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化哥坐在大帳中,皺著眉頭,厲聲問道︰「怎麼,又有一支押送奴隸的隊伍失蹤了?」
一個遼兵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磕頭,顫聲道︰「是!本來他們前天就應該到達後方軍營中的,可是一直都沒有到,派出騎兵在草原上搜索,也沒有現,倒是有兩支騎兵小隊也跟著失蹤了,沒有一點音信傳回來。」
耶律化哥大怒,抓起茶碗砸向那個遼兵,厲聲怒罵,將那個遼兵連滾帶爬地趕了出去。
了一陣火,耶律化哥咬著牙,努力思索,敵人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
從後方運來的糧草,用了重兵護送,反而很少受到大軍攻擊,只是會受到一些小股阻卜騎兵的襲擾,稍一接觸,那些敵人便會撤走,並不纏斗。
而自己派回後方押送俘虜的軍隊,卻接連出事,這已經是第三支失蹤的部隊了。
華烈部的敵人,如此行事,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隱約之中,耶律化哥已經猜到了一些,卻還是不能確實抓住的一樣。
那些阻卜俘虜,失蹤了並不讓他難過。反正只是浪費糧食的家伙,留下那些家伙只是為了讓他們在軍營周圍放牧牛羊,現在放羊的人手已經足夠,這些家伙就只剩下賣為奴隸,換成糧食的作用了。
只是失去那些押送俘虜的部下,還是讓他惱怒。心里開始在思量,是不是干脆把營中多余的阻卜俘虜都殺掉,來節省糧食為好。哪怕他們本來就是自己挖草根來吃的。
帳外,一個遼兵小心地走進來,跪在地上向他叩頭,稟報一個商人來臨。說是打算向他購買奴隸,價格什麼的都好商量。
耶律化哥皺起眉頭,冷冷地笑了起來。
剛在自己陷入困境之時,就有人這麼巧地送上門來,這種事,一看就有蹊蹺。
不過,既然有人想要這些沒用的阻卜人,自己倒也不介意用他們來換一些金錢或是糧食。來幫助自己的部隊更加富有戰斗力,來與敵人進行最後地決戰!
反正在戰斗之中,這些婦儒是用不上的,哪怕是敵人得到了他們。幾年之內,也不可能將他們轉化為戰斗力,若是幾年內還不能消滅敵人,那自己也就不用說別的了。
耶律化哥向後靠了靠,傲然正坐在座椅上,冷冷地道︰「讓那個‘商人’進來!」
與此同時,在華烈部的大帳之中。羅大成卻是含笑坐在帳中,微帶贊賞的目光看向張龍,向他詢問這一次出戰的收獲。
張龍兄弟三人幾次帶兵出去襲擊遼軍,殺死了大量遼兵,前後奪取了上萬被遼軍俘虜的阻卜人,雖然是以婦儒居多,對于急需展的華烈部來說,也是一個巨大地財富。
確認了他們的戰績後。羅大成沉吟片列。道︰「趙虎你干得不錯,從那些被帶回來的阻卜人里面,自行挑選三百人,作為賞賜給你的奴隸。不管是留著自用,還是賞給你地部下,都隨便你了!」
又向張龍與馬漢道︰「你們兩個,各自從里面挑選一千人,男女皆可,我再讓哥給你們加些人,湊足兩個千戶的人口,新建兩個千戶,暫由你們管理。如果不習慣管理千戶中的事務,就找人幫你們,作為你們的副手。」
想了想,羅大成又補充道︰「你們兩個新立戰功,還不能一下子封為千戶,在組織好了部眾之後,你們先暫代千戶之職,待得以後有了戰功,再行轉為正職。」
張龍三人慌忙謝恩,趙虎是因為得到了大批奴隸賞賜,可以分給部下,獲取他們的擁戴,而張龍二人則心里明白,雖然羅大成這麼說,但實際上,立下戰功、正式分封千戶是遲早之事。
兩個人心里都已經打好了主意,在自己帶的部眾里面,一定要大量的漢人進來,有家有口地可以直接加入自己的帳下,而單身的漢人男子,則可以賞賜給他們阻卜女子,讓他們組成家庭,成為自己部下千戶中的一部分。
華烈部其他部將也無不滿之色,張龍三人屢立戰功,也該有些賞賜。何況他們先後奪回了上萬阻卜人,只分走二千余人,剩下的那些阻卜婦儒,還養在部族里面,只要自己和部下們立下戰功,都有希望獲得賞賜,充實自己帳下管轄的部眾數量。
術赤台性急,上前道︰「啟稟大汗,我們什麼時候出戰,將那些遼狗統統殺絕?」
羅大成搖頭微笑道︰「不要急,現在還不到決戰的時刮,先派人騷擾他們,延緩遼軍前進的度就可以了。」
