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去哪里?那我怎麼辦?」白微微听到他的話,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隨便!」程炎爵只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眼神一直落在瑾萱的身上。
白微微咬唇,扯著他的手臂,「那你帶我一起走好不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跟著你!」
「別鬧了,我是絕對不會帶你走!」程炎爵拂開她的手,冷冷的說。
「為什麼?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我願意跟著你,我非要跟著你,為什麼你不能帶我走!」白微微氣急的吼道。
程炎爵淡漠的神色看向瑾萱,嘴角劃過苦澀的笑容,喃喃自語︰「因為我想帶走的永遠帶不走,所以我不會帶任何人走。」
瑾萱身子一僵,抬起頭哀傷的目光迎上他。為什麼他們最終要走到這一步?
「程炎爵,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白微微拿著滿滿的一杯酒潑在他的臉上,轉身就跑。
程炎爵漠然的擦著臉頰上的酒,垂下眼眸︰「明天你會來送我嗎?」
「可能去,也可能不去!」瑾萱淡淡的回答,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他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我會在機場等你到最後一秒。」程炎爵說完,又喝了一大杯酒,冰冷的液體順著咽喉流進身體里,好像要將身體都凍結成冰。
瑾萱輕啜著飲料,自從和王軒逸發生那件事後,她便再也沒喝過一口酒。
程炎爵手里握著酒杯不停的轉,劍眉糾結成一團,遲疑了很久,還是把話吞回肚子。原諒他,說不出口,在愛情里,誰都不夠誠實,只想成全著自己!
「你和王軒逸……」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瑾萱的手卻僵硬起來,目光空洞的看向他等待下文。
「算了∼」程炎爵嘴角勾起不羈的笑容︰「他是個好男人,要是你願意就跟著他好好的過日子,他對小伍也不錯,是可以托付的人!」
瑾萱沒說話,只是放下飲料瓶,淡淡的聲音道︰「我應該回去了。」
站起來,轉身就走。
程炎爵猛然的站起來,對著她背影吼道︰「瑾萱,我明天會在飛機場等你到最後一秒。只要你來……只要你說三個字,我就不會走!我再也不會離開……」
瑾萱沒回頭,只是後脊骨明顯的僵硬,在人群中忽然淚流滿面……手指捂住自己的嘴巴,咬著手指不讓自己回頭去看,不讓自己的眼淚在任何人面前展現。
他該帶走的人不是自己,他該承諾的人也不是自己……
自己等這句話已經等的近乎絕望了,在一切都塵埃落定後,這句話說出來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程炎爵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酒吧原本震耳欲聾的聲音忽然熄滅了,台上的歌手唱著張信哲的《過火》一句一傷,字字割切著人心,目光無比失落。
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讓你更寂寞,才會陷入感情漩渦;
怎麼忍心讓你受折磨,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如果你想飛,傷痛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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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萱回到家中,把自己疲憊的身軀投在沙發上,黑暗中望著漆黑的天花板,腦海里還是盤旋著程炎爵的話;眼角微微的濕潤,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眼淚輕易的就可以流出來。
傷身比傷心好,傷身至少傷口會結疤,可是傷心卻永遠治不好。七年前,南宮蔚傷了她的心又傷了她的身,如今身體只留著疤痕,心口的傷不但沒治愈,又多了程炎爵那一道傷口,痛,從未停止過。
啪——
客廳的燈忽然亮起來,瑾萱扭過頭看到站在瑾少伍房間門口的王軒逸詫異︰「你怎麼會在這里?」
王軒逸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薄唇勾起一絲冷笑︰「這是為他流的眼淚嗎?你還要為他流多少眼淚才夠?」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瑾萱冷聲回擊,心底卻是無盡的悲涼。他說的其實沒錯,還要流多少眼淚才夠。Pxxf。
「你是我的女人,你說關不關我的事!」王軒逸坐在她的身邊,手指劃過她的眼角。拇指和食指攆了攆液體消失不見。
瑾萱瞪他︰「我說過那晚我喝醉了,而且我沒要你負責!」
王軒逸輕笑︰「既然你不需要我負責,那你總得對我負責吧!怎麼說,我是把自己的初∣夜奉獻給你了。」
初∣夜?
