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爭︰孰凰誰鳳 中秋宮宴(三)

作者 ︰ 白菜菌

顧惜彤和太後在外廳等著,凌尋在里邊陪著德妃。經太醫驗證,德妃吃得那碟如意百合糕里含有藏紅花,幸好搶救及時,德妃的胎得以保住,否則,就該合了凶手的意。

太後得知德妃平安,才開始向顧惜彤撒氣,她厲聲道︰「皇後,中秋宮宴是由你負責的,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你說,該怎麼辦?」

顧惜彤垂眼,恭順道︰「臣妾深知難持其咎,請太後責罰。」

「你回鳳臨宮思過10天,扣兩個月的俸祿,為德妃抄經書祈福。」哼了一聲,太後直接下命令。

折騰了一宿,天已經發亮了,幾束光從昏暗的天空那頭沖破阻攔,落在宮殿的琉璃瓦上,閃著柔和的光。顧惜彤回宮的路上一直想,暗處的人究竟是想害德妃還是想嫁禍自己,抑或是一箭雙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鳳臨宮有眼線。雖然做法有點冒險,但是顧惜彤的確是特意讓人有機可乘的,為的就是拔除那些別有用心的釘子。

回到鳳臨宮,換了衣服,顧惜彤一臉從容地坐在桌子前用早膳。吃完早飯,積累了一宿的疲倦都跑了出來,打著呵欠,她擺了擺手讓宮女都退下,自己進了里間補眠去了。芊淮心里暗暗著急,但是見顧惜彤淡定的樣子,也就壓下心里的擔憂,侍候她睡下。

「對了,等會把彩萼叫回來。」臨睡前顧惜彤吩咐到。

等到顧惜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膳過後。簡單吃了點粥,打發夕珠和春兒出去後,她才問芊淮和彩萼︰「昨天怎麼樣?」

「娘娘,昨天收拾桌椅的都是平時負責宴會擺設的宮女太監,沒有什麼特別的。奴婢看到,收拾德妃座位的是兩個小太監,小中子和小李子,是皇上的小太監小信子公公手下的人。」芊淮說。

「皇上的小太監,皇上……」顧惜彤沉吟了一下,也沒覺得有何特別,就讓芊淮繼續說。

「昨天在假山亭見到的粉裝女子是這屆選秀進宮的純美人,那個男子是禮部侍郎劉大人。」

「這麼年輕就做到禮部侍郎?」顧惜彤打斷她。

「回娘娘,劉大人是上一屆的狀元,英雄出少年。」

「這劉大人真大膽,竟然純美人都進宮了,他還敢和她幽會。約莫以前是一對的吧?」彩萼小聲說。

很明顯,皇上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在培養只忠于自己的勢力,朝廷應該是進了一批新鮮血液了。真是個有謀略的帝王,既依靠顧家,又不相信顧家。

芊淮猜測︰「以劉大人年紀,能做到這個位置,應該很得皇上賞識。」

「那為什麼純美人還要進宮呢?劉大人就不能求皇上給個恩賜嗎?」彩萼疑惑了。芊淮一時怔住,然後,轉頭看向顧惜彤。

「皇上給個恩賜,還倒不如就把純美人放在身邊,只要不踫她,就可以拴住劉大人的心,又可以握住他的弱點,何樂為不為?」勾起一絲冷笑,「純美人這個妹妹,本宮認定了。」扶著彩萼的手走到梳妝桌前坐下,拿出昨天宴會上白羽傳來的紙條看了一眼,隨後遞給芊淮。

只見上面寫著︰防和顧冷。

顧惜彤慵懶地拔下頭上的和田玉簪子,從鏡子里看到芊淮和彩萼不解的表情,笑道︰「提防和美人,看顧冷宮……里面的人。」然後把拔下的簪子插到彩萼頭上,「去吧,給茹充儀送去。」

冷宮里頭住著的就只有賢妃了,值得白羽特地提醒的,應該是個不省心的主,如果能放她出來,這後宮又得變天了。

「娘娘,御膳房死了個小太監。」春兒急急忙忙跑進外廳。

過了六天才出事,暗處那個人也不傻啊,這樣一來,證據就更不好找了。顧惜彤繼續手抄經書,頭也沒抬一下。春兒以為她沒听見又喚了一聲。

「知道了,下去吧。太後會查的,我們靜觀其變。叫芊淮進來。」等芊淮進來了,顧惜彤吩咐她︰「你去洗衣房找一個叫小路子的太監,要他想辦法跟著小木子。還有,叫他轉達錦端殿的小偉子公公︰把人看緊了。」

「娘娘,小偉子公公,是謹昭儀的大太監嗎?」芊淮驚訝地瞪大眼楮。

顧惜彤好笑地看著她,掐了掐她的臉,「他們都是小白的人。」

月上柳梢頭,華影燈歇。過完中秋,日子越往後,天色一暗涼氣就愈重。今夜是思過的最後一夜,明天起就又得早起去寧安殿給太後請安,顧惜彤素顏坐在床邊,手指輕輕順理青絲。突然,一點細微的聲響在窗戶那邊傳來。「什麼人?」她喝到。

等走到窗邊的時候,已經再也看不見任何人的影子了。眯著眼環視一周,發現欞角那兒放了個香囊。撿起香囊,她推門走到門外,問道︰「誰值夜?」

「回娘娘,今夜是夕珠和小金子當值。」

深深看了他們一眼,沉聲問︰「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在外頭?」夕珠和小金子都搖搖頭,一臉惶恐的樣子,「請娘娘恕罪,奴婢真的沒看見有人。」「算了,起來吧。」顧惜彤又往外面瞧了一眼,才慢慢走會寢室。經過最近的觀察,都沒發現夕珠和春兒有什麼異常,顧惜彤也慢慢相信她們,今天的事,讓她有點懷疑那個小金子。

起了個早,好好梳妝一番,捎上為德妃抄寫的經文,顧惜彤踏出鳳臨宮。雖然心里還惦記著昨夜的事,但是臉上依然是一貫的淡然。今早給芊淮看了那個香囊,那是個很普通的香囊,連宮女都能佩帶的最低等級的香囊。芊淮略通醫理,自己也從蕭楠那兒學了點皮毛,她和芊淮都看不出那個香囊有什麼特別,里面既沒有藥也沒有其他的對人有害的花香。

走到寧安殿的時候,天色還早,只有茹充儀先到了。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下,兩人都沒有交談。

等進了正殿,環視一周,顧惜彤都沒看見德妃和雲婕妤的身影,心里暗暗有底,太後為了皇家血脈可謂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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