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泰喊話,孫良文一愣︰「李兄何故攔我?」
李泰連忙上前說道︰「兄弟啊。你想過沒。你的手要是沒了?你還剩啥了?」
孫良文低頭道︰「如果沒了霜兒,我要手何用?」
「我靠。你沒了手拿什麼作畫。又拿什麼去養活霜兒。」李泰說完,對著項陽說道︰「項大學士。本王今天與你及在座的諸位說句實話。在本王想來,霜兒畫工名動京城,是少有的才女,而孫良文也有著江南奇畫之稱,按說,這是長輩的事情。我們做晚輩的不應多嘴。但本王想問,難道諸位就不想看著咱們大炎畫壇多一對神仙眷侶嗎?孫兄,今天本王帶你來這里。全然是為了霜兒與你的一片真情。項大學士,本王今天來就是想讓您能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再者,您乃是翰林大學士。咱們大炎工筆畫的泰斗。難道您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婿繼承您的衣缽。將您項家畫派揚光大嗎?不是本王背地里說人短處。那平元吉乃是軍中小將。的確是人中龍鳳。但卻是與令愛沒有共同之處啊,項大學士,您想想。待霜兒與平元吉成親後,一個舞刀弄劍,一個畫意山水。這、這都哪跟哪啊.人說啊。」
項陽嘆了口氣。剛要說話,突听外面一聲大喝︰「李泰。你敢說本將的壞話!」
李泰回頭。見到平元吉站在門外怒視著。李泰嘿嘿一笑︰「原來是平將軍到了。嘿嘿,請進,請進!」而心中卻道,這潘哥怎麼沒攔住他?
此時。平元吉身穿盔甲,手按寶劍。經過李泰身邊冷哼了一聲,走到項陽身邊單膝跪地︰「小佷見過項伯父!」
項陽連忙扶起。笑道︰「賢佷請起!為何獨自你一人前來?」
平元吉高傲地看了看周圍︰「項伯父,小佷在軍中本無閑暇。奈何今日乃小佷定親之時。家父便給了小佷一天的時日。這不,回來的匆忙,盔甲不曾解下便過來了。伯父稍等。一會護國元帥便到。元帥要親自給小佷證婚!」
此話一出,院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概念,這相當于一個團長結婚。國家軍委主席給證婚,多大的勢力。誰能不羨慕?
李泰也驚訝。他怎麼也來了.>光也有些急切。最後李泰一嘆氣。算了.好好表現。以不挨打為前提吧。
看著大家驚訝的眼神。平元吉笑了笑,走到霜兒身邊笑道︰「霜兒妹妹。我來看你了。」
霜兒冷哼一聲︰「霜兒可沒那福氣。還請平將軍自重!」
「這……」平元吉愣了一下。看了看李泰,又看了看站在邊上的孫良文。眼冒凶光。恨不得要活撕了他一般,而孫良文卻也有骨氣,看著平元吉揮然不動!他也知道,此時人多嘴雜,平元吉要是在此時對孫良文拳腳相加.怕是要遭人說閑話了。畢竟一個是軍中小將,一個是江南才子。
平元吉冷聲道︰「你便是孫公子?那個人稱江南、江南、江南什麼畫來著?」說完,還摳了摳耳朵。
孫良文不卑不亢地看著他︰「將軍抬愛。在下一點浮名,不覺將軍掛念!」
「哈哈。掛念?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憑著幾手畫技。便想來與我爭霜兒?哈哈。實話告訴你。你要是習武弄文都可。萬萬不該作畫啊。哈哈。你可知道。項伯父的畫技在咱們大炎乃是第一工筆?那可是陛下御賜的?難道你還能過不成?不是本將自夸。本將雖是武將,卻也喜愛琴棋書畫。雖然不敵公子精湛,卻也不會辱沒了霜兒得才情。再者說,我平家自家父,到我與二弟,各個都在軍中效力。沙場之上。憑借得是本事。軍功乃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可不像孫公子工筆精湛。難不成孫公子到了疆場之上。擺起筆墨紙硯御敵不成。哈哈!」
話音剛落。滿員都是嬉笑之人︰「哈哈。平將軍說的好啊…」
「說的好,難不成當真要擺起筆墨紙硯御敵不成?哈哈,那我大炎的項學士。乃是軍中翹楚啊。哈哈……」
項陽看著眾人,點頭笑了笑。但眼神卻是滿是無奈。
孫良文看著滿院嬉笑之人。面無懼色言道︰「在下雖不及將軍英勇,卻對霜兒出自真心。在下家居江南,祖上留下薄產也算殷實之家。如霜兒過門定當不受欺辱!霜兒,你信我嗎?」
項霜點頭道︰「信!霜兒信哥哥。哥哥說什麼霜兒都信!」