听他這麼說,術赤台自然不敢再問,只好快快地退回去坐下。
羅大成地目光轉向帳下一個年老地漢人,隨口問道︰「陳先生,你們在西阻卜南部,尋找礦藏,有什麼現沒有?」
那老者身形瘦削,身穿漢人服飾,聞聲慌忙稟道︰「是,小人帶著徒弟們在南方的山中尋找礦脈,終于有所收獲,找到一處大的鐵礦礦脈,詳情已寫好,就在這里!」
說著話,他將厚厚一疊紙呈上,交給羅大成,又道︰「大汗所說的煤礦,小人正在帶著徒弟們尋找,還未找到。」
羅大成微微沉吟,隱約記得,在阻卜南部那里是有鐵礦與煤礦地,既然能找到鐵礦,煤礦自然也隔得不會太遠。
阻卜南部那一帶阿爾泰山中,原本沒有什麼大的勢力,偶爾有幾個小部族,也都到處遷徙,時而遷到草原上生活。若真的有礦藏現,自己派出大軍前往,那些小部族自然無法抵擋,不可能對自己開采鐵礦、煤礦的行動造成影響。
只是開采礦藏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還得多作考慮。而且,那一帶原本是耶律洪古控制的地盤,曾用遼軍掃蕩過幾次,將各阻卜部族降服或是驅散。現在雖然因耶律洪古率軍出戰而導致那一帶空虛,難保將來不會再重新落入耶律洪古的手中。
若想要騰出手來開采鐵礦、煤礦,必須先得擊潰面前的遼軍才行。只是這一支遼軍還有利用價值,若要決戰,還須得多等些日子才好。
這樣沉吟著,羅大成結束了軍議,令部下都各回本部,輪番率軍出戰,加強對遼軍的襲擾。另外,還要將所有的老弱婦孺與牲畜、財物都轉移走,盡可能地遠離遼軍前進的方向,反正草原這麼大,只要躲遠一些,想必遼軍也找不到,就算他們能夠猜到在哪個方向,若要派兵進逼時,自己下令那些婦孺驅趕著牲畜再躲遠一些就是了。
看遼軍的動向,是一心進逼自己在草原和森林邊緣的木城,欲以佔據自己的木城為戰斗目標。這倒正好,以那個木城吸引敵軍的注意力,可以借機殺傷大量遼軍,一點點地削弱他們的力量,慢慢地將敵軍拖嶺,免得自己的部下在戰斗中損失過多。
待得部下們都告退出去,羅大成也走出大帳,漫步在草原上,深深呼吸著草原上的清新空氣,一直走到後帳。
在溫暖的後帳中,狄麗娘慵懶地靠在鋪著厚墊的舒適長椅中,將臉貼在椅背上的手臂上面,微笑著傾听謝小婉給自己念誦詩歌。
方才十五六歲的年輕少女,容顏依然是那般嬌女敕美麗,卻已隱隱帶上了母性的光輝,縴細手掌輕撫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喜悅與慈愛的光芒在眼波中流動,那般的美麗動人,讓羅大成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在狄麗娘的對面,謝小婉也坐在椅中,拿著一本唐詩悠然念誦,隨意地解釋著其中的意境。而在狄麗娘的身側,同一張長椅上,葉婷兒也微笑閑坐,陪著狄麗娘說話,幫她散心解悶。
看到羅大成進來,葉婷兒慌忙跳起來,上前替他除下外袍,殷勤服侍。
這嬌俏美麗的少女,已經是他的妾侍,一顆心盡都系于他的身上,看著夫人隆起的小月復,羨慕至極,一心想著將來若能替大汗也生下一個孩子,那便是最快樂的事情了。
羅大成走到狄麗娘的身邊,坐在座椅上,伸手將狄麗娘攬在懷中,伸手撫模著她的小月復,微笑著,感受著她月復中的輕輕顫動。
在那里,是華烈部的繼承人,未來繼承大業的汗王長子,代表的是整個部族的未來。
狄麗娘含羞微笑著,將螓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著這溫存的一刻。
在對面,謝小婉也站起來,垂手侍立,貝齒輕輕咬住櫻唇,看著那一對恩愛夫妻,心中復雜難明,再看著侍立一旁的葉婷兒,正兩眼閃光地看著他們,帶著渴求與羨慕的神色,讓謝小婉心中微微一動,忽然有些後悔。若是當初自己能夠下決心成為大汗的侍妾,或者也會象她這樣,只是單純地快樂著,將生下他的孩子,作為一生最大的希望所在吧?文ˋ心ˋ手ˋ打ˋ組ˋ手ˋ打ˋ制ˋ作
清風徐來,拂動帳竄,將清涼的風拂在帳中人的身上。看著面前這靜美的一幕,年輕的才女,不由微微地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