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的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還是站在他身旁的賀濯陽將他扶著沒讓他摔倒。
「好好的人你們是怎麼治的?要是里面的人沒了,你們就別再做醫生了!」落澤陽不顧形象的大吼,豆大的淚水啪嗒啪嗒的掉。
那個稍微年輕一點的醫生終于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奈何脖子被卡的死緊差點呼吸都不夠,又如何解釋?「你……你先放手!」
「放手?你還敢讓我放手!」落澤陽大怒,直接對著那位醫生堪算上等的下巴揮了一拳。那個平時只能打得起手術刀的醫生便毫不遲疑的向地上滾去了。
這時候正牌的主治醫生走了出來,臉色依然不好,「病人暫時還未過危險期……」剩下的話在看到自己倒地的學生之後自動閉口不言。
「醫生,你說什麼?」秦楓像是抓到的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拉著醫生的雙臂。
「我……」
「你什麼你,還不快說!」賀濯陽也有些惱了,臉色難看的吼道。
「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但是病人能不能活還要看未來兩天的情況!」醫生豁出去了,閉著眼楮大聲的說道。家屬的心情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
「我孫女怎麼樣了?啊?」這時候一個蒼老但不是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回頭望過去,只見一個清瘦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斯文的帶著眼鏡的男人以及四個黑衣人保鏢。
秦楓看著來人頓時一愣,這人便是他的父親,秦悠淨的爺爺,當年因為秦楓執意與賀心晨結婚,秦老便與他月兌離父子關系。
「爸,你怎麼知道的?」秦楓走了過去,開口問道。
秦老一點沒客氣,直接甩了拐杖就秦楓的身上砸,「你個沒出息的不孝子,一個小女娃你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用?你還當什麼局長?」沒說一句就砸一下,一點也不憐惜。
像是終于看夠了,本來跟著秦老身後的帶著眼鏡的男人這才上前抓住他的手,「好了,爸,打兩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打他是小,氣了自己事大!」
秦楓瞪了那人一眼,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向自己老爹的面前走去,這麼多年一直避不相見,呵呵呵……終究還是放不下嗎?
「別給我這裝可憐,要是我家孫女出一點事情,看我不把你給劈嘍!」秦老大聲的吼道。
秦楓乖乖的點頭,沒人比他更想自己的女兒平安無事。
賀濯陽和落澤陽還有藍夜庭以及蘇意涵都過來問好,一看這個架勢也知道秦老不是簡單的人物。
「秦爺爺好!」四個人非常一致的執禮問好。
話一出口,秦老的拐棍又揮了過來,這次的方向是藍夜庭。「你老子喊我爸,你還喊我秦爺爺?」
藍夜庭立刻知錯就改,非常順應時事的改口︰「爺爺好!」
「嗯!」這時候秦老似乎才稍稍滿意,然後指了指醫生,「你給我過來!」
醫生見這個架勢那叫一個進退維谷,最後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我家孫女現在傷勢如何?」秦老冷冰冰的問。
「我們已經非常盡力的搶救了,但是傷勢過重,現在仍未月兌離危險!明後兩天是關鍵!」醫生顫巍巍的說道。
