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離開後,芸櫻看著手上的字據條,怔怔著發呆。就是怕他醒來後,不記得那女人,看到不翼而飛的十萬塊錢會懷疑自己偷的,所以,她才叫那女人立了字據。
心里還悶堵著,拿著紙條朝門外走去,卻發現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雨水打濕落地窗,形成一道道水霧。
芸櫻上樓,進了二樓的臥室,將那張紙條塞進了放錢的抽屜里,房間內,彌散著濃烈的酒精味以及香水味,從門空到桌子的距離,再回到門空,她的視線一直看向窗外,沒有看床上的他,一眼。
「莫芸櫻……」,腳步因為他慵懶的喃喃聲而頓住,以為他醒了,芸櫻回首,看向床上,凌亂的被褥間,他的胸膛在外,那古銅色,有些礙眼。
他並沒醒,只是在說夢話而已。
芸櫻轉首,邁開腳步,再向門空走去。女人殘留下的香水味,以及那一床的凌亂,讓她的心再度酸脹起來。
「我愛你……」慵懶的聲音,極為輕柔,睡夢里的司徒冽皺著劍眉,嘴角卻泛著弧度……
因為外面下著雨,無處可去,芸櫻跑上了三樓。來這別墅有兩星期了,除了一樓和二樓,她還從未上過三樓……
胃里翻攪著,許是冰牛女乃在作怪,有點疼。她想找個沙發,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
三樓,只有一個房間,她打開厚重的乳白色大門。
大熊玩偶垂著頭,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孤單而落寞。那只熊,是她四年前上學時,他帶去的……心口的酸脹莫名地深了幾分。
自從被花世誠第二次企圖強暴時,回宿舍後,她就把它丟在了衣櫃里,無論冬天有多寒冷,她都沒有再抱它一次……
沒想到,竟又被他弄回來了。
走到衣櫃邊,好奇地打開,熟悉的衣物,熟悉的味道……那些都是她以前的衣服,甚至童年時的都有。打開另一扇門,那些她幼年時玩的洋女圭女圭,一個不少躺在里面,還有很多她自己做的衣服……
衣櫃的最角落里,一個玻璃罐吸引了她的視線,喉嚨哽咽著……
俯,將它拿出來。
里面,盛滿五顏六色的糖紙……
糖果的味道,似乎已經在口腔里,蔓延……甜蜜的味道,讓她淚流。
「嚶——」雙臂緊緊地抱著那只罐子,腦海里浮現著他每次獎勵她糖果的畫面,那似乎是她的童年最快樂,最甜蜜的事……
然,此刻,心卻是苦澀的!一切在七歲之後,全部變了。
她依賴著的少爺,不過是以欺負她為樂的魔鬼之一!芸櫻此刻還想起,那天被當作小偷時,他不相信自己時的酸澀。
也是自那件事後,她對他,再無依賴,有的只是畏懼,和排斥。
哭了好一會,感覺心口舒暢多了,她起身,將那罐糖紙放回了遠處,然後,不再留戀地將櫃門關上。再離開了這個房間。
一整天,芸櫻窩在一樓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著窗外飄零的雨,發呆著,忘記了時間。司徒冽醒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垂。
「莫芸櫻!」睜開眼,看著空空的床畔,他焦急地吼道,一顆心劇烈地狂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