瑾萱瞪大眼楮,完全不敢相信。他是在騙自己,他怎麼可能還會有初∣夜?這比世界末日還要荒唐!
王軒逸很不滿意她的反應,皺起眉頭︰「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像南宮蔚和程炎爵?少了女人就會死!我很潔身自好。」
「潔身自好從你的嘴你出來真是無比的荒唐和諷刺。」瑾萱還是一臉的不相信,他一定是在騙自己!
「真的!」王軒逸握住她的手腕,一臉的肅殺,「我的初∣夜真的給你了,你必須對我負責!我的第一次可一直保留著就想給我的老婆。」
「別鬧了。」瑾萱甩開他的手,站起來,低眸看他完美的輪廓︰「你想多少女人,什麼樣的會沒有?何必纏著我!其實南宮蔚說對了一句話,不管他有多對不起我,我始終是他穿過的破鞋。你是副市長,難道你要媒體寫著副市長娶了別人的爛鞋……」
「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王軒逸猛然的站起來,抓住她的肩膀很用力,低頭靠她近,熱風吹向她的臉頰,低低的嗓音充滿惱火︰「我說你不是,你就不是。我要和誰在一起,娶誰做老婆,由我決定。別人休想對我的事指指點點,我絕對不會讓你被任何人傷害,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不好。」瑾萱搖頭,「王軒逸,我很累!真的沒精力再和你糾纏下去!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一晚完全只是個意外,是我勾引你也好,是你把持不住也好,都過去了。就當是一場夢,全忘了。」
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身後傳來他恨恨的聲音︰「你真的忘得了嗎?我忘不掉,忘不掉吻你時的感覺,忘不掉一顆顆解開你扣子時的心跳,忘不掉進入你身體那一剎那……」
「閉嘴!不要再說了!」瑾萱停下腳步,轉頭惱羞成怒的瞪著他。關于那一夜的事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一直騙自己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他把話說的這麼赤∣果,逼著她不斷去回憶那空白的一夜……
王軒逸雙手放在西裝褲的口袋里,嘴角扯著莫名的笑意︰「你一直在自欺欺人,那一夜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事實是那一夜我們的確很快樂,當時我就該拍下照片。現在你就會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有多快樂!現在你也沒借口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住口!」瑾萱受不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再說了,你走!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現在可以走,但我絕對不會放手!反正拓跋辰景也知道了,不會放任著我對你不管!」王軒逸霸道的口吻,勢在必得!
「媽咪,你們怎麼了?」瑾少伍穿著睡衣,打著哈欠,手不斷的揉著眼楮,听到很大的聲音自己就醒來了。
瑾萱眼神立刻被瑾少伍吸引,上前抱住他︰「沒事,媽咪說話聲音大了一點,吵醒真的對不起!」
「小伍好好睡覺,是王叔叔惹你媽咪生氣。現在就走,乖點。」王軒逸說完,眸光饒有深意的掃了瑾萱一眼,轉身拿著沙發上的外套離開。
瑾萱將瑾少伍抱上床,給他蓋好被子。「寶貝,睡吧!媽咪在這里陪你!」
瑾少伍點頭,一會睜開眼楮問︰「媽咪,你是不是和程叔叔吵架了?他為什麼要走?好像不回來了一樣。」
「他只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做,等做完了就會回來,別擔心!」
「哦。」瑾少伍嘟起嘴巴,想了一下︰「其實王叔叔真的挺好的,媽咪。」
瑾萱嘴角勾起慘淡的笑容︰「小伍,很多事你不懂,別想那麼多了,乖乖的睡覺。」
瑾少伍無奈的暗暗嘆氣,看樣子媽咪是真的不喜歡王叔叔。可喜歡程叔叔有什麼好,他只會讓你傷心流眼淚而已!
瑾萱目光溫柔的看著他沉睡的模樣,嘴角揚起溫暖的笑容,多感激現在還有小伍在自己的身邊,所有的事都結束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好有小伍……
也只有小伍了!!!