「你……」平元吉看著霜兒。話到嘴邊咽了下去。看了看項陽言道︰「伯父。家父還等著小佷報喜呢?如今霜兒穿成這個樣子。怕是不何體統吧?如元帥到了。霜兒耽誤了時辰。怕是……呵呵。」
項陽看了一眼霜兒喝道︰「
去更衣?要是誤了時辰。看老夫怎麼收拾你!臘梅。更衣!」
「是!」丫鬟施禮。抓住小姐言道︰「小姐。隨臘梅更衣吧!」
「不!我不去。我不要嫁給平元吉。不要、嗚嗚嗚……爹爹,求求您了。別讓霜兒嫁給他了。爹爹。看在我早去娘的份上。您就別難為霜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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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陽一嘆,柔聲道︰「霜兒,今日諸位在此,為父還是那句話。滿朝文武子弟。只有元吉與你相配。霜兒。爹爹不會把你往火坑里面推地!」
話音剛落。就听外面喊道︰「護國元帥到……」
唰,院中所有人全部跪地齊聲高喊︰「參見元帥!」
此時,只見護國元帥身穿褐色錦袍。腳下黑面白底地朝靴。前身用金線繡著四爪金龍。腰間十三塊白玉瓖嵌的腰帶,負手走進項府,看著周圍跪拜之人點了點頭。面色不冷不熱的言道︰「嗯,都起來吧!」
「謝元帥!」
平元吉連忙走過來單膝跪地︰「末將參見元帥!」
元帥扶起笑道︰「元吉,此時不在軍中,不必見禮。呵呵。再者。老夫今日受令尊所托。給你們證婚。呵呵。丫頭才是主角啊。老夫這媒人就等著喝酒咯。哈哈!」
平元吉被元帥親手扶起,面露得意,傲視眾人,看見孫良文站在那里,不由的笑了笑。
項陽連忙走過來施禮︰「下官見過元帥!小女能得到元帥的證婚。當真是小女之福啊。霜兒。快過來拜見元帥!」
霜兒走上前跪地道︰「霜兒拜見方爺爺!」
元帥哈哈大笑。扶起言道︰「丫頭。越長越漂亮了。難怪元吉這小子能相中你了。嗯。放心,有老夫給你們證婚!保管他以後不敢欺負你。要是元吉欺負你,你就到元帥府告狀,看老夫怎麼收拾他!」
平元吉嘿嘿一笑︰「不敢。不敢。末將不敢!」
項陽忙道︰「請元帥上座!」
元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小聲的對項陽說道︰「不是老夫說你。你……唉!」說完,座在位上看了看在座之人笑道︰「都座下吧。座下吧。呵呵。芝萌也在啊?」
芝萌笑道︰「霜兒乃是芝萌地好姐妹。她訂婚芝萌焉能不來?」說完。眼楮向李泰方向瞄了瞄。一愣。隨即不語。
元帥哈哈大笑︰「泰兒。出來吧。老夫不會打你!」
李泰躲在人後嘿嘿一笑︰「爺爺好。爺爺好。幾日不見。您老當真是榮光煥。老樹生新芽!越來越年輕,越活越精神!」
元帥笑道︰「你與霜兒可熟悉?哦!老夫險些忘記。你乃虎烈營的火頭軍長。呵呵,怕是給平元吉道喜來了吧。嗯。你們孩子們當真要多走動走動。別一天的惹事生非。鬧得人都不安生!來人。把聘書曾上來。待老夫念過後簽字。便可開席了。諸位稍等片刻。老夫與諸位把盞!」
李泰忙道︰「爺爺且慢!」
「哦?你有何事?」
還未等李泰答話,平元吉喝道︰「平食郡王,你休要在搗亂。今日元帥在此。你還要攪和不成?」
「切,本王就是過來攪……過來與你搶親地!何談攪和?」
元帥大怒︰「住口。你小子行啊。還敢搶親。有了我孫女你還不夠,你還要搶親,我、我……」說完。看了看左右。有沒有順手的東西。見到茶杯,對著李泰砸了過去︰「我叫你搶!」
李泰見到元帥要動手,急忙跑到平元吉身後躲著︰「爺爺,錯了。錯了。孫兒不是來搶親的,孫兒是來替別人搶親的。不是,提親的。是提親地。」見到茶杯飛過。李泰拍了拍胸口。好險啊。
孫良文走出跪倒在地︰「元帥容稟!平食郡王乃是為了小人來到項府,此事不怪郡王。」
「哦,你是何人?」
「小人乃是江南永州孫良文,小人與項小姐兩年前相識。此後便是鴻信往來。听聞項小姐要定親。在下便來此向項大人提親。如今元帥要是念下聘書,便是項大人承認了這門婚事。但是小人相信。霜兒與小人確是彼此愛慕,還請元帥給小人個機會。」
元帥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嗯,不錯啊。你們這些後生里見到老夫沒有幾個不怕地。你卻是敢出來與本帥答話。呵呵,不錯。看你樣子乃是文人?可有功名?」
