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可以 Chapter68 永世忘[手打VIP]

作者 ︰ 簡綠河

Chapter68永世忘

「我和母親受到二叔的壓迫,強忍著滿腔的恥辱感,一直在父親面前虛與委蛇,生怕會讓父親知道這一切,卻沒有想到……」

克雷黑漆漆的眸子里一片死寂,那是比黑暗泥濘還要濃重的墨色,他的臉色比方才更加慘白了幾分,紅唇囁喏了好幾次,才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那麼幾句話,帶著無法磨滅的恨意。

「其實,父親早就知道這一切,甚至瘋狂地愛上這種勘破妻子偷情的逮捕游戲,我和母親只不過是他游戲中提高情趣的一部分而已!」

「怎麼會這樣?!」顧花回驚呼,睜大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滿眼的不可置信,萬萬沒有想到克雷的父親竟然可以變態到這種境地!

克雷低低沉沉地笑了起來。

「呵呵呵,怎麼不可能?馬瑞那家族里的女人本來就是可以通用的,他們兄弟之間為了表示親密,還常常發生交換配偶這種骯髒的事情!這世上,還有什麼齷齪事情是他們家族所不敢做的?!」

顧花回惶恐地看著克雷,突然十分可憐眼前這個笑得一臉悲傷卻壓抑著沉痛的男人,她沒有想到,他的過去竟然會是這樣悲慘!

那個時候,他才十三歲啊,竟然就會讓他看到這世上這麼骯髒的事情!

「……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花回的聲音變得極為柔和,小心翼翼的,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極易破碎的物體一般,聲音輕柔得快要融入空氣中。

她頭一次主動靠近克雷,將自己嬌女敕柔滑的小手覆在克雷握拳的手背上,一根根將他攥得發白的指節扒開,安撫著他狂怒的隱忍不發。

顧花回想要他知道,她還可以給他支撐的勇氣。

不管到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切早就過去了。

克雷一愣,怔忪地看著顧花回突如其來的靠近。

甚至有些受寵若驚的味道。

她……不是一直都很怕他的長相,視他為猛鬼的嗎?

怎麼會……這樣突如其來的靠近他呢?

來不及深思,手背上的溫度真真切切地告訴著他,她這是在關心他,不管這種關心來源于何種目的,克雷從心底涌出一股子暖意。

不敢置信,卻又難以割舍。

胸臆間那股子難以抹殺的恨意,竟然就這樣,瞬間煙消雲散。

顧花回見克雷神色間變得有些松動,便再加把力,放柔了聲音,輕聲道︰「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當年……」

克雷的眸色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顧花回自然看得清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恍惚之色,有些詫異,沒想到她還沒有運用海綿區的催眠技巧,他便會那麼快進入催眠狀態中。

曲不弦提到過克雷這種狀態屬于間歇性催眠,為期時間非常短,受術者的引導者一般不是催眠術,而是外物的催因。

而這次引導克雷進入間歇性催眠的催因,大概就是顧花回像極了他母親林黛麗的輕柔嗓音吧。雖然這種催眠十分容易,但是弊端也很大,受術者隨時都可能自主從催眠狀態中醒悟過來,並不受催眠師的控制。

若是顧花回此時詢問克雷有關于芯片拷貝的事情,克雷可能會受到過大的外界刺激,立馬從間歇性催眠中醒過來,所以萬萬不可取。

顧花回心中默默記下,想著來日正式催眠克雷的時候,可以用這種間歇性催眠的催因控制克雷,不讓他那麼快醒過來。

克雷被顧花回不動聲色引導著,慢悠悠地陷入從前的記憶中,沙啞著嗓音,如同翻開一本老書一般,訴說著從前發生的一切。

「那日,二叔又趁著父親不在的時候,來古堡找母親痴纏,結果那天他的動靜實在是過大,竟然將母親一直折騰到半夜才離開,第二天,母親便開始發高燒,一直高燒不退,心中一直默念著父親的名字。古堡里的佣人給父親打電話,父親聞訊後,立馬放下手中的事物,迅速趕來古堡貼身照顧母親,結果發現了母親身上的紫紫青青的傷痕,家庭醫師說是細菌感染,我心中憤恨,幾次想要張嘴告訴他有關于二叔的禽獸行徑,但是听到母親在重病中一聲聲呢喃著父親的名字,心中大慟,覺得母親是再怎麼痛苦也不想父親知道這件事情的吧?所以便咬著牙門一直隱忍不發,將此事瞞下。」

