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燕老太太和喬女乃女乃也出現在湖邊。兩位老人的出現,也讓眾人觀戰的興致愈的濃厚。喬小六同學拿著一根釣竿,坐在湖邊,卻忘了掛餌。他嘴里叼著根煙,直愣愣的看著正走向鄭澗的易楚,內心深處充滿了問號……
「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喬戰察覺到身後有人,順口問了一句。
身後的人輕輕哼了一聲︰「你覺得呢?」
喬戰肯定的說道︰「絕對會打起來,不過我很擔心啊……小胖在外國牛肉吃的多,我妹夫估計不是他的對手。」
身後人的奇道︰「你妹夫?」
「對,我妹夫。」喬戰點頭感慨道︰「說起我這妹夫吧……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但不知為什麼,我打心眼里對他有好感。相信我,沒錯的,過了今天,他就該叫我一聲大舅哥了。」
身後的人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喬小六,少裝佯了,你明知道我在你身後,卻還厚著臉皮說這些話,你惡心不惡心啊?」
喬戰嘿嘿的笑著,轉頭看向喬丹,說道︰「我這也算是棄暗投明,表明心跡嘛……說真的小妹,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喬丹嘆了口氣說道︰「放心好了,阿楚不是那麼暴力的人。真的打起來,十個小胖都不夠他打的呢。喬戰一怔,說道︰「真的假的啊,十個都不夠他打的?」微微一頓,卻又很深沉的說道︰「看來我對我這個妹夫的了解還是很不夠的啊……奇怪,不知為什麼,我對他的敬仰又多了一層。」
話說喬小六在這邊恬不知恥表明心跡地時候,易楚已是慢悠悠的逛到了湖心亭。
看著面前面帶怒色卻不減俊朗的鄭澗,易楚心里很不屑的送了五個字︰一個小白臉。
孰不知。鄭澗咬著後槽牙,同樣在心里給易楚下了五字評語︰小白臉一個。
湖心亭中,兩個小白臉面對面的站定,鄭澗臉上的顏色自不待說,易楚卻是很從容,微笑一直沒有從臉上消失。目光相交三秒鐘後,易楚一揚眉。抬腳跨過石欄卻是坐了下來。雙腳晃蕩著,離水面還有一尺多的距離。意態很悠閑,很飄逸……鄭澗一怔,便有些不知所措。繼續站著吧,想要羞辱地對象早坐到一旁悠哉游哉的看起風景。陪著他坐下吧。這還沒正式交鋒呢,氣勢上就已弱了三分。
正猶豫的時候,易楚卻扭頭看著他,很真誠的笑道︰「你比我優秀,真的……絕對比我優秀。」
微微一頓。他拍著身邊地欄桿,又道︰「像你這麼優秀的人,不會連坐都不敢坐吧。放心吧。這水不深,三四米的深度,掉下去也就喝幾口水的事情。」
鄭澗一咬牙,離著易楚兩尺的距離坐下︰「不用你操心,我會游泳……」他嘴上無所謂,手卻悄悄地抓著了欄桿。沒辦法,坐在身邊的這個家伙實在是太真誠了,真誠到讓人忍不住懷疑。下一秒鐘他就會突然暴起,然後將自己推入湖中。雖然自己的水性不錯,但在這種情形下掉入水中,實在是一件很丟面子地事情啊……
兩人之間有兩尺左右的距離,等鄭澗坐下來。易楚很熱情的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鄭澗很不習慣來自于情敵的熱情,側肩想要躲開。但奇怪的是,兩尺距離的空間再加上自己的躲避,居然還是沒能逃開對方地魔掌。他一皺眉,心想這家伙的臂展不錯啊,不打籃球可惜了。隨即咳嗽一聲,到底還是忍受住了易楚朋友似的拍肩……
湖邊的喬小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贊了一句,嘖嘖,瞧我這妹夫,多有親和力啊!
