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爭︰孰凰誰鳳 那些過往(二)

作者 ︰ 白菜菌

她是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妾,如今也有十年了。在太子府的日子,太子在邊疆投軍,她也是每年逢年過節才有機會見上太子一面。那時候,太子寵愛側妃陳澄,是人所周知的事。陳澄出生當時為高權重的陳家,一進太子府就被封為側妃,在她和姚晏之上。後來太子登基為皇,她與姚宴一同被封為美人,陳澄則直接封為九嬪之首的昭儀。雖然陳澄最後被封了淑妃,但是她心里頭卻是不甚在意的。她出生不夠顯赫,不如陳澄那樣有個貴為宰相的父親,她認命了。由此自終,她不服的都只有如今的德妃趙箏。

裕德二年的時候,她被封為婕妤,那時後宮女眷還不多,陳澄分位最高,卻從不尖酸刻薄,她就像後宮的一朵奇葩,在皇上的保護下沒有沾染一點後宮的污穢。甚至到裕德三年,姚晏第一個懷上龍胎,誕下皇長子,她也沒見陳澄有過絲毫嫉妒,因為皇上還是一如以往地寵愛她。

裕德四年發生了最多事。

這一年年初,如火如荼地開始了皇上的第一次選秀。趙箏被封為美人。與此同時,還有個特別讓人注意的女子,她被賜和字,封為

美人。

這一年朝堂上還發生了巨變,陳家一夜倒台,淑妃的後盾一下子崩然倒塌。

這一年夏天,新入宮的一個寶林成了第二個懷有帝裔的人,但是二皇子命薄,雖然御醫診斷出是男孩,但是卻小產了。這個女子現在被晉封為然修容。

這一年,緊接著是和美人懷孕,皇上龍心大悅,許諾若平安誕下龍子龍女便晉位為昭儀。此舉震驚皇宮。

這一年年中,她終于懷孕,被封為修容。

然後,是裕德五年的事了。和美人誕下長公主,皇帝沒有食言,將她晉封為和昭儀,入主毓秀殿。與此同時,趙箏則被封為昭容,位在她之上。只因為趙箏是江南女子,會唱江南小曲,與她們這些北方的女子不一樣,皇上喜歡她。那時候,她以為陳澄會鬧會吵,結果陳澄還是那樣的安靜,每天請安做得很足,對待下人也好。但是,她知道,皇上去她那里的時間少了很多。後來,她也誕下三皇子,被封為康妃。

裕德六年和七年,是充滿了血腥的兩年。也是被太後下了命令禁止提及的兩年。

裕德六年,長公主病重,和昭儀的宮女指證淑妃毒害長公主。太後和皇上震怒,將淑妃打入冷宮。不久,淑妃于冷宮病逝。這個美麗溫婉的女子就這樣在後宮里結束了短暫的一生。她不知道淑妃有沒有後悔過,她曾想如果淑妃沒有進宮,該有一個好的歸屬吧。馬上,她又笑自己傻,進了宮的女子,又如何再能說「假如」這個詞呢?後來是什麼呢,後來是淑妃的表妹安修媛獲皇上專寵,晉位賢妃。而,趙箏,被封為玉妃。她則輔佐賢妃打理後宮事務。

裕德七年,長公主死于中毒,這個才兩歲的孩子長眠于地底,再也沒有醒來。和昭儀痛失長公主,抑郁結于心。因為賢妃是最後一個去看望長公主的人,所以被懷疑是凶手,但是苦于無證據,所以被軟禁于宮里,後因冒犯皇上,被打入冷宮。和昭儀因照顧長公主不周,被貶為和美人,搬遷至芙蓉殿偏殿。至此,皇上恩賜她代管鳳印,統攝後宮。

所有的一切都在裕德八年劃下了句點。皇上大婚,迎娶當朝宰相的二千金,凌都的笑柄,顧惜彤。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好笑。她等了八年,她想要看誰才能坐上那個位置,卻不想,竟是這個一個草包。她想,如果陳澄知道了,怕也會笑的。她以為她已經看慣了宮里的是非,心里再也不會起波瀾。但是,趙箏因懷有帝裔,晉位德妃的消息卻給她當頭一棒。她這時才醒悟,這個柔弱的江南女子,竟然在眾人將注意力投放到宮里的腥風血雨的時候,不知不覺地爬上了四宮之一。她不服,趙箏憑什麼可以晉位德妃!若說家族的勢力,德妃的父親也只是正四品的左丞總焉,與她父親相當,若說皇上寵愛她,也不見得。她的鳳印已經被皇後奪回了。就連她以為她最大的籌碼,睿兒,也不再是她爭奪後位的保障。想不到今日,趙箏竟然也有兒子,如今她已經不知道日後的路要怎麼走了,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誰也不能擋睿兒的路!

康妃眼里已經不復剛才的空洞,反而是被一絲恨絕代替。茹充儀在外間等著,不著不急的樣子,甚至還有心思賞賞花弄弄草。她知道今日顧惜彤是故意提及四皇子的滿月宴的,如此大禮,她又怎會不好好把握呢?藏起譏笑,她款款走向康妃。

「娘娘,別和德妃計較了。四皇子還小,哪能和三皇子比啊?而且,三皇子聰慧機敏,夫子不也多加贊賞嗎?」康妃臉色較之前稍稍好了一點,但還是顯出幾分憔悴。「裕德五年的時候,睿兒的滿月宴你也是知道的,那時候啊,皇上寵愛和美人,長公主的滿月宴都比睿兒的來得隆重。我怨啊,皇上看不見睿兒的好,所以我就要將睿兒推到他面前,讓他知道他這個兒子比誰都出色!」

在康妃沒看到的地方,茹充儀精心彩繪的指甲已經劃斷了兩個。難道就因為這樣,所以康妃才不能容忍再有嬪妃誕下帝脈?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雖然心里如火般灼熱,她也仍然笑著安慰康妃。「娘娘,別放在心上了,听依依一言,三皇子的好,皇上知道,太後也知道。」

康妃淚水潸然而下「四皇子的滿月宴,百官宴請而至,大擺酒席,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就連平日里難得的煙火都點燃了,你說,皇上是多麼重視德妃的兒子……」茹充儀暗自冷笑一聲,這個奢華的宴會是何緣由,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康妃以為皇上甚是喜歡四皇子,恐怕不止康妃,估計整個皇宮都是這樣想的吧,但是,她們誰也沒想到,這次的宴會卻是皇後提出來的,至于那些煙火,也是皇後想看,皇上才派人走水路,連趕十日從南邊運回來的。

皇後的用意她知道,這不,康妃已經氣得臉都發青了,德妃現在恐怕也笑不攏嘴吧。這樣也好,不然哪來的宮斗呢?

茹充儀輕輕拍了一下康妃的手背,沒有言語。但是,她知道,好戲快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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