瑾萱原本不想去機場,但拗不過小伍的軟磨硬泡,只好帶他一起到了飛機場。白微微早已經到了,遠遠的看見她抱著程炎爵的手臂仿佛是在爭吵著什麼。程炎爵冷清的俊顏上露著不耐煩,想要推開她,可白微微總會像個章魚貼到他身上去,怎麼都甩不掉。
程炎爵看見瑾萱時目光一亮,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看著她牽著小伍的手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來。心底點燃了一絲希望,至少她還是來了,不是嗎?
「你真的要走嗎?什麼時候回來?」瑾少伍仰頭看著他,癟嘴問道。
「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程炎爵手落在他的小腦袋上,話雖然是對瑾少伍說的,可眼神卻一直盯著瑾萱。
瑾萱知道他在期待什麼,可如今自己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一切都給不了……
「祝你一路順風!」
程炎爵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除了這個,難道你就沒別的話對我說?」
瑾萱搖了搖頭,低眸看著瑾少伍。
「你帶他小伍去買點飲料!」程炎爵將自己的錢包丟給了白微微。
「為什麼要我去?」白微微揪著他的衣服舍不得放手。
程炎爵不耐煩的神色︰「叫你去就去,到底去不去?」
「去!別生氣,我這就去!」白微微嘟嘴,牽著小伍的手道︰「走!給你壞叔叔買飲料去!」
程炎爵眼神緊緊的盯著她的眸光,傷感的語氣艱難的開口︰「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瑾萱沉默了好一會,嘆氣︰「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而是已經錯過了。」
程炎爵咬唇,僵硬的手臂勇敢的抬起手握住她的手,瑾萱想要甩開卻被他緊緊握在手心里,甩不掉。
「不要動!就讓我握一會,就一會。」程炎爵近乎哀求的聲音,這一生怕是再也沒機會這樣握住她的手,這樣的溫度以後再也體會不到了。
瑾萱狠著心,淡然的問︰「那以後呢?貪戀這一時的溫度,以後該怎麼辦?你一走了之,微微該怎麼辦?」
程炎爵失神,指尖的力量一點點的抽離,直到松開了她的手。自己那一夜到底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要跟白微微進房間,為什麼要想著要斬斷和她一切感情!
「如果那一夜我沒跟她進房間,現在我們會不會……」
「沒有如果!」瑾萱打斷他的話,搖頭︰「這個世間沒有如果,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炎爵,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一直不敢愛。打著忘掉我的旗號和一個又一個女人糾纏,完了說我做不到,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說要斷掉和我的感情所以跟微微進房間,結果現在你又說你比任何時候都痛?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我甚至比你更痛……」
程炎爵好像被人打了一棒,頭很痛,心口的位置撕裂的疼,碎了滿地的鮮紅。
「哪怕我原諒你七年前的事,我也沒辦法再接受你。因為那一夜我就坐在沙發上,盯著那一扇門,我每一秒都期待你能忽然出來,喝著酒就這樣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亮了,也等到了絕望!有一根刺扎在我心口,很痛,可我沒辦法說出來,我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我們只是伙伴,只是朋友,你要選擇誰是你的自由,我沒辦法干涉,哪怕我心里在期盼著你能推開微微,可因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一句話都不能說……」
「萱萱……」程炎爵苦澀的聲音喚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錯的這麼離譜。沒想到自己會這樣……
「在房間你想抱的背影其實是我對不對?」程炎爵想到什麼,沙啞的聲音問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告訴我!我必須要知道。」程炎爵猩紅了目光,怒意的吼道,吸引了周圍行人的目光。
瑾萱盯著他良久,咬唇︰「是!那一天我想擁抱的背影是你!我想擁抱一次屬于自己的愛情,哪怕對不起自己的好朋友……可是,錯了。抱錯了……」
程炎爵神色異常的痛苦,抓著自己的頭發,為什麼自己當時不听的她的解釋,為什麼不听她解釋清楚。「原來你們沒在一起!」
「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
程炎爵滿心的懊悔,痛苦。自己怎麼就這麼蠢,蠢到不相信她,卻相信自己的眼楮!
