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正泰大廈的時候,易楚的心里充滿了興奮,他生性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生來就是一個喜好冒險與刺激的家伙。兒時的經歷,就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點,否則也落不下小霸王這樣的綽號。
而這些年的平淡生活,其實也是無奈。一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二則卻是這城市里能激起他興奮點的事物實在是太少了……
在他看來,冒險與刺激,永遠都在規則之外。
比如兒時的小鎮,它的氣息永遠是平靜而淡定的。在那樣的環境里,所謂的冒險與刺激,不過是偷人家的桃子、砸人家的玻璃,順帶欺負一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家伙們。這樣的刺激,七歲後的易楚就不再感興趣。尤其是在遇上師父之後,小鎮外的深山,才是他最鐘愛的冒險樂園。那里充滿野趣,也充滿了刺激與挑戰。那里所有的事物都帶著一種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除了弱肉強食之外,沒有任何的規則……
長大後,他離開了小鎮,來到了城市。
因為實力的增長和眼界的開闊,這座城市無可避免的成了他眼中增強版的小鎮。
甚至,這里還不如小鎮,因為相比起小鎮來,這個城市周圍的山,只能算作小土坡。在其中的,是愜意的游人,是被馴化的所謂‘野獸’。
所有的一切都在規則和掌控之類,冒險與刺激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可是現在,生活的道路又多了一個拐點。
想著胖子說的那些話,易楚的心里便充滿了激動與興奮,恍恍然。便找到了跟著師父去調戲熊瞎子地那種感覺。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些什麼,他只知道,在某個神秘的地方,有一群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人正等待著自己。這是一群遠在規則之外的人,他們地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刺激……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就跟著胖子上路了。
喬丹接到易楚告別地電話時。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讓他早點回來。
若說這世上誰是最了解易楚的人,喬丹絕對是唯一的人選。
也盡管易楚的語氣很平淡,甚至還有一點離家時的留戀,但聰明的喬丹卻感受出了易楚心中地那種興奮。所以,隱隱的她便猜出了些什麼。不過。她並沒有說任何擔憂地話,也沒有挽留易楚。因為她知道,這個看似恬靜的大男孩,他的血液里,其實帶著風。她還知道,在這個大男孩恬靜的外表下面。不羈與狂野才是他的本性……所以,她根本就沒有阻止易楚,而且她曉得。這一天總會來到。
當然,沒有阻止地根本原因還在于她對易楚的信心。
多年的追尋與守候,讓她很深刻地認識到隱藏在易楚身上的能力。在她看來,易楚就是一個進山打獵的獵人,只要等到天黑,他自然就會回家,而且必定是滿載而歸。那山里的虎狼豺豹,無論它們有多強大,結局卻早已注定……
至于自己,當然就是那個倚門而望的小媳婦,專心致志的等待著丈夫和他的獵物。或許,還有一束那深山里湛藍湛藍的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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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泰大廈,易楚跳上了李德生的車。
李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兄弟,咱們上路了……」
車往郊外駛去,並不是去往機場的路。
易楚也沒多問,他依稀記得,在北郊的某個地方,似乎有一個軍用機場。
車出了城,李德生點了根煙,說道︰「先跟你透個底,這次我們要去的是北方。事情未必有多棘手,但很有可能只是一個序幕。」
易楚笑了笑,說道︰「還是等到了地頭再說吧,先給我留點神秘感。」
李德生笑道︰「行,那就給你留點神秘感……說真的,你這種性格其實很適合干我們這一行,說的好听點叫灑月兌,說的難听點,就是沒心沒肺。干我們這一行,就得這個勁,什麼都不在乎,只要給個目標,擄起袖子就干。」
易楚笑了笑︰「適合不適合的,得分兩說。」
李德生奇道︰「怎麼個意思?」
易楚笑道︰「我和你不一樣……我這人比較散漫自由,從小習慣了單干,恐怕不太適合有組織有結構的群體行動。」
李德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誰也沒拉著你加入那個***啊……跟你明說了吧,你現在的身份就相當與從外單位請來的專家、顧問。要走要留,全憑你自己。大家能處得來當然最好,你要是覺得不習慣了,拍拍走人就是。而且,你也有權保持自己的風格,誰都沒資格對你指手畫腳。」
易楚一笑︰「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拍拍走人。至少也得抓住那個殺害你戰友的凶手……」微微一頓,卻又道︰「對了,忘了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們管不管工資啊?」
李德生一怔,隨即笑道︰「我靠,你怎麼盡惦記著錢啊?還有,別老是‘你們你們’的……從根本上來說,你和我才是一伙的。」
