上的呼吸粗重了一下,眼前又再次回到了之前︰胡同里的喧鬧聲音還在傳來,楊笑笑正在跑向胡同口。

這一次,楊笑笑以更快的度跑向胡同口,他沖進了胡同里面,然後緊接著,溫柔就看見他像一陣風一樣飛奔而出,跑到了中介事務所門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吆喝著把門口來往不息的人趕到了一邊。

銀色寶萊飛奔而過,沒有帶走孩子的生命,巨大的廣告牌轟然落地,就砸在楊笑笑的腳下,楊笑笑的特寫再一次映入溫柔眼里。這一次,他的神色沒有喜悅,反而是不安的在四下張望。

就在楊笑笑的張望終于因為沒有現什麼異常的時候,呼家樓大街的馬路對面,一棟高樓冒出了滾滾的濃煙。溫柔在那一剎那看清楚了楊笑笑的表情,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最深處的絕望——不管楊笑笑有多麼快的度,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跑過馬路。溫柔不知道,楊笑笑的絕望,是來自于知道了不管自己在夢中如何有能力,但最終也不能沖破所謂蝴蝶效應的約束。

溫柔覺得自己的心都緊了,但同時,環抱著她的手臂卻松開了。她回過頭,現楊笑笑剛剛從車上下來,正吃驚的看著不遠處的車禍。而那一聲急剎車,此刻剛剛傳來。

溫柔完全不知道剛才生的一切是否是一場夢境。但是,她畢竟是這世上最聰穎的女子之一,自己的後背上,濕乎乎的似乎有某個奇異的家伙留下的汗水,自己的眼楮,清楚地看見了眼前這個男子無能為力的悲愴。

這一剎那,溫柔被楊笑笑的一切迷惑了。她既痴迷于這個看似普通,但卻為了一個陌生的生命不顧一切去絕望的男子,又迷惑于這個男子身上生的一切不可能。她恍然間似乎知道了妮基.辛迪芮娜與楊笑笑之間為什麼會有種奇怪的聯系,因為這種聯系,溫柔想起了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

溫柔立即改變了之前投資成立公司幫助楊笑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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