兩個人就像傻子一樣,面對面站著誰也沒說話。良久,程炎爵抬起頭望向她,嘶啞的聲音再次問道︰「那晚如果白微微沒打斷,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別問了,答案只會讓你更痛苦!」瑾萱很想讓他徹底的死心離開,可想著知道答案後他也只會更痛苦,舍不得,還是不忍心。
「告訴我!這個對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程炎爵哀求的目光凝視她,聲音都在顫抖。
瑾萱垂下眼眸,只覺得心里的位置又開始疼起來。「那晚,我想說——程炎爵,別再和其他女人牽扯不清,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簡單的一句話狠狠的捶打著程炎爵的心,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渾身好像被人從頭淋了一盆水冰冷冰冷的。
原來是自己弄丟了,是自己把她弄丟了……
他們曾經真的相愛過,真的有愛過!
後來,卻錯過了。
良久,程炎爵背對著她,眼角一片濕潤,想說話,嗓子一緊,已經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咬著下唇一步一步的朝著登機口走去。
瑾萱看著他的背影在人群中孤寂,窗外的飛機場停著一輛飛機,不久後它將沖上雲霄,帶著人們到想去的地方了。
相愛了,被愛了,最後也痛了,都哭了,要走了,再也不見了...
屬于他們的故事好像就在此刻結束了……
拓跋辰景不知從哪來走出來的,拍著她的肩膀,滿是傷感的安慰︰「別難過了,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他早就來了,可知道程炎爵也許只是想和瑾萱單獨呆一會,所以一直沒出來。他們想見面還隨時都可以,可是瑾萱和他想再見面,怕是難了。
瑾萱咬著唇,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點頭︰「我知道。」
白微微牽著瑾少伍跑回來,氣喘吁吁手中還拿著一杯拿鐵,眼神轉了一圈也沒看到程炎爵,尖叫︰「人呢?程炎爵人呢?」
「走了。」拓跋辰景淡淡的回道。
「啊!」白微微手中的拿鐵打翻在地上,暈開了一大片的牽掛!「怎麼走了?連和我道別都沒有!」
「為什麼要和你道別?」拓跋辰景瞥了她一眼,抱起瑾少伍對瑾萱道︰「走,我送你們回去!」
瑾萱點頭,跟在拓跋辰景的身後。白微微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忽然跑到她的身後,抓著她的胳膊,低頭狠狠的咬住了瑾萱的肩膀,直接要出一個紅色的牙印。
瑾萱吃痛的皺起眉頭︰「你咬我做什麼?」
「難道你想我殺了你嗎?」白微微幽幽的語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和程炎爵偷偷的好上了!萱萱,爵是我的!我不準你們在一起好!不準,听到沒有!」
瑾萱揉著肩膀被咬的地方,像是去不掉的紋身要永遠在哪里。淡淡的聲音︰「我們沒在一起,也永遠不會在一起!」
「最好是這樣!」白微微瞪著她,「我能接受爵和任何女人好,就是不能接受和你!听到沒有!」
「嗯。」瑾萱點頭,忽然停下腳步,透過明亮的玻璃,看到飛機已經轉向了跑道上,再過不久要飛起來了……
程炎爵就要離開了....
這一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或是永不再見。
白微微抱著她的手臂,嘴巴扁了扁吸著鼻涕,眼前一片氤氳,幽幽的說︰「萱萱,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只要他一個眼神,我都願意奮不顧身的跟他走!可我知道他心里愛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他不願意帶我一起走。」
瑾萱沒說話,撇過的頭,早已淚眼模糊。
白微微傷感的說︰「萱萱,我終于明白你七年前為什麼會愛南宮蔚愛的那麼瘋狂。因為現在我就是在體驗這樣的感覺!」
白微微說︰「萱萱,你說為什麼我不是你,那樣是不是剛好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白微微說︰「我想一直等他回來,一直的等下去……」
原來,每一個女人都會遇見那個讓自己變得瘋狂、卑微的男人,只是有些人很早,有些人很晚,可遇到的時間好像永遠不對;究竟有沒有一種相遇,時間剛好是在,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感情最真誠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陰謀,沒有任何的誘惑,沒有任何的雜質,只是單純的為了一份喜歡而在一起。
送走了程炎爵,白微微也沒有繼續住下去。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為了愛要孤軍奮斗!雖然程炎爵不帶她走,可自己卻可以去找到,不管他到哪個國家,縮在哪個角落,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他,然後打動他,最後會像童話里的結局,幸福美滿。
瑾萱真的很羨慕她的勇氣與自信。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她那般自信滿滿的,自己和程炎爵之間橫跨著很多東西,多到彼此心中都明白不再有可能!