易楚笑道︰「你和我是一伙的?拜托,我怎麼越看你越像個人販子啊……」
他呵呵的笑著,點了根煙,又道「哎,對了,老高他們怎麼沒來?」
李德生說道︰「那邊不缺老高這樣的打手,缺的是你這樣的專家……再說了,老高他們也去的話,公司怎麼辦?切,我還指望著老高他們在家給我掙銀子呢!」
說話間,遠處的機場已是映入眼簾。
在機場外的崗哨稍稍
幾分鐘後,李德生駕車直接駛進了停機坪。
停機坪上,一架小型的軍用飛機早已等待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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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只顧著貪玩。卻不知道他這一走,會給別人帶去多少地麻煩。
當其沖的便是杜力。
易楚走的時候,壓根就沒跟他說,車到半路時,才給他打了個電話。
作為老太太親自指派的秘書。杜力的判斷能力顯然要與常人。從易楚所說地時間上,他便意識到。這一去,絕非是易楚所說的‘出門散散心、找個老朋友……’那麼簡單。更何況,李德生上樓時風塵僕僕地樣子他是親眼看到的。
于是,結束和易楚的通話後,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向老太太匯報這個情況。
老太太在電話那端半天沒說話。最後才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杜力知道,老太太越是沒話的時候。心情就越是惡劣……雖然老太太沒讓他過去,但放下電話後,他根本沒有多想,便開車往種桃小園而去。這時候,乖乖地上門去主動領罪才是上策。等老太太騰出時間後,那可就不是一頓臭罵的事情了。
老太太知道易楚溜號後,心情可想而知。
她放下電話後。便讓向東叫來了蕭山。
蕭山趕來後,老太太淡淡地問了一句道︰「阿楚這孩子剛才離開了寧南,也沒說去什麼地方,只說是一個月後才能回來。蕭山,你知道他會去哪里嗎?」
蕭山跟隨老太太多年,從語氣上便能知道老太太的心情,當下小心翼翼的說道︰「燕姨,阿楚是一個人離開的嗎?」
老太太哼了一聲︰「還有那個小胖子。」
李胖子也跟著去了嗎,這可壞菜了……
蕭山心里咯 一下,便道︰「燕姨,您別著急,我先打幾個電話問問……」
老太太閉上眼,淡淡說道︰「不用打別人的電話了,直接問6常林吧……阿喬那里,問了也是白問,這丫頭肯定會幫著阿楚來哄我這個老太婆。」
蕭山不敢多話,直接撥通了6常林地電話。
6常林對這件事情倒是略知一二,但也不知道易楚和胖子竟是一去月余……
他畢竟是燕門弟子,接到電話後,便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反正里外都是燕門地人,也不算胳膊肘往外拐,更談不上賣友求榮。
蕭山掛點6常林的電話後,看著老太太小聲的說道︰「燕姨,這件事情……可能跟李德生身後的那些人有關。」
老太太猛地睜開眼,冷聲道︰「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而不是什麼可能。」
蕭山陪著小心,苦笑道︰「燕姨,從6常林的話來看,這件事情十有**已經確定。但您知道,李德生身後的那些人,是一個獨立的***。這件事情想要完全證實,恐怕……恐怕要您老人家親自出馬才行。」
老太太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說道︰「混蛋,都是一群混賬王八蛋!」
蕭山看了向東一眼,向東卻悄悄的往後縮了一步,蕭山無奈,只好一人領受老太太的怒火,苦笑道︰「是,是,我們都是混蛋。」
老太太一眯眼︰「我說你混蛋了嗎?你要是混蛋……那我天天被你們這群混蛋圍著,我又成了什麼?」
蕭山心中不由一聲哀嘆……他知道,老太太火的時候從來是不講理。這時候,無論她說什麼,你都得順著她的意思才行。否則的話,還不知得鬧出多少的亂子。
于是,他一邊在心里大罵著易楚那個小混蛋,一邊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是,是,燕姨說的是,我不是混蛋……」
老太太一撇嘴︰「現在不是,我看很快就是了……」
微微一頓,她看著向東說道︰「我給你半個小時,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半個小時之後,我要和姓鐵的通話……這個老混蛋,當年伙同那只老狐狸騙我阿弟替他們賣命,現在又把主意打到阿楚頭上來了。今天我要是不罵你個狗血噴頭,我就枉姓了‘燕’字!」
向東一點頭,說道︰「是,燕姨,我這就去辦……」
向東出門後,老太太卻是一聲輕嘆,喃喃道︰「阿楚這淘氣的孩子,還真是不讓我省心……那些老混蛋你也敢去招惹?要知道,就連你師父,當年在他們手里也是吃過虧的呀。唉,這都怪我,明知道那個小胖子是個隱患,卻沒早點提醒阿楚……」
蕭山見老太太神情有些疲憊,便安慰道︰「燕姨,阿楚的能力擺在那里,我覺得,您真的是不用為他擔心。」
老太太一搖頭,苦笑道︰「我倒不擔心阿楚出什麼事情,而是怕他跟那些老混蛋接觸久了以後,從此是欲罷不能了……這年輕人呀,血總是熱的,又喜歡刺激和熱鬧。最要命的是,那幾個老混蛋又擅長給人戴高帽和灌**湯。幾句大義凜然的話一說,我怕阿楚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微微一頓,老太太臉上露出些殺氣,又道︰「哼哼,我阿弟當年就是被他們這樣哄著騙著,賣了很多年的命……現在又來和我搶阿楚這孩子,真當我老太太好欺負的嗎!別人治不了他們,我卻有的是辦法,惹火了我,我就斷你的糧、斷你的水!蕭山,打電話給小德克,讓他暫停-15和kh-25兩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