喬丹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告訴自己,我要忍,我要忍……
湖心亭里,易楚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說你比我優秀嗎?」
鄭澗心中冷笑,暗道因為我本來就比你優秀。
易楚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那是因為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比我優秀,你自然也不例外。」
鄭澗心中好奇,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你什麼意思?」
易楚地神情忽然很迷茫,還帶著點淡淡的憂傷︰「你知道這世上最古老地兩種職業是什麼嗎?」
鄭澗壓根就沒想到易楚的開場白會如此的奇特,甚至還帶著點詭異,不過,他的思路卻不由自主的順著易楚的問題走了下去……最古老的職業?嗯,好像哪本小說里寫過,應該是妓女和殺手吧。他心里想著,嘴里便順口答了一句。
易楚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前者,但卻是後者。所以你比我優秀……」
鄭澗忍不住想笑,這家伙到底想干什麼?
難道他想借殺手的凶名來嚇走我?這也太白痴點了吧……真是有意思啊,一個紈褲公子,為了趕走情敵,卻又不想在女友面前落下口實,居然白痴到用這種方法!哦,天啦,丹丹怎麼會看上這個白痴!這家伙的大腦……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他心中好笑,看向易楚的時候,嘴角撇出一抹嘲笑,卻不說話。這神情,擺明了是要繼續看某個白痴接下去的表演……
易楚卻笑道︰「不要用這種看白痴的眼神看我……真的,我真的是一個殺手,而且是那種很古老的殺手。干我們這一行的,大多使用熱武器。可我不同,我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就拿我最近殺的十個目標來說,我連刀都沒動,用的都是一些現在的人所不了解的方法。」
鄭澗輕聲一笑道︰「想不到你從事的居然是這種讓人意想不到、卻又很有前途的職業。我真是忍不住要說一聲失敬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殺人的時候使用地都是些什麼方法呢。呵呵,我真的是很好奇啊……」他一邊說著,一邊使勁的捏著大腿,竭力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易楚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可是我的秘密。混飯吃的呢……」
鄭澗很嚴肅的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小小地疑惑……我雖然不知道你和那個燕老太太到底是什麼關系,也不知道你和單子文的關系。但總的來說,你是個世家子弟應該不會錯了。我真的是很不明白,你有這麼顯赫的身世,為什麼要去做殺手呢?」鄭澗循循善誘,心想。待會把這些話轉述給丹丹听地時候,那丫頭會有什麼想法呢?可惜啊,來的時候手機忘了換電板,否則的話,來個現場錄音該有多好啊……
易楚嘆了口氣︰「我想你們一定是誤會了。沒錯。這次燕老太太和單子文都幫了我不少忙。但實際上……唉,該怎麼跟你說呢。其實啊,這個老太太和單子文都是我的客戶。對了,客戶是什麼意思你應該能明白吧?」
鄭澗到底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開心,笑的讓湖邊地觀眾們滿頭霧水……什麼意思啊。這麼快就化干戈為玉帛了?又或者是,雙方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易先生,我覺得你這人不去寫小說。實在是太可惜了。」
易楚奇道︰「為什麼啊?」
鄭澗冷哼了一聲道︰「我不知道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從內心鄙視你這種白痴地行為,也替丹丹趕到惋惜。」
易楚一副無辜的表情,叫道︰「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鄭澗皺眉道︰「夠了,別在我面前表演你的白痴了。如果你真的是殺手,你會告訴我嗎!」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的對,這確實不合常理。不過……」
微微一頓,他看向湖心,很憂傷的繼續說道︰「其實吧,我很少和別人說這麼多話,更沒有告訴過別人我真實地身份。這些事情。連阿喬都不知道。而我之所以跟你說了這麼多,是因為自己寂寞的太久。想找個人傾訴。你知道,干哪一行都是有心理壓力的,尤其是殺手這一行。當然了,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原因也很重要……」說到這里,他轉頭微笑的看著鄭澗,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鄭澗忍不住好奇,問道︰「你繼……繼續說……說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聲音沙啞干澀不說,就連呼吸似乎也開始不暢起來。
時間到……
易楚淡淡地笑著︰「第二個原因很簡單,但也很重要。對一個殺手來說,只有死人才是最合適的聊天對象。而在我眼里,你是一個不折不扣地死人,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麼多的秘密。」