可最後,還是會不甘心;不甘心在快要走到愛情時,一切峰回路轉,幸福成了鏡花水月,化為虛無。
很多時候,我們的念念不忘,或許只是因為愛情最後只剩下那麼一點點不甘心而已!
拓跋辰景一直在查賀恪雲的事,瑾萱想幫忙,可拓跋卻不準許,說是自己的事,不願意讓她插手。何況,她本身已經夠累了,不想再增加她的負擔。
瑾萱只能默然旁觀,不知道拓跋辰景的以後會是如何,他對程炎爵也死心了嗎?
瑾萱去看南宮听雪,她在牢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沒有了昔日的雍容華貴,沒有了佣人伺候,白皙的玉指變得粗糙,整個人臉色蠟黃,憔悴不堪。
「我真沒想到第一個來看我的人居然是你!看到我現在這個鬼樣子,你心里一定很開心!」
瑾萱坐在她對面,冷清的眸子波瀾不驚,心底的恨也煙消雲散了。「沒有多開心,只是覺得爺爺和孩子在地下應該可以安息了。當初逼死他們的人,現在一個一個都遭受到報應。」
南宮听雪眼神一愣,被手銬銬在一起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你的話什麼意思?」
「南宮蔚被你傷的那麼重,楚木雲也對你失望了。至于許卿卿現在應該恨你恨到想你去死!惡有惡報,你們自作孽,不可活。」
「呵呵……哈哈……」南宮听雪忍不住的笑起來,惡毒的眼神瞪著她︰「你以為你有比我們好到哪里?你還不是一樣,如果我是當著你的面死了,你說南宮蔚還會喜歡你嗎?他會恨死你!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
瑾萱眼眸一掠,什麼都還不來及說,南宮听雪用著藏在手心里的玻璃片狠狠的劃開了頸脖處的大動脈,頓時血液噴涌,濺到瑾萱白皙的臉頰上。溫熱溫熱的感覺……逐漸冷卻!
監獄的人嚇的臉色發白,立刻撥打救護車的電話號碼。
南宮听雪趴在桌子上,眼神惡毒瞪著她,仿佛是在詛咒她!沾滿鮮血的手指顫抖的指向瑾萱,身子不斷的顫抖,抽蓄……大片大片的鮮血,從她的脖子流出來,沿著她的衣服流在桌子上,沿著桌腿在流在地上。空氣潮濕帶著血腥與腐朽的氣味,讓人隱隱作嘔。
瑾萱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看著她的生命隨著時間無聲無息的走到了盡頭。他們任何的急救措施都沒有用,因為割斷了大動脈,只需要兩分鐘就可以失血過多而死……
不會有太多的痛苦……
「你會死……死無葬身之地……所有愛你的男人……你在乎的人都會離你而去……你注定要……孤獨終老……比我還淒慘……淒……」
「慘」還沒抖出來,南宮听雪失去了呼吸,瞪著她的眼神,死不瞑目的樣子格外猙獰,尤其是在空間狹小,光線不充足的地方,陰森陣陣。
瑾萱被拘留了,畢竟南宮听雪是在她面前自殺,警方自然是要徹查一下。
審訊室的大燈關滅,只剩下一盞台燈,光芒格外的刺眼,瑾萱安靜的坐在著,一言不發。對面的警員換了一個又一個人,問的卻是同樣的話!
最後一個人走進來,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遞給她一杯熱熱的牛女乃,坐下,目光打量了一邊淡然的嗓音道︰「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知道你和南宮听雪生前有很多的怨恨,倒不如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瑾萱掠眸,終于開口︰「你要我說什麼?」
「為什麼要來看南宮听雪?為什麼她要在你面前自殺?」
「既然你調查清楚了,還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自殺嗎?」瑾萱反問。
男子劍眉微蹙,手指敲在桌子上,無奈的扯唇︰「OK!你什麼都不肯說,那之後就繼續扣留你在這里。因為你是死者死前唯一在現場的人,所以我有必要扣留你超過48個小時或者更久。」
那炎炎沒。「隨便。」瑾萱淡淡的回答,就算自己不回去,小伍也能照顧好自己。
他點頭,剛準備起來,審訊室的們被推開了,一個警員道︰「墨Sir,有人保釋瑾小姐。」
「多少錢都不準保釋。」墨哲冷然的拒絕,就不相信這個女人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警員猶猶豫豫︰「可是來的人是副市長的謝秘書。」
副市長?
