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緣修此刻的表示十分茫然,像是不知道顧花回在說些什麼一樣。
黑漆漆的眼楮沖顧花回眨啊眨的,月華流轉,含著滿眸的愕然之色。
如同一只綿羊一般無辜。
顧花回冷笑,你再裝,再裝……
「君緣修,如果你再不說話我可就走了,我說到做到!」
君緣修抱住顧花回的腰肢,輕笑道︰「怎麼這麼容易生氣?」
「哼哼哼,現在才開始嫌棄我已經晚了!」顧花回十分得意地瞪著君緣修,她沒有發現,她越來越大膽且自信起來。
總是喜歡仗著他的寵愛做一些為非作歹的事情。
君緣修卻是沒有正面回答顧花回的疑問,大手不安分地在顧花回的腰肢曲線上來回滑動,只是旁敲側擊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沒有偷吃的?」
顧花回道︰「給你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君緣修眸中含著一絲寵溺的笑容,不動聲色道︰「竟然你知道我沒有偷吃,還來問我這件事情做什麼?」
顧花回頓住,突然有些語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的確,以她對君緣修的了解,君緣修絕對不會背著她偷吃。
但是,她憑什麼那麼信任他?
憑什麼被他吃得死死的啊?
顧花回在心中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君緣修整個狠狠咬碎。
恨自己永遠像個玩具一般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難听點說,她就是他君緣修玩不厭的一只玩物而已!
這口氣顧花回是如何都咽不下的!
顧花回惡狠狠地瞪著君緣修︰「你為什麼要在《八卦天後》上面發布那種無聊的花邊新聞?不就是為了讓我著急逼我回來向你認錯嗎?!」
君緣修一頓,輕笑道︰「我沒有讓你向我道歉!」
「那你還發布那種花邊新聞做什麼?」
君緣修挑眉,含笑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是我讓《八卦天後》發布的?說不定是他們自己補拍到的照片和新聞呢?畢竟,現在的狗仔真的如同福爾摩斯一般無所不在呢……」
顧花回冷笑︰「你以為我當真是花瓶沒有腦子嗎?《八卦天後》以前從來沒有報道過你的丑聞,就算是商業合作的合法宴會也沒有爆料過,怎麼會突然有這種通天之術偷拍到你老人家和其他女星的照片呢,而且姿勢動作剛剛好,連角度選得都很勻稱,這不就是擺明了要給我下馬威嗎?」
「還有呢?」
「你君少財大物大,想要爆料你老人家的丑聞絕對要事先通過你的批準,想必那些新聞以及相片都是經過你老人家的親自審核才允許發布在《八卦天後》的吧?我記得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將全程拍攝的任務獨家賣給《八卦天後》,想必你和《八卦天後》幕後的主人是極為熟悉的!」
君緣修贊賞道︰「我家夫人果然是聰明靈慧……」
說著便要俯身親吻顧花回嬌艷的紅唇,被她一個側身,靈巧地躲過。
顧花回冷嗤︰「你給我少來,雖然我知道你絕對不敢背著我在外面玩些什麼富家子弟的下流事情,但是介于這次事件的嚴重性過大,所以我已經決定不能輕易原諒你,現在你不準踫我,給老娘放手!」
顧花回說著便死命掙扎起來。
從前每次和君緣修在床榻之間纏綿,掙扎什麼的矯情動作都是在她半推半就之下完成的,所以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成效,她只是把這種推拒的動作當成是她和他之間生活情趣的一部分而已。
有掙扎,才有反抗。
這樣的生活才是生活嘛……
但是,這一次顧花回是鐵了心想要逃離君緣修的魔掌的,所以不管不顧地對君緣修拳打腳踢了起來,牟足了勁兒想要逃離他。
君緣修的手勁兒出奇的大。
如同每一次在床上用手指讓她生死不如滿面羞紅一般,他修長而有力的手掌總是帶著一種她難以拒絕的力量,寬厚而深遠。
他將顧花回在空中胡亂揮舞著的小手緊緊抓在胸前。
顧花回怎麼推攘都推不開他,他如同一座青山一般佇立在她旁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仿佛再松一點她就會趁機偷走一般。
顧花回眼見掙扎無效,連忙使出了殺手 。
只見她拼命地扭轉自己的手腕,柔女敕白皙的小手很快就被她的蠻勁兒在君緣修狠戾的大掌中磨紅了起來,大片大片起了紅痕。
她強擠了兩泡貓眼淚出來。
淚眼汪汪地看著君緣修,嘟著嘴巴可憐道。
「手、好、痛……」