鄭澗拼命的吞著吐沫,艱難的笑道︰「你……你是在開玩笑嗎……」
他依舊笑著,想以這種笑容來表達自己的不屑,表達自己憤怒。他還想警告對方,這種白痴的威脅對我毫無作用,你所能換來的只能是自取其辱。但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感覺到身體很不舒服、很不舒服,所有的精力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易楚很溫柔的笑著︰「你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嗎?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殺人都用那些方法嗎?呵呵,恭喜你,你已經體驗到這其中的一種了。這是一種很神奇、很邪惡的殺人方法。它會在無聲無息中奪走你的生命,卻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作為死者,除了死亡前的恐懼之外,你絕對不會有其他的感受。而且也不會知道,我是怎麼殺死你的!」
易楚開心極了,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捉弄人的滋味。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時光,想起了小鎮上那個出了名的淘氣大王……他越想越開心,忍不住就放平了身體,將自己變成了一個蹺蹺板,在石欄上很天真的晃來晃去……
這一幕,落在湖邊的觀眾眼里,實在是不忍卒視。面面相覦時。紛紛扭頭,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喬丹一頓腳,又氣又羞。完了,完了,本小姐的形象全沒了……
喬小六卻是搖頭晃腦,贊曰︰「好漢子,真性情。實乃吾輩中人啊!」
喬大小姐恨得牙癢,無影神踢忽起,一抬腳將小六同學踹下湖中……真你個頭,去死吧!
「其實,我真的不想殺你。因為沒人給錢。可是沒辦法,誰讓你比我優秀呢,為了阿喬,我也只好破一次例了。相信我,我真地是迫不得已。」
易楚玩夠了。終于是直起身,很真誠向鄭澗表白著。
鄭澗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狀況,他開始有點相信易楚的話了。
不過這又怎樣?湖邊有那麼多人正看著這里。如果自己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能洗月兌嫌疑嗎!他心中冷笑著,也盡管無法開口說話,但卻竭力流露出對易楚的不屑和蔑視……
易楚看見他的不屑,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也不相信我會當著別人的面殺死你。但可惜地是,事實就是這樣。你現在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時間沒有計算錯的話。你現在的心跳應該降到每分鐘四十次,一個很危險的數字……」
易楚慢慢地說著,語調漸漸變冷,再看向鄭澗時,眼中已是隱泛冷色。
「當然。我不會就這樣殺了你,因為這不是我的風格。心跳驟降。至少在法醫解剖你的尸體時,多少能看出點端倪。所以,我選擇的是另一種方法殺死你。知道嗎,當你的心跳降到三十左右地時候,就會漸漸的恢復。而當心率恢復到正常的時候,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已經月兌離了危險。因為,那將是另一個死亡旅途地開始。那時候,你會突然感覺到全身的神經都在收縮、在燃燒,這種熾熱的痛苦會讓你瘋狂的撲向你面前的湖水,以尋求最後的解月兌……最有趣的是,當這一切生的時候,我早就提前回到了湖邊。也許正和喬丹說悄悄話,也許是向你地母親問好。而在她們眼中,你是一個想不開的尋短見的自殺者。另外,你也別奢望自己被人來救起。因為,那種熾熱的痛苦會讓你不顧一切的推開所有來救你地人,直至將自己淹死。嗯,順便說一句,你那時候的力量會有大幅度地提高,三四個壯漢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易楚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帶有一絲冰冷的邪惡,並且一直緊緊的盯著鄭澗的眼楮。
他沒有6常林那種完全控制別人思維的能力,但一點小小的催眠伎倆還是知道的。
**果于死亡上的恐嚇,再加上一點點的心理暗示,他相信眼前這個膽小的小白臉很快就會屈服。
「我知道,你現在多少還是有點不相信我說的話,因為這實在太過于神奇了……」易楚盯著鄭澗的眼楮,手指卻在石欄上輕輕的畫著。「但是你卻不知道,這個世上真的是有神奇,你不相信,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那是因為你無知……」
鄭澗的意識開始恍惚,他下意識的順著易楚的引導看向石欄……在那上面,隨著易楚的手指滑過,石屑輕揚,五個大字清晰的浮現︰你是個白痴。接下來,手掌輕輕掠過,石欄上平滑如初。然後,手指再次滑動,這一次,是六個字︰你是個大白痴。再接下來,卻是個長句︰你不會不知道你是個大白痴吧……
表演完這神奇的一幕後,易楚忽然站起,很親切的再次拍著鄭澗的肩膀……指尖銀光閃動,就如他第一次的拍肩。
「好了,我該走了,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好好的體會一下等待死亡來臨時的滋味吧……」
易楚笑得很邪惡,他能看得出來,這時候的鄭澗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世上有多少人真的不怕死呢!