墨哲的眼底多了一份復雜,目光盯著瑾萱良久,最終點頭︰「帶她去辦保釋手續。」
「是!」
瑾萱站起來,走到門口後面傳來墨哲冷清的聲音︰「別以為和副市長扯上關系就可以置身之外。只要被我查出你有什麼犯法的行為,我一定會親手拘捕你。」
「隨時恭候。」瑾萱吐了四個字,挺直了後背走出審訊室。自己是Samsara的人,除了拓跋辰景,炎爵,也只有王軒逸知道。最近Samsara沒有任何的動靜,這個墨Sir又能將她怎麼樣!
走出警局,謝秘書體貼的為她打開車門,因為身份關系所以王軒逸沒有親自進去,而是車上等著。
瑾萱目光掃了謝秘書淡淡道︰「幫我謝謝他,我可以自己回去,錢會還給你們。」
「這……」謝秘書面露難色,可瑾萱已經轉身就走。
「副市長……」謝秘書的表情快哭了……
王軒逸深邃的眸子透過玻璃看向她冷清的背影,這個傻女人!欠自己那麼多,多欠點也沒關系,真是笨透了!「開車,跟在她身後!」
瑾萱再狠心又如何?他有的時間陪她耗下去!
下班高峰一直打不到車子,瑾萱知道王軒逸的車子一直跟在身後,想要盡量無視,可怎麼能無視掉那麼高檔的車子一直跟在身後,尤其是周圍的人總是投來異樣的眼神。
最終沒辦法,轉身走到車子旁,敲了敲玻璃。王軒逸嘴角噙著笑意搖下車窗︰「上車。」
瑾萱坐在他的旁邊,目光看著車窗外的燈光,一閃而過,忽然有些傷感,這個城市都變得冷清與淒涼起來了。
「南宮听雪的死,怕是要被扣在你頭上。畢竟她是南宮蔚唯一的親人!」王軒逸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
「無所謂。」瑾萱淡淡的開口,南宮蔚生氣也好,憤怒也好,都和自己沒關系了。
「你怎麼這麼倔?叫你搬來和我一起住,有那麼困難嗎?」王軒逸語氣里透著無能為力。
瑾萱沉默了很久,轉頭看向他,眼神犀利的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看穿︰「王軒逸,你喜歡我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會喜歡我?」
王軒逸被她問愣住了,這個問題好像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去想,去研究;只是回過神時已經許下會護她周全的承諾!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需要!」瑾萱開口,冷靜的繼續說︰「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喜歡另一個人,可以為他無條件的付出。會在某一個瞬間喜歡他的溫柔,或是他的行為讓自己感動轉化為心動……我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喜歡上我?」
王軒逸嘴角扯唇冷笑︰「弄了半天,原來你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瑾萱苦澀的嗓音在狹小的車廂里幽幽的響起︰「我從小跟著南宮蔚,他對我很好,很溫柔,尤其是笑的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可後來我卻是落得個什麼下場?這七年是程炎爵一直陪在我身邊,他曾經讓我很感動,我也動心了,可我之前南宮蔚給我的一切都變成了卑微,我卑微的去喜歡著程炎爵,永遠不敢多跨出那一步。等我想跨過去時,他的唇卻吻上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什麼,你說那一夜我們做了該做的事,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你說你要我,可連你自己都說不出為什麼?叫我如何相信?」
「王軒逸,我是怕了。我不勇敢,我沒力氣再去試探一次愛情是不是會眷戀我。我還要照顧小伍,剩下的半條命只想好好的照顧小伍!你不要再來逼我……不要再逼我了……」
王軒逸啞聲了,黝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的滿面疲倦。是自己逼的太近,讓她露出這麼疲倦的神色嗎?自己只是想多靠近她一點,這樣也有錯嗎?