「父親一直都在古堡中陪著病重的母親,陰沉著臉,神色喜怒無常,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什麼,甚至連我也不怎麼搭理,只是衣不解帶地在病床前照顧母親。不知道二叔是怎麼知曉母親病重的事情,他竟然不顧父親在古堡只身來古堡看望母親,我自然是不允許這只畜生靠近母親一步,對他又是打又是罵,結果被他砍暈了腦袋昏迷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我的臥房里,連忙急匆匆趕去母親的臥房,生怕那只畜生又再次對我母親行凶。本來是打著拼死一搏的勇氣,卻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在房門前听到他和父親那段對話。」

克雷已經進入間隙性催眠而顯得空洞迷蒙的黑眸,突然出現一絲波動,大片大片的黑霧漸漸侵襲著原有的墨色,將一切打亂。

黑光籠聚,烏雲壓陣。

迷霧方歇,點點滴滴匯成一汪波瀾起伏的暗夜之海。

克雷的情緒變得不穩定起來,似有沖破催眠的痕跡。

「原來……原來父親竟然早就知曉二叔的無恥行徑,只是覺得看妻子偷情變著方兒地騙他很有意思,所以才會一直對此事視而不見。他說,母親驚慌失措掩藏情人的眸子實在是漂亮,讓他想就這麼一直看下去,陪著她演一輩子,但是二叔不該這樣殘暴對她,她畢竟是東方女孩,身子矜貴而柔軟,不比西方女人那般經折騰,二叔應該懂得憐香惜玉。」

克雷黑眸中的那片波瀾漸起的暗夜之海突然驚起一片狂狼熱潮。

「房間里響起二叔低啞瘋狂的笑聲,二叔說,母親驚慌失措的眸子實在是對他的胃口,他以後絕對會對母親憐香惜玉,不然也不會趁夜趕來查看母親的傷勢。二叔還問父親是否願意共享母親,父親沉思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克雷低低沉沉地發笑,似乎帶著無限的嘲諷之意。

原本就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皮膚,變得更加慘白而透明起來。

「呵呵呵,他竟然只是沉思了幾秒鐘就答應了二叔無理的要求!我母親在父親心中的重量,竟然就只值得那沉思的幾秒鐘!我母親那樣愛著他,在重病中依舊不忘心心念念呼喚著他的名字,而他竟然這樣對我母親,只留給了她幾秒鐘的遲疑!他可知道,就是這幾秒鐘的遲疑,就斷送了我母親的一生,讓她一輩子都活在那種骯髒污穢的歲月里!」

克雷眸中那片黑幽幽的夜海中,似有什麼更加濃重的情緒破曉而出,顧花回心中一動,連忙撲過去,緊緊抱住克雷的腰肢。

不能讓他醒來!他還沒有告訴她,催眠他的鑰匙到底是哪里!他還不能夠醒過來!他得把過去的一切都告訴她,讓她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她對他最好的選擇,她一定要找到這把鑰匙!

讓他活在過去殘酷的記憶里,雖然這麼做很殘忍,但是顧花回卻不得不這麼做,只有這樣,克雷的心結才能解得開。

她才能重新獲得機會回到君緣修身邊!

一想到君緣修,顧花回渾身突然就充滿了勇氣。

顧花回纏著聲音道︰「後來呢?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要離開馬瑞那家族?為什麼你要綁走你母親?你父親和其他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君緣修說是你派人暗殺的,但我不信!」

見克雷不動于衷,他眸中的黑色更加濃郁,顧花回心中一緊,突然靈光一現,想起方才是因為她輕柔的聲音,克雷才自主進入間歇性催眠的。

顧花回連忙將聲音放軟,極輕極柔地誘惑著他。

「克雷,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顧花回的聲音軟得像是湖面上的一陣青煙,隨時就會煙消雲散一般輕盈,「我知道,克雷絕對不會害自己的父親對不對?你母親愛你父親,就算後來他那麼對你母親,你母親還是愛著他。你也是愛你父親的對不對?要不然你也不會一直都叫他父親。」

像是听得到顧花回的安撫,克雷的情緒變得穩定下來。

眸中的墨色漸漸平歇下來。

「……父親?的確,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殺過他,父親他是自殺的,他和二叔,還有三叔四叔都是自殺的。」克雷的神色極為痛苦,「我沒有殺死他們,媽咪,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死他們,真的沒有……」

「我當然相信你,克雷,我的乖孩子,你從來都沒有害過你的父親……告訴母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們都會死于海難?為什麼他們的游艇會爆炸?」顧花回軟著聲音,模仿著母親才能有的慈愛嗓音。

