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南宮蔚下車,疾步而來,直接將瑾萱從程炎爵的懷中搶過來,抱在懷中。緊張的神色,抱著她的手臂都好像是在顫抖,低眸看著她道︰「哪里受傷了?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程炎爵咬唇想要將瑾萱搶回來,手指收了收力氣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
瑾萱安靜的在他的懷中,眼神深幽的射向被燒成廢墟的木屋,心里慌亂無比,腦子一片空白。此刻什麼都想不到,更不會在意是程炎爵還是南宮蔚……
只感覺到被那個男人唇踫到的地方仿佛還有溫度,可現在那個男人在哪里?活著,還是死了?
南宮蔚以為她是嚇傻了,抱起她轉身朝著車子上走,吩咐賀恪雲開車。
賀恪雲一邊懶洋洋的發動引擎,一邊深意的掃了一眼瑾萱,不爽的語氣抱怨︰「我這才剛回來,連口水都沒喝,你這樣使喚我,好意思嗎?」
南宮蔚壓根沒理睬他,月兌下自己的外套,包裹在瑾萱的身上,不斷的搓著她的雙手,察覺到她雙手的手腕都有傷口,心揪了一下。輕哄的語氣道︰「沒事,一會就到醫院了。」
瑾萱渾身濕噠噠的,頭發上的水滴在他白色的襯衫上暈開成一片一片濕跡,發白的臉色靈魂在放空,隱忍著咬著下唇,不吭聲。哪怕自己心里發瘋的想要去扒開廢墟看清楚,那個男人到底死了沒有。可惜自己不能,絕對不能動,否則一切都化為灰燼了。
只能忍,只能等……
到了醫院,門口早有一堆醫生在等候,南宮蔚將她放在病床上,手指緊緊的握住她冰冷沒有溫度的雙手,舍不得松開。
「南宮先生,麻煩你還是先出去。這樣會妨礙到我們的急救。」護士客氣的語氣道。
南宮蔚回過神來,手指撥開她遮眼的劉海,輕聲道︰「別怕,沒事的。醫生會為你做詳細的身體檢查,也會幫你處理好傷口。我在外面,一會再進來。」
瑾萱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沒有任何的回應,空洞的目光尋找不到焦距,連卷翹的眼睫毛都是靜止的。
南宮蔚得不到回應,停了幾秒,轉身離開。
站在門口看到渾身濕透的程炎爵,眼眸劃過一絲復雜,他為什麼會去那個地方,怎麼知道萱萱有危險?
程炎爵漫步走到他的面前,即便是滿身的狼狽,可那股傲氣卻無法遮掩,低沉的嗓音道︰「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南宮蔚眉頭一挑︰「你對她的關心超乎尋常了。」
程炎爵的臉上還掛著水珠,嘴角揚起不羈的笑容︰「我真後悔當年就沒要了她,否則現在她該是我幾個孩子的媽!南宮蔚,或者……我們都沒資格再踫她了。」
「你的話什麼意思?」
「不管我有多喜歡她,都沒辦法改變我是個喜歡玩女人的人渣;而你不管怎麼彌補都無法改變七年前把她逼上絕路的事實!你和我,都沒資格再踫她!如果你真的想要好好的保護她,麻煩你盡心盡責,不要再猶猶豫豫,拖拖拉拉,不像個男人!」
程炎爵的拳頭不輕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上,沒有等他的答案,轉身就要走。
瑾萱,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盡量成全你!