「秦逸,你安排一下立刻將小靜轉院!」秦老冷冷的吩咐,這個小地方能有什麼高明的醫術才怪,他不放心自己的孫女放在這里。
「是,老爹,我這就去安排!」那個長的與秦楓幾分相似的帶著眼鏡的男人狀似非常恭敬的說道。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賀濯陽開口說道,「秦爺爺,這個還是我來安排吧!」
「哦?」秦老很是孤傲的抬眼看了一下賀濯陽,「我知道賀家醫學方面的專家,但是華市的水平再高,我想終究比不上首都先進。」
賀濯陽點頭,「秦爺爺,我知道首都的醫療水平肯定很高,但是賀家在醫學方面的成就不是一天兩天。而且賀氏的醫療機構都是與國際接軌的!聘請的醫護人員也都是對醫學家有很多貢獻的人!」
「不行!」秦老拒絕,「無論如何,這次也不能讓賀家來管,幾年前我兒媳婦不就是在賀氏醫院里沒了的嗎?」秦老最看不慣的就是賀心晨,一直在怪她把自己的二兒子給拐走了,所以她去世了他們秦家沒一個人出現。但是……
落澤陽也不服氣了,「首都算什麼?首都就是最好的嗎?首都那些大醫院里面的醫療器械還不是賀家提供的!是小靜的命重要還是你沒有意義的堅持重要?」
「爸!」這時候秦楓也走了過來,「讓阿陽安排吧!」
終究沒在堅持,秦老氣呼呼的坐在長椅上,「如果這次你們賀家讓我的孫女弄沒了,我不管你的賀家有多大權勢,我秦家都不會放過你們!」
賀濯陽沒有接話,只是和醫生一同離去,同時也打電話聯系自家的醫務人員。看看現在這個情況是否符合轉移的條件,是在沒有辦法也只有先將自己的人拉過來再說。
這廂緊張的宛如在打仗一般,而上官雲釋那邊同樣也沒有閑著。
原本剛剛離了自己的新家,晃悠了一天便想好好的休息,奈何剛躺到床上,便接到付雲蝶的電話,聲音軟軟的,很好听的模樣。
「老大,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想我啊!一個電話都不知道打給我,害我在這邊牽腸掛肚,輾轉反側夜不能眠食不知味五……。」
「好,給我閉嘴!」上官雲釋瞪著電話沒好氣的打斷她,「怎麼著,國外這麼些天,英語沒學好,倒是把中國的四字成語練得不錯啊?」
「呵呵呵……」電話那邊,付雲蝶干笑,「呵呵呵……老大,我這叫愛國,你不知道,在自己國家的時候沒時間表現,在別人國家的時候那叫一個愛國熱情高漲啊!昨天我還把一小老外揍趴到地上呢!」那廂付雲蝶不無驕傲的說道。
上官雲釋翻了翻白眼,「你丫的就沒有好好學習就是了,你是不是一點也不把毛爺爺的話放在心上啊?」
「毛爺爺的話?什麼話?」付雲蝶一頭霧水,毛爺爺啥時候說話給他听了?不過她還是挺喜歡毛爺爺的,每個月一不見到毛爺爺她的小心髒就跳的不規律了。當然現在在國外,看到毛爺爺的幾率好像變小了。
上官雲釋翻了翻白眼,「毛爺爺說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付雲蝶點點頭,「老大,我學習可認真了,非常認真,我的兩個小助理都這麼夸我呢!還有小雨,雖然每天都埋在實驗室里,但是偶爾還是會上來揍我兩下的!」
「好,只要你成績考得讓我滿意,我就準許你們回來,否則,蕭雨還是和你一同帶在國外!到時候她要是不滿意拿你出氣你也別怪我沒提醒你!」上官雲釋不無威脅的說道。
付雲蝶委屈萬分,「老大,你這樣是不是太狠了?」雖然如此,付雲蝶也沒說讓上官雲釋把蕭雨調回去的話,是啊,在這個異鄉,能有一個熟悉到閉著眼楮都能知道她在干啥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好了,別浪費你老大我的時間了,你那邊大早上的我這邊已經是深夜了好不好?趕緊給我滾!」上官雲釋語氣很是不好的說道。
「嗚嗚嗚……。」
在一片哭聲中,上官雲釋掛斷電話,突然覺著房間一片安靜,哎!睡覺!