那種溢滿關懷的嗓音,像是悲憫著世間萬物芸芸眾生一般博然。

克雷傻傻愣愣地抬眸。

一雙空洞渙散的黑眸,死氣沉沉地望著顧花回。

「媽咪,竟然你知道不是我害死父親,為什麼你還要殺我?為什麼要喂我喝紅酒?你知不知道,那紅酒攪得我的心口有多難受,我看著你一直吐血,一直抽搐,我卻沒有一點力氣,只能看著你慢慢死去。」

他的聲音如同的表情一般,沒有任何溫度。

原來當初林黛麗想要和克雷同歸于盡竟然是因為她想為丈夫報仇。

顧花回眸光一閃,柔聲道︰「克雷,我的好孩子,媽咪只是忘記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錯怪了你。好孩子,能告訴媽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媽咪一直想不起來,克雷能不能幫母親解惑?」

克雷的眸色放空,黑色越變越深,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當年……當年我撞破了父親和二叔之間的交易,急著要帶母親離開,但是卻因為年幼斗不過他們,所以被他們關在小黑屋里。每日他們都會派僕人照顧我,但是卻從來都不讓我去見母親。我心中焦急萬分,母親徹底被他們兄弟倆囚禁了起來,不知道孱弱的她又會吃些什麼苦頭。我痛恨自己沒有能力幫母親月兌離苦海,只能伺機而動。又這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等到了我和母親相見的機會。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以那種殘忍的方式。」

「我被他們領到母親的臥房中,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麝香味,甜膩得讓人無法呼吸。窗台上的鵝黃色窗簾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但是另一種奇怪的聲音比那風聲還要細密入耳。勾人的,誘惑的,帶著無法逃避的掙月兌和驚嚇,如同春水一般細細碎碎的輕吟出聲,我的身體竟然隱隱有些發燙。窗簾晃過我的眼,我看到二叔和母親的軀體在床上交呈,原來那些奇怪的聲音都是從母親微張的紅唇傾瀉出來。」

「父親光果著身子在旁邊調笑母親,他說,你不是想要見你兒子嗎?你現在就和他說啊。母親的身子亂顫,喉嚨里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閉上眼楮,任淚水盈盈從眼角流下。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那麼孱弱如同白蓮一般的母親,她是那樣的脆弱而矜持,即使是在那樣污穢的場景下相見,母親依舊純潔得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蕖。畢竟年紀小,我有些受到驚嚇,情不自禁輕聲喚著母親的名字。母親極短促地嗚咽一聲,二叔這時候在母親身上笑得極為瘋狂,他說,母親似乎很喜歡外人看著她交歡。自那以後,父親和二叔每次和母親做那等事情時,總是喜歡將我綁到一旁的椅子上,讓我觀親眼看他們下流的行徑。而我眼中唯一看到的,只是母親在風雨中如同蓮花花瓣一樣,脆弱的輕顫,紅艷,枯萎。」

他似乎在懷念過去的那段歲月。

克雷的聲音變得極為輕柔,本來就十分沙啞的聲音,因為這種輕柔的語調,听得讓人渾身都忍不住輕顫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這樣低沉而纏綿的聲音。

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音域可以發出來的。

「……後來呢?」

顧花回強扯起面上的笑容,盡量不讓自己嘶啞的聲音出賣她現在的情緒,趁著他現在情緒穩定,便趁熱打鐵詢問接下來的事情。

「後來……呵呵後來……」克雷沙啞地笑了起來,唇角的笑意十分苦澀,「後來,他們的戰局變得越來越大,三叔四叔都開始加入這場禁忌游戲之中,他們日日讓我觀看,夜夜當著我的面折磨我的母親,用以提高母親的興致。我不明白,明明白天還好好的,所有人在母親面前都是一副尊貴高雅的皇室模樣,一到了晚上,大家都像是帶上了面具一樣,紛紛對著孱弱的母親發起獸性的攻擊,抵死糾纏,狂亂不止。」

「眼見著母親的身子就這樣一天天地衰落下去,他們才想起這個玩物的生命力是否能夠承受得住他們的索取,連忙好魚好肉地喂養著我母親。他們連著一個月沒有踫母親,因為醫師說母親的身子已經承受不住了,必須要靜養。那段無欲無求的日子,我母親第一次對他們露出笑容,父親一怔,第二天就決意休掉正室夫人,迎娶無權無勢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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