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柔一向起得早,但是每次她起來的時候,東璃浩南都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照例去向皇後請安。
雖然天天去鳳棲宮,但是她還是不習慣那樣的氛圍,一二十個女人聚在一起,各種禮數之後,說些毫無營養、虛偽刻薄的話,然後各懷心事地離開。
後宮里的人,每一個都猜不透心思,讓人感覺無形的緊張。
這不,每天都相似的話又出現了——
「喲,華貴人這麼早就來了?」王新瑤一向是來得最晚的,今日也不例外。
大家都已經坐下很久了,她才姍姍來遲,給皇後蕭初珍行了一個不規範的禮,就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
眾人照例站起來給她行禮。
她一看到洛千柔,就裝作驚訝的表情︰「華貴人近日伺候皇上辛苦,怎麼也不多休息一會兒?這麼早就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也不怕累著自己?」
「多謝貴妃娘娘關心,給皇後娘娘請安是件大事,馬虎不得,千柔自知不能怠慢。」洛千柔听她這樣酸溜溜的話已經好幾次了,也知道了該怎麼委婉又干脆地回擊。
王新瑤輕聲「哼」了一下,聲音提高了一點︰「給皇後請安是件重要的事情沒錯,但是伺候皇上更是重要,如果華貴人因為為了要早起給娘娘請安而沒有盡心盡力服侍皇上,那樣的罪過可就更大了。」
洛千柔嫣然一笑︰「這個就不勞煩貴妃娘娘掛心了。如果千柔伺候皇上的時候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皇上自然會告訴千柔,不會讓千柔繼續犯錯誤的。而且也是皇上教導千柔要按時向皇後娘娘請安,皇上說了,給皇後請安很重要,不管怎麼樣,尊卑有別,禮數不可免,千柔日日听皇上聖言,自然不敢怠慢。」
簡單的一句話,說得王新瑤心里的火「噌噌」地往上冒。
該死的洛千柔,是在向自己炫耀如今得寵嗎?
天天听皇上聖言?她是在諷刺自己好多天沒見著皇上了嗎?
見王新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皇後蕭初珍出來打圓場道︰「皇上這麼說,華貴人就謹記著這麼做,不錯,是個有心的人。王貴妃惦記華貴人伺候皇上辛苦,關心宮里的姐妹,實乃六宮的典範吶。」
「多謝皇後。」王新瑤听蕭初珍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麼,瞪了洛千柔一眼,只好作罷。
「千柔,你實在是不應該去招惹王貴妃,她素來記仇,今日你惹了她,不知道要引來多少禍端呢。」
出了鳳棲宮,衛凌波和白秋荷一左一右地走在洛千柔身邊,衛凌波想起剛剛的場面就覺得後怕,當時要不是有皇後在,王新瑤說不定又會找些話來諷刺洛千柔,她雖然不擔心洛千柔無法反駁王新瑤的話語,但是,言多必失,千柔的反駁太多,便可能中了王新瑤的圈套。
洛千柔這個當事人看著兩位緊張兮兮的姐妹,笑得很輕松︰「凌波姐姐放心,事已至此,再怎麼擔心都是無用的。王貴妃擺明了要跟我抬杠子,我也只好迎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