南宮蔚望著他的背影不禁疑惑,短短的幾天,他可以對萱萱有那麼深的感情,還是在七年前的那一次,他就已經喜歡上了瑾萱?賀恪雲從洗手間回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的灰塵道︰「我查過她在哥倫比亞一直靠給別人打零散工養活自己,生活很拮據,拓跋辰景是她身邊唯一親近的人,但她好像不接受拓跋辰景的資助。與其說她是回來祭奠逝人,倒不如說是因為打破了看上她的有錢人的頭,沒辦法才帶孩子逃回來。」
南宮蔚心里一緊,這七年里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在異鄉漂泊,靠著打零散工度日,可想而知,她的生活有多辛苦。
「我說我的小點心被你弄丟了,難道就沒話對我說嗎?」賀恪雲不爽的皺起眉頭,雖然臨走前就知道這樣的結果,可真的看不到他,自己的心好不舒服。
「你不會缺男人。」南宮蔚只是冷冷的一句打發了他。
賀恪雲雙手隨意的搭在胸前,靠著牆壁,嗤笑︰「算了,就知道你重色忘友。
南宮蔚深幽的眸子掃了一眼病房,勾起唇角淡淡的聲音平靜如水︰「今天的事是她的意思嗎?」
「應該是她的意思。」賀恪雲模了模自己的鼻尖,笑的更是妖邪︰「楚木雲應該不會想到我們早就有防備了。」
南宮蔚不再說話,腦子里盤旋著程炎爵的話,或許自己真的該下個決定。
半個小時後,瑾萱換上了一套干淨的衣服,手腕被繃帶裹著,臉上有幾塊撞傷的淤青也上藥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安靜的坐在病床上,一言不發。
南宮蔚握住她的手,安穩的語氣︰「沒事了。」
瑾萱濃密的睫毛輕微顫抖了幾下,像折斷的翅翼,眼神迎上他,淡然的開口︰「我想回去。」
南宮蔚有幾分詫異,卻也只是點點頭︰「好。」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只是氣氛詭異的僵硬,氧氣稀薄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瑾萱的神色略顯疲憊,即便是很想打個電話都沒辦法,南宮蔚時時刻刻都在自己的身邊。
這次的事情,應該會讓他們徹底決裂吧。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明媚,驅趕走了所有的陰霾,空氣中飄零著香氣,金色的光線落在身上就好像穿上了金縷玉衣。瑾萱被南宮蔚抱進宅子里時,南宮听雪和楚木雲都愣了一下,南宮听雪眼底劃過一絲怨怪,沒想到她還是沒死,命真大。
楚木雲的心不斷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南宮蔚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沙發上,神色凝重,動作輕柔的不可思議,將她當做容易破碎的瓷女圭女圭般呵護著。目光在掃過南宮听雪和楚木雲時變得凌厲……
瑾萱手指顫抖的撫模了自己的手腕繃帶纏的很厚,抬頭看向南宮听雪,薄唇抿出淡淡的笑容︰「我沒死,很失望吧。」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南宮听雪冷哼,目光轉向南宮蔚焦急的解釋︰「蔚,你不要听她胡說。我什麼都沒做,我沒有。」
那己己人。南宮蔚深幽的目光看著她,一語不發,臉色冷清的可怕,無形之中散發著一種壓迫感,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瑾萱淺笑︰「我又沒說是你做的,這麼緊張是你做賊心虛嗎?」
「你在胡說什麼?」南宮听雪氣的臉色發青。眼神只關心的看著南宮蔚。可惜他一直沒給她一個眼神的回應!
南宮蔚的雙手交叉的放在一起,薄唇抿起沒有感情的弧度,在良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的心慌時,他忽然抬頭目光直射楚木雲,冰冷的聲音逸出︰「是你自己自首,還是我送你進去?」
楚木雲臉色慘白了一下,卻不詫異,終究還是被他知道了。連查都不需要查,都知道想讓瑾萱死的人有幾個。Pxxf。
「蔚,你在胡說什麼!為什麼要讓楚木雲去自首,他又沒做錯什麼事!」南宮听雪尖銳的聲音劃過了午後的溫暖,寧馨。
「他不去,難道你要自己進去嗎?」南宮蔚冷聲的質問,眼底劃過一絲陰暗與失望。「我說過,任何人都不準在踫她!你們是忘記了?還是根本不听我的?」
南宮听雪神色錯愕,這完全是在自己預料之外,眼神幽怨的在他和瑾萱之間來回,氣憤的指著瑾萱對他吼道︰「你現在是要為了她放棄我嗎?你忘記了我受到的傷害,忘記了他們是怎麼對我的……」
「那你也忘記了是怎麼對我和我的孩子嗎?」瑾萱清雅的聲音揚起,對上她的眸子,話語很平靜卻又那麼的犀利︰「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還沒有形成人形,就離開了。他做錯了什麼?只因為身上流著瑾家人的血,還是因為他是南宮蔚的孩子?」
「你又在胡扯八道什麼?你的孩子是許卿卿弄死的。人是她找的,與我何干?」南宮听雪氣憤的吼道。
「是啊!她是想要弄死我的孩子,可你卻想要把我和孩子都趕盡殺絕!南宮听雪,你真的以為沒人知道以前的事嗎?還是你認為全世界的人都活該被你愚弄?楚木雲,你敢說七年前的車禍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瑾萱清澈的眸子射向楚木雲,好像要將他的靈魂看穿,打回原形。
「是。」楚木雲點頭,很冷靜的承認︰「那場車禍是許卿卿找人做的,我又多給了點錢,目的是讓你死。」
瑾萱低頭莞爾一笑,蒼白的神色有淺淺的疲憊感,手指握住了手腕,嘴角的笑不知是在諷刺誰。「你們讓許卿卿做了替死鬼,她還不知道;甚至她還不知道那場醉酒,甚至不知道夜夜和她纏綿的男人是在刻意勾引她,將她引上了一個圈套里。」
紀烯湮︰第一更,第二更還要等一個小時。抱歉,這段特別難寫,寫寫停停。改了又改,真是快愁死我了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