傷她的人是南宮蔚與程炎爵,可她卻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的拒絕,這樣公平嗎?連靠近的機會都不給,這樣真的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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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蔚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手指摩挲著照片的邊緣,嘆氣︰「也好,你終于不用被心魔折磨了……只是苦了木雲。」
楚木雲只是南宮听雪自殺了,受到很大的打擊,每天喝的爛醉如泥,這也是南宮蔚一直沒去警局的原因,他這一走,楚木雲支撐不住公司,瑾萱又不管,公司很快會倒閉。
瑾萱緩慢的走到他身邊,放下一束康乃馨,看著照片里的南宮听雪年輕時候的樣子,明亮的眼眸,干淨純澈,不染一絲雜質。南宮听雪也有過干淨,純真的一面,只是後來被自己弄丟了,心魔把她自己折磨的面無全非!
「她是在我面前自殺的。」
「我知道。」南宮蔚嘶啞的聲音透著疲憊不堪,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幾分的戀戀不舍。
「其實她完全不必這樣做,因為就算她不死在我面前,我這一生也不會再和你重新開始。哪怕她是死在我眼前,我對你們也不會有半點的愧疚。」瑾萱冷清的嗓音波瀾無驚。
南宮听雪的命是還給爺爺,是罪有應得,自己沒必要愧疚。
「嗯!」南宮蔚點頭,站起來與她並肩站著,雙手放在口袋中,嘴角噙起淺笑︰「其實這樣挺好的,她終于解月兌了。你也可以放下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
南宮蔚側頭看著夕陽西下,干澀的薄唇抿了抿︰「不知道!可能出國,可能離開這里隨便去哪里。公司交給木雲了,還有……他不會恨你!他會明白的!」
「嗯!」瑾萱輕聲的應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這次換南宮蔚問。
瑾萱想了一會,回答︰「還不知道。可能繼續留在這里,也可能會離開。去哪里都沒關系,只要小伍在我身邊。有時間你也可以去看看他,畢竟你是他的親生父親。」
「好!」南宮蔚點頭,兩個人沉默了很久,面對面站著,看著彼此卻一句話都不再說!
半響——
「其實季曼舞不錯,你可以考慮看看……」
「其實王軒逸不錯,你可以和他試試……」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來,對視一秒,輕輕的笑起來。千帆過盡,滄海桑田,原來彼此的身邊都有了另一個人。
沒有人會永遠在原地等待,另一個人的回頭,即便回頭了,在原地不動的除了那些年帶不走的回憶,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再見。」瑾萱率先開了口。
「再見。」南宮蔚點頭,目送著她的背影沐浴著夕陽離開。心緩慢的沉下去,也許這是自己最後能見到她的機會了。今天以後,或許此生再也沒機會見面了!
趁能看見時多看幾眼,牢牢的記住。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在一起時間最久,曾經也是最親密的人,可最後他才發現,這些年自己不曾好好的看過她一眼,更沒好好的愛過她一天。
一天都沒有!
南宮蔚沒告訴她,自己和季曼舞早已結束;沒有感情的牽扯說斷便是斷了,像是被割斷線的風箏,再也沒有瓜葛。
瑾萱也沒告訴他,自己和王軒逸沒在一起。在兩段感情中撞的遍體鱗傷,早已失去與生俱來愛的本能。以後的日子只剩下小伍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南宮蔚沒告訴她,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自己一定不會懦弱的不敢承認心底的真相。需要用更多的傷害來掩蓋的真相,那便是——我愛你!
瑾萱更沒告訴他,在多年以後,自己的眼淚不再是為你一個人而流,也為另一個男人而流……
太多太多的話,最終只能在自己的肚子里海枯石爛。明明割舍不下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眼簾中……
在愛情還在時,沒有好好的珍惜過,等它走後,痛徹心扉之後,我卻可以更好的愛你。
等你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我終于學會了愛,學會了如何愛你……
最後,給你最好的愛,就是把手放開……
紀烯湮︰今天一萬字更新完畢。月底好像月票翻倍,雖然烯湮不求,但還是你們卻還是投票了,這讓我更加的感激。因為這也是你們對我的一種肯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