易楚看著鄭家的小胖子輕輕的笑著,心說你根本無需因此而羞愧。因為若干年前,這同樣的一幕也曾生在我的身上。邪惡的不是我,真正邪惡的是那萬惡的燕老頭啊……回憶起孩童的歲月,因為一次小小的倔強,燕老頭揮舞著一把小刀,微笑的對某個全身僵硬的幼童說︰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用最完美的刀法割下你的小**。一百零八刀,不會多一刀,也不會少一
手起刀落,冰冷,冰涼。那時候的易楚心想,從此無牽無掛了……
那一次,小易楚很恥辱的尿了褲子。不過後來他才知道,其實那是一次很完美的包皮切除手術。
鄭澗真的是崩潰了,他想用淚水來表達自己的悔恨,但全身的肌肉已經完全的僵硬,甚至連眨一下眼楮都做不到。他想大聲的喊叫,讓湖邊的媽媽沖過來,像小時候那樣擋在自己的面前……
而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心跳正慢慢的恢復,于是視線再落到石欄上那鐫刻如新的字跡上時……他知道,眼前這個邪惡的家伙真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後快。因為,這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並且正在一一的實現著!
當你心率恢復到正常的時候,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已經月兌離了危險。因為,那將是另一個死亡旅途的開始……鄭澗的耳邊仿佛又響起易楚的聲音,很奇妙的,他感覺到了褲襠里有一團的濕潤。
「我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有什麼遺言就說吧。我會在適當的機會里,向你的家人轉達……」易楚再次將繞指柔悄無聲息的刺進鄭澗的後脖。
鄭澗的聲音很嘶啞,很微弱,帶著哭音,他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吧……看在丹丹的面子上。」
易楚無聲的笑了……贊美你,萬惡的燕老頭,多麼善良而又無辜的一個年輕人啊,就被你這麼殘害了!
……幾分鐘後,經過一番無聊或無恥的交涉,鄭澗終于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坐在哪里喘著粗氣。
驚魂過後,他忍不住問易楚︰「你就不怕我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嗎?」他的視線落在石欄上,想要尋求某個證據。但奇跡般的,那里平滑如昔,只是微微的凹下去一片。
怕?
易楚笑了,回答道︰「兩個原因……第一,像你這樣的人,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第二,剛才的事情如果拍成電影,應該叫做功夫片或者魔幻片。寫成小說的話,應該叫做玄幻小說。所以,不怕被人當成白痴加妄想狂的話,我不介意你四處宣揚。」微微一頓,他再次拍著小胖子的肩膀,很誠懇的說道︰「我想,我們之間肯定是做不成朋友了,但由于阿喬的緣故,咱們還是親戚的嘛。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有什麼麻煩的話,不妨來找我,我很期待你能成為我的下一個客戶。打八折哦,哈哈……」
這時候,落水的喬戰已經狗刨著游了過來……他趴在走廊上,朝易楚揮手。
「嗨,妹夫,我是喬戰喬小六,你的大舅哥!」
話音剛落,易楚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這是喬丹來的短信。
易楚看後,眉頭皺了皺,很無奈的將手機放在了喬戰的眼前。
喬大小姐曰︰把那個喬家的敗類給我踢到水里去,否則今晚不開門……
喬戰哈哈一笑,浮在水中,瀟灑的朝湖邊的喬丹揮了揮手,然後很誠懇的對易楚說道︰「妹夫,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撲通
一聲夸張的慘叫後,喬家的敗類再次開始了狗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