「小人乃是一介秀才。待明年大考便要金榜提名!」
「你擅長何事?」
「小人善畫!在江南小有微名。」
芝萌起身道︰「爺爺。這孫良文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人稱江南奇畫,端得好呢!」
「哦?」元帥一愣,隨即一笑︰「行啊,後生可畏啊。呵呵。老夫乃是馬上出身。不懂什麼畫不畫的。但
霜兒這丫頭也畫的好啊。呵呵,與你確是一對啊。你來晚了。」
李泰忙道︰「不晚。不晚。爺爺您還沒下聘書呢。不是,您還沒念聘書呢?不如讓他們比試一番。誰勝出便可與霜兒定親,豈不更好?」
元帥瞪了李泰一眼︰「怎麼哪都有你?呵呵。項大人。一家女兒百家求。雖說本帥今日證婚。但是也該按照項大人地意思辦!」
項陽忙道︰「不必。不必!請元帥念了便是!」
孫良文卻道︰「請元帥做主!」
霜兒走出跪地下哭道︰「請元帥做主。不是霜兒不孝,實在是、實在是霜兒與良文哥哥彼此愛慕。家父卻是硬要將霜兒許配將門。霜兒……霜兒不想……嗚嗚嗚……請爺爺做主啊!」
元帥道︰「你這丫頭。怎麼滿口胡言。父母之命焉能違背?」見到霜兒哭的傷心,元帥嘆道︰「丫頭啊。听話,不是爺爺不給你做主。就算是陛下來了。除了賜婚。便是家長說的算呢。再者說,比試什麼啊?那平元吉乃軍中小將。難道要他畫畫不成,還是要這小子跟元吉比武藝。這、這不成體統嘛!你再想想,就算是這小子贏了。他拿什麼養活你?就憑他畫畫?丫頭,爺爺告訴你。要想賣畫值錢。必須手握大權啊。如令尊之人。卻是少之又少啊。咱們這怎麼說也是京城。你要是嫁到江南。你那公公婆婆如何想你?他們會把你當成什麼人?你連父命都敢違抗。焉能懂得孝敬二老。還是听爺爺的話吧。」說完,看著項陽嘆了口氣︰「項大人,老夫心直口快。還請包涵啊!」
項陽連忙跪地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霜兒。退下。」
元帥搖了搖頭︰「唉!項大人。;老夫瞧你當真是變了。以前雖是文人。卻也是傲骨錚錚。為何……唉!」
霜兒跪在地上,從脖子上摘下一塊玉墜哭道︰「爹爹。霜兒娘死的早。是爹爹將霜兒養大。霜兒一生都听爹爹教誨。今天。就求您听听霜兒地吧。難道您真要逼著女兒不孝嗎?爹爹……求求您了。霜兒不想死啊!您不是說過嗎?這是娘唯一留下地。爹爹。就求您成全了女兒吧。」說完,手捧著玉墜不斷的磕頭,腦門已經泛起血絲。
項陽看著女兒如此模樣,接過玉墜子哽咽良久︰「月霓,月霓啊。為何霜兒如此固執啊!嗚嗚嗚……」情到深處,不禁大哭起來。
霜兒哭道︰「霜兒不孝,讓爹爹傷心了。」
此時,父女倆低頭哭泣。留給眾人卻是哭笑不得。哭吧?沒什麼好哭的,誰知道這里面有什麼事。笑吧。也得看看場合吧。
項陽扶起女兒。看了看在座之人。抱拳道︰「諸位。今天讓大家見笑了。本官見到愛妻遺物,睹物思人。讓大家見笑了。」說完,模著霜兒頭說道︰「霜兒,為父知道你心有不甘。今天當著元帥與諸位地面。為父說與你听。元吉這孩子卻是人中龍鳳。與霜兒也是般配。爹爹身居翰林。自以才論高下。然時日久了。見到王公大臣各個鮮衣怒馬,權利在握。卻也是羨慕之及。官場混的久了。以前的爹爹現在也變成溜須拍馬之輩了。爹爹不求別地。平家乃開國元勛,家境顯赫。資產殷實。軍功赫赫。滿朝皆知。找個好人家。這一輩子便算是好了。爹爹雖是被陛下賜為第一國手。卻在心里恨著畫技。讓你學畫。也是你娘的遺願。說實話。想讓你嫁給窮酸文人,你可知道,就算他有著一手好畫。但咱們大炎繪畫之人如過江之鯽,各派短長皆是一眼道出。如爹爹一般在幾萬人中月兌穎而出之人。卻是少之又少啊。爹爹沒有官名之時。畫地再好。誰又能認啊。霜兒。爹爹不想讓你過上窮苦之日啊!」
霜兒點頭︰「爹爹。霜兒知道爹爹良苦。但是、但是霜兒真的愛慕良文哥哥之才啊!」
李泰連忙站出言道︰「霜兒。項大人。本王說句不當說的話。如硬要將霜兒許配軍中小將,還怕他做傻事。要是嫁給孫良文卻怕過上窮苦之日,不如這樣。大人現在考試一番。勝負全由大人決斷。我等都在旁觀戰。不管誰最後勝出。霜兒,切不可意氣用事了。知道嗎?」
霜兒看著李泰很有深意的對自己眯了下眼楮。想了想,點頭言道︰「好。爹爹不妨考試他們一番。讓女兒也死了這份心思!但爹爹。女兒不求別的。只求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