還沒閉上眼楮五分鐘,走廊里安裝的報警器突然沒了命一般的叫囂,誰敢入侵烈焰總部,不要命了?上官雲釋眯著眼楮利落的爬起身。
一出門便看到莫鳳麟向她這個房間的方向跑了過來。
「你沒事?」莫鳳麟急急的開口。
上官雲釋心中一暖,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沒事!」這時候對面的房間門也被打了開來。上官言裹著睡衣神色困頓的倚在門邊。
「該死的!我不是讓人把這個報警器給拆了的嗎?天天這樣饒人睡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顯然好夢被擾,某位沒人還是滿臉的不爽。只是他不知,穿著睡衣的自己到底多麼的魅人心神。
上官雲釋皺了皺眉,然後走上前將他的睡衣拉好,以免他春光外泄。恰巧這時候伊寒走了過來,看到這樣的場景臉色頓時一白,宛若宣旨沒有一絲血色。
「言,你先回屋繼續睡覺,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上官雲釋拍了拍上官言的臉說道。
原本緊閉的雙眸听了這個話之後費力的眨了眨,終于維持睜開的狀態定定的望著上官雲釋,「算了,我也去瞧瞧!丫的,要是沒什麼要緊事就敢觸動報警器,看我不把他給劈了才怪!」前面那一句極為輕飄飄,後面那一句卻說得咬牙切齒。顯然非常接受不了自己好好的睡眠被打擾這件事。
上官雲釋點頭,然後輕笑著說道︰「好,好,擾了言的睡眠即使有要緊事也要把他給劈了!」
莫鳳麟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之前對上官言的什麼仰慕之情一下子全部拋之腦後,什麼軍師?全是狗屁,跟個小孩子沒兩樣。
這時候身為上官言的隨身侍衛夜明終于姍姍來遲。「少爺,你沒事吧!」
「我有事!」上官言很是惡狠狠地說到。
「呃……」夜明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那人的臉皮這麼厚。竟然還敢說自己有事?
上官言繼續瞪他,像是終于看夠了一樣,這才轉向伊寒,「是什麼事情?」
伊寒依舊慘白著臉,向上官雲釋報告,聲音比以往更冷了幾分。「老大,是李時俊!」
「他怎麼了?」一听到李時俊的名字,上官雲釋立刻緊張的問。
「他受傷,現在人在大廳!」伊寒淡淡的說道,不帶一絲感情。
上官雲釋立刻揮開她直接向大廳的方向跑去。其他的人連忙跟了上去。
大廳里,李時俊躺在沙發上,渾身血跡斑斑。門口,上官雲釋看到這個場景渾身一震,又想到之前施凝笑受傷的模樣。
即便渾身傷痛,李時俊仍舊強逼自己保持意識清醒。像是感覺到熟悉的視線一般,李時俊也跟著看了過去,好久,像是終于認出那人是自己的老大之後終于笑了出來。
「哎呦喂,我是不是已經意識渙散開始神游太虛了,為什麼我竟然看到了我的夢中情人呢?老大這是我的幻覺麼?」輕輕的聲音有些不穩,卻依舊不失那種公子的風度。
「李時俊!」上官雲釋低吼一聲,「好樣的啊?才多少日不見,你就敢違背我的命令了啊?」
終于想到某人曾經說過的話,渾身是傷明明身體熱的要命,明明天氣熱的要命,李時俊還是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然後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那張黑了大半的臉,哎!歹命啊!明明那麼漂亮的臉干嘛要扮演張飛啊!那麼黑誰接受的了啊?
