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雙歸雁
如果你只是等待，那麼發生的事只會是你變老了。
——小獅子的微博
按照顧爸爸和顧媽媽的嚴明指示，顧花回和君緣修在哈勃島足足逗留了一個月才敢班師回朝。
顧媽媽說這是要度蜜月，促進夫妻間的甜蜜濃度，順帶抱個孫子回家，讓她當上年輕外婆。
可想而知，孫子自然是沒有的。
顧花回和君緣修在哈勃島上呆的那一個月，潛水踏浪，游艇拾貝，每天每夜都是分房而睡的。雖然兩人的關系還是和當初那般不溫不火，比朋友更親，比戀人更淺的潛水階段，但兩人心中都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竟然對方都不說破，他們自己也自然樂得糊涂。
「喂，君緣修，如果元衣才是你母親的話，那這些雜志上面的君母又是誰呢？」
高空中的私人飛機上，顧花回拿起桌子上的雜志，指著插圖上的美婦人，低聲詢問君緣修。
「他們都是父親給我安排的假父母，實則是父親當年貼身的警衛兵，退休之後，便被派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順道掩人耳目。」
「這麼說，君氏的實權本來就是在你的手中咯？」顧花回皺著眉頭。
「顧花回，你想說什麼？」
君緣修挑高了眉梢，含笑看著她。
「竟然是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麼要娶我？」
顧花回放下手中的雜志，直勾勾地看著君緣修，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那個時候，你說和我結婚是為了掩護你是同性戀的性取向，讓你父親盡快將控股權交到你的手里。可是，如果君老不是你的親生父親的話，怎麼會把君氏的股權給你呢？只有一個可能，君氏本來就是你親生父親的產權，而公務員不能從商，所以控股權一直都在你的手中。」
「分析得不錯，不過，有一點你還是猜錯了。」
君緣修笑了笑，揉了揉顧花回的腦袋。
「君氏的控股權，其實一直都在我親生父親那里，公務員不能從商？法律都是他定的，私藏罪犯，勾結黑幫之女，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君緣修頓了頓︰「我說的掩人耳目，主要就是要掩他的耳目。他老人家耳目眾多，這麼些年一直都在我身邊安插暗樁，就怕我會發生什麼不在他能力所及範圍內的事情，讓他措手不及。」
「你和你父親的關系不好嗎？為什麼他會派人監視你？」顧花回奇怪的問。
雖然只在電視通訊器上見過他們父子倆交談過一次，但是那次交談的氣氛好像還十分和諧，並沒有刻意的人為強顏歡笑在里面。那為什麼君緣修要這樣說自己的父親呢？
「他很疼愛我，不然當初也不會讓病弱的母親生下我。我是他和他最愛的女人的兒子，他疼我還來不及，怎麼會和我關系不好呢？他只不過是太緊張我罷了，不想讓我受到什麼傷害，希望我能繼承他的產業，活在陽光之下。」
那個人的野心太大，如同暗夜之皇，什麼都要涉及，什麼都要在他的監控之下。
永遠都蟄伏在黑暗中，蓄勢待發，隨時給敵人致命一擊。
他的城府太過深沉，心思太過陰暗，所以才想要自己的兒子長在陽光之下，替自己享受溫暖。
「可是你竟然是他的兒子，為什麼沒有從政呢？」
顧花回暗想，如果是子承父業的話，那君緣修應該是像他父親一樣，在政壇上風生水起平步青雲才對。
為什麼君緣修要選擇從商，這個充滿銅臭的行業呢？
「父親他當年讓我選，擺在我面前的有三個選擇，從政，從商，以及從匪。」
君緣修的視線投向飛機窗外的機翼上，唇角微翹。
「你應該知道吧，我父親有一個政治聯姻之下的兒子。我見過那小子，倔強固執，才華橫溢，但他在父親這里卻一點也不得寵。他的母親不是父親最愛的女人，她是一個高官的女兒，她只是他為了獲得更高權利之下的利益工具。那個不受寵的小子一門心思要超越父親，有一年竟然離家出走跑到我家里趾高氣昂地和我說，他要從政，所以那天父親問我的時候，我自然選擇了從商。」
君緣修說這些話的時候，唇角的弧度一直都沒有放下來。
所以顧花回想，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應該還不錯。
「是因為你很喜歡他，所以才將那個機會給他？」
「不是。」
君緣修斬釘截鐵的否定，眉眼含笑，寵溺般靜靜地看著顧花回。
「因為我想看到父親被超越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我想，到時候，輸掉一切的他，樣子應該很有趣吧……」
顧花回頭皮發緊，總覺得君緣修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就那麼有自信，那個孩子能夠勝過你父親？」顧花回故意要潑君緣修冷水。
「我不是自信，只是很期待。畢竟被父親一直這麼控制著，都不是每個孩子樂意的。雖然，他的出發點是因為為我好。」
顧花回一時無語，只能感嘆君緣修的思維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對了，你說當初有三個選擇擺在你面前，竟然從商和從政都被人佔了，那麼選擇從匪的那人呢？」顧花回轉了轉眼珠子說，「據我所知，你父親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被掩蓋身份的你，另一個是你口中那個很倔強的小子，難道你父親他還有第三個兒子麼？」
顧花回腦袋里瞬間騰出幾個大字。
秘辛……私生子……花心大蘿卜……
「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濫情……」君緣修笑得有些無奈，「從匪的那人是父親在親衛軍里挑選出來的孤兒，並不是他的兒子。」
「還真有哇？！」顧花回嚇了一跳，「搞那麼麻煩做什麼？從政，從商，從匪，他涉及的地域這麼廣，難道他還想做皇帝不成？」
「這個說法在某一個層面上來說，也不是不能成立。如果君主立憲制沒有被廢除的話，說不定他還真的想要成為咱們共和國第一位皇帝呢，不過現在這個局面也不錯，至少，他可以成為共和國的暗皇，地下之主。」
「……所以你們三個就是他的中央集權分制麼？」
「恩，差不多。」君緣修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君緣修，我有沒有說過，你父親的野心真的很大。」
「恩，我也這麼認為。」君緣修的回復很冷靜。
「而且，還相當的幼稚。」顧花回的語氣相當的不屑。
「……雖然他是我父親，但是……你說的還真沒錯。」
兩人相對而視，靜默良久，同時笑出了聲。
……
回國之後的第一天，就發生了一件顧花回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關凌霄竟然主動約她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