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爭︰孰凰誰鳳 禍起(一)

作者 ︰ 白菜菌

純昭媛驀地被他摟緊,心里如小鹿亂撞般一陣狂跳,同時,在他的注視下也愈發不安。她本能想推開他,卻最終還是忍住了,舌忝舌忝干澀的唇瓣,她閉眼依偎在他懷里,靜听他的心跳。

他的長指輕輕撫開她的額發,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嬌容,邪魅的眼眸映出她不斷顫抖的眼睫和緊抿的紅唇。少頃,他淡淡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朕還要些事要處理,就不送純昭媛了,成一德會送你回去的。」

她心里一沉,已顧不上羞澀和矜持,伸出藕臂抱緊他精瘦的腰,眼往上一瞭,嬌聲細語︰「皇上,讓臣妾侍候您吧。」微微下滑的衣衫露出若隱若現的冰肌瑩徹香肩,皓如凝脂的臉頰上浮現兩朵嬌艷的紅暈,一雙含情眉目似含春水靈動,神色哀求。

他閉眼一嘆,手臂收緊,俯身貼緊她耳側呢喃︰「朕明早上朝還有要事與百官商談,案幾上的奏折今晚得看完,听話好麼?」然後,不等她說什麼,他高聲喚來成一德。

直到純昭媛與成一德離開後,凌尋神色一凜,鷹目直盯著關上的梨花鏤空雕飾大門,薄削的唇勾起,戾氣一笑。然後,大步跨入內室,坐上軟榻,盤腿運功。一炷香之後,汗水布滿了他的額頭,甚至有水滴從指尖滲出,漸漸濕了軟臥墊子。緩緩睜開眼,呼了一氣,他換了一身衣裳後,獨步出御書房,朝鳳臨宮而去。

風有點涼,可,再涼也比不過人心涼。

御書房外的宮牆角邊,漆黑的暗影里隱隱現出一個晃動的影子。純昭媛無力地倚在牆上,貝齒緊咬下唇,目光迷離而怨恨。她望著那個高貴的身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朱唇扯了一個嘲諷的笑。

真是可笑著呢,天御的帝王,寧願難忍媚藥的煎熬,也不願一看嬪妃主動獻上的身姿!顧惜彤,你已得夫如此,為何還要如此對我?天下聖寵盡集一人,古往今來,除你顧惜彤一人別無二人!如此你還不願放過我?「顧惜彤,我潘清和在此立誓,總有一天,定要你嘗嘗嗜心的苦楚……」輕飄如柳絮的嗓音散在夜里,融入天際。牆後的侍衛依然堅守在位,誰也沒听見她幽怨的恨語。

夜深,顧惜彤睡得極不安穩,夢中似乎閃過什麼,但是速度之快讓她捕捉不到,煩躁地扯開被子,一陣涼意襲來,她才稍微安定下來,昏昏沉睡。靜謐的夜里,一聲輕嘆融入濕潤的空氣中,健壯的手臂將被子拉好,又將她圈入懷里。

翌日清晨,她睜開眼,想轉身卻發現一只手臂橫亙腰間,緊緊扣住她的縴腰。掙扎了一下,無奈還是移不開他的手,于是,兀自生氣地埋頭被子里。輕微的笑聲自頭頂傳來,爾後,她連人帶被被拉入一個溫熱的胸膛。他在她耳邊低低呢喃地喊著她的名字,一聲聲「彤兒」似帶著催眠的味道,讓她又沉沉入睡。

「篤篤」的敲門聲很輕,但是卻有點急。凌尋眉峰一凜,翻身下床,隨手披上一件外袍。成一德進門後,手腳麻利地給他整理朝服,一邊低聲在旁邊說著︰「皇上,不得了了。兵部尚書陳輝大人今早被發現暴斃家中!」

凌尋倏地一抬頭,銳利的眼神直直盯著成一德,似乎想辨認這話的真偽。成一德苦著臉,手上功夫卻沒停下來。顧不上還有玉佩沒掛上,凌尋猛地推開成一德,疾步往御書房奔去。成一德被推了個踉蹌,摔在地上後,立馬手腳並用爬了起來,一路小跑跟著凌尋離開了鳳臨宮。

室內又恢復了平靜。和煦的晨光似乎有些刺眼,零零灑灑地落在窗欞邊上。顧惜彤緩緩睜開眼,若有所思地看著緊閉的房門。須臾,她喚來婢女梳妝打扮,一切都從從容容地,似乎剛才什麼也沒听見。

顧惜彤去到寧安殿的時候,太後已在禮佛。殿中並無請安的妃嬪,空蕩蕩的大殿中回響著低喃地佛語。她站了一下,落落下拜行禮。許太後沒喊起,直到念完一段後,才擺擺手讓她起身。

有點發麻的腿似乎不堪她的重量,她踉蹌一下,才穩住身子。芳茹姑姑想扶她一把,但剛伸出手頓了一下又縮回去了。顧惜彤朝芳茹笑了一下,搖頭示意她沒事。今日殿中無一妃嬪,她心中明了是許太後有話要與她說。

許太後坐在鳳椅上,雙目微闔,神情有些疲倦,柳眉輕擰,手上的佛珠一直沒離右手,左手端放在腿上,脊背挺立。顧惜彤站在殿中央,怡然自若的樣子。良久,才听許太後發話,有些渾濁的嗓音听著讓人不舒服。

「皇後,哀家是看漏眼了。當初皇上一門心思在貴妃那兒,對你不理不睬的,哀家那時看著你就像看到過去的自己。先皇寵愛桂太妃,如今的皇上聖寵貴妃,這到底是父子。」顧惜彤听著,沒有說話,雖然不知道太後是何用意,可是終究是場鴻門宴。

許太後也沒理她的心思,繼續說著︰「皇後性子柔,什麼時候都溫潤若水,不爭不奪,進宮以後,一直恪守婦道,得體大方。哀家看著你,就喜歡得緊。為你,哀家一直打壓貴妃,不讓她有機會蹭到你頭上,畢竟,皇後的尊嚴還是不容一個貴妃踐踏的,是吧?可是……到頭來竟是哀家錯了!」

顧惜彤听到太後語峰一凜,心下暗道不好。俯首低眉,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和太後硬踫硬,她只能示弱,讓太後暫且放過她,不然,今日她恐怕都走不出寧安殿了。

許太後睜眼盯著她,直到她身子微微顫抖起來,才哼了一聲。「皇後,竟是後宮里面最得聖寵的人,是皇後手段好,還是皇上演得妙?」

顧惜彤想起今早听到的話,兵部尚書暴斃家中,這事牽涉的範圍太大了,且不說別的,單是空缺的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就足以引起一輪新的明爭暗斗。顧安剛剛頂替了程昊的位置,雖然前景還不甚明晰,但是,皇上似乎是想倚仗國舅來抗衡程家,再由顧家掰倒程家,如此說來,那麼,繼程家之後,國舅或者是顧家將會是另一個被鏟除的世家。她心寒了一下,垂下眼睫。

現在听太後這麼一說,難道太後懷疑皇上和顧家聯手要對國舅出招?她現在還理不清思緒,干脆閉口不言,任由太後去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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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地更了2章∼∼主要是不想卡在上一章的結尾那里,其實凌尋也是個好男人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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