上官雲釋瞪著他,「我說的話你沒听見是不是?」
「哎呦!」突然李時俊的面色一跨,整個人痛苦的申吟,「老大,我的左手差點就被人給砍了,你看看,就只剩下一層皮連著了,輕輕一拉說不定就掉下去了,疼死我了!老大,你趕緊救命啊!」
上官雲釋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卻也不敢再耽擱,「來人,將李時俊送到北苑!」一聲吼完,立刻過來幾個人將李時俊給移到擔架上快速的向北苑跑去。
「喂喂,你們輕點,我是傷患!」一路上李時俊不時的低叫。
上官雲釋也慢慢的跟了過去,「該死的崔小芽,你是睡死了還是怎麼的,這麼大的警報聲你都沒听見麼?」
北苑里那個睡的正香的崔神醫被這突來的一聲吼嚇的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然後看了外面依舊黑漆漆的一片,很是懷疑自己剛剛是做夢了,然後抱著涼被又慢慢的爬到他那冷暖適宜的大床上繼續會周公。
突然踫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好不容易爬上床的崔神醫又被嚇的從床上滾了下來。委屈萬分。「該死的,誰這麼嫉妒我啊?覺都不讓人睡?信不信我揍你!」
「是嗎?你可以試試?」上官雲釋陰森森的開口。
原本還想再會周公的崔神醫立刻清醒大半,「呵呵呵……是老大啊!怎麼這麼閑情逸致,這麼晚不睡覺來看我?」
「我看你?」上官雲釋大吼。「丫的,李時俊受那麼重的傷,你竟然還睡的這麼安穩?那麼大的警報聲你沒听見嗎?」
崔神醫將被子扔回床上,然後模黑套上衣服,這才看向門口那個向天神一樣的黑影,他的老大啊?怎麼這麼慘?嗚嗚……第一天回來就挨罵?
在上官雲釋的冷眼旁觀之下,崔神醫非常小心翼翼的饒過她向自己的急救室走去。
上官雲釋瞪了他一眼,然後慢吞吞的跟了過去。其他人自動退避三舍。
屋里,不是傳來李時俊殺豬般的嚎叫,上官言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掩住自己的耳朵以避免遭到迫害,夜明自是不離他左右,莫鳳麟則隨著上官雲釋,站在門邊不遠處的一顆榕樹下。
伊寒則站在所有人的身後,遠遠的,像是旁觀者一般,冷冷清清。
「李時俊為什麼會受傷?」過了好久之後,屋里的慘叫聲似乎停了,上官雲釋才冷冷的開口問道。
「之前,一直是李時俊在調查這幾天出現的問題!」伊寒沉聲答道。
「還有呢?」上官雲釋接著又問。
「今天去發生爆炸的娛樂會所調查,然後遭到襲擊!」
上官雲釋眯起眼楮,輕笑著反問︰「去自己的地盤,然後遭到襲擊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當時,李時俊應該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伊寒推測。
上官雲釋不再說話。眾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能靜等崔神醫出來。
過了好久,崔神醫終于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臉色不太好看的李時俊。
「傷勢如何?」上官雲釋問。
李時俊的眼楮眨啊眨啊,不住的對著崔神醫暗送秋波。
崔神醫瞄了一眼頂頭上司,立刻被那零下幾百度的視線凍傷,李時俊,你自求多福吧,那個眼神實在比你那個小媳婦的模樣有震懾力。
不要怪我啊,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您自求多福吧!傳達完這些,崔神醫面色一整,面對上官雲釋沉聲說道︰「李時俊的傷很嚴重,必須要靜養,身上小傷很多,還有幾處大傷,肩胛一處,月復部一處,還有後背一處,每一處大傷都需養一個月!若不好好休養,可能就廢了!」
沒說一句,上官雲釋瞪向李時俊的目光就冷上一分,李時俊就直接轉移,瞪著崔小芽恨不得殺了這丫的,「崔小芽,你在說什麼鬼話呢?」
「不要叫我崔小芽?」崔神醫也火了,這名字他一听就睡不著覺,他竟然敢當著他的面這麼叫他?
「我就叫,我……」話還沒說完,終于眼前一黑非常親密的撲向偉大的大地母親。
「崔小芽,你給我接住他!」上官雲釋大吼一聲。
本來打算摔死也不管的崔小芽因為這麼一吼立刻條件反射的伸手接住那個比自己還要高大的男人。
「嗚嗚嗚……我為什麼這麼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