君緣修見她這副可憐兮兮飽受摧殘的樣子,心中一驚,連忙松開了顧花回的小手,後又緊張得不得了將她紅彤彤的小手捧在面前仔仔細細地瞧著,臉色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生怕自己不小心將她傷到了一樣。
「怎麼樣?有沒有弄傷?」君緣修看到顧花回滿是紅痕的小手,心中又恨又悔,心疼不已,「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這麼對你了。」
顧花回卻只是冷笑一聲,趁他將心思全部放到她受傷的小手上,十分順利地從他卸掉防備的懷抱中月兌開身子來。迅速和某生物拉開幾步距離,遠遠地看著他,唇角揚起一個詭計得逞的笑容。
她趾高氣揚地嘲笑君緣修。
「誰說苦肉計只有你使才行?現在知道我每次被你騙到的感覺了吧?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這滋味十分不好受?!」
顧花回知道,想要傷到君緣修,只有先傷她。
聞言,君緣修的身子劇烈一震。
臉色比方才還蒼白幾分。
他抬眸,十分受傷地看著她,如同她是什麼十惡不赦喪盡天良的惡人。
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眼瞼下投下一抹脆弱的黑影。
身子單薄,搖搖欲墜,好像受傷的不是她,而是他一般。
顧花回心中冷嗤。
君緣修總是有這種本事,好像他做什麼事情都應該理所當然被眾人原諒,而她做什麼事情總是會傷害他一般。
他看起來總是人畜無害,但是心思卻是深沉無比,還總是喜歡算計人,一刻都不會安分下來,總是想著方兒地逗她玩。
雖然顧花回明白他又是在故技重施,可是還是免不了犯賤地上當,心中又是抽抽拉拉地疼痛起來,但是面上卻是做出一副冷傲女王的樣子。
抬高了眼楮,冷冷地看著裝綿羊的君緣修。
君緣修緊抿著唇角,顯得粉白的薄唇像是一抹剪影一般柔軟,明明在情事上十分生猛強勢的他,此刻卻顯得卑微不已,將身上的傲氣凌人之勢盡數收到背後,只余下一個單薄的身影遠遠地看著她。
他如同水墨畫一般濃墨重彩的深眸,仿佛被漆黑的夜色吞沒,墨色的深潭波瀾不驚,經不起半點漣漪,宛若死水沉沉,了無生氣。
仿佛她已經傷透了他那顆玻璃心了一般。
顧花回眼楮有些莫名的酸澀。
她想,應該是眼楮瞪得太久失卻水分的原因。
君緣修的樣子十分落寞,他牽起嘴角似乎是想要微笑,可是卻完全做不出來這個動作,只是抿著嘴角,沉默地看著一身驕傲的顧花回。
突然,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梢緊緊皺在一起。
她清晰地看到君緣修秀氣的眉頭輕輕皺起的每一個弧度,他似乎在忍受著什麼莫大的苦楚,但是卻隱忍地不表現出來,委屈而可憐。
顧花回死命地催眠自己。
你有點骨氣行不行啊?明明知道這小子又在玩苦肉計,怎麼能又這麼不爭氣往籠子里鑽呢?顧花回,華夏五千年的女權主義的臉都給你丟完了!
可是,又忍不住犯賤去為他心疼。
好像是胃病犯了。
這個不按時作息的臭男人是不是又沒有帶胃藥?
顧花回強行命令自己不要去關心這個滿肚子算計的壞男人,強行催眠自己這個男人是在做戲他是在做戲,可是她分明管不住她自己的爪子。
心地善良的獅爪子還是向她宣布叛變。
她眼睜睜地看著獅爪子從她身上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小瓶胃藥,眼睜睜地看著白皙柔女敕還泛著紅痕的獅爪子殷勤地將小藥瓶遞給君緣修。
獅爪子太狗腿了,該砍,該砍……
她清晰地听到一個別扭又十分擔憂的聲音。
「……你先吃藥,吃完藥再陪我吵。」
媽媽,誰能告訴她,這個奇怪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顧花回想要捂臉,將爆紅的小臉袋埋到鴕鳥先生的沙子里,這樣她就不用看到君緣修詭計得逞的得意笑容了。
顧花回熱淚盈眶。
果然是被君緣修訓練成奴性了嗎?一看到他皺眉做胃痛狀就會忍不住被他蒼白虛弱的樣子所騙,然後乖乖棄械投降,下意識地喂他喝藥。
君緣修一定會笑死她的。
可是,她想錯了。
君緣修沒有嘲笑她,只是禮貌地朝她搖頭。
他說︰「我不是在胃痛。」
顧花回不高興了。
「你沒有胃痛,那你捂胸口做什麼?當時西子捧心啊?」
顧花回發誓,她真的不是想這麼刻薄地和他說話的,但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總是忍不住對他譏言相諷,開口惹他不高興。
好像只有把他激怒,她才會得到抗戰勝利一般。
但是顧花回成功的時候卻很少。
每次惹怒他之後,她又會控制不住地後悔。
「我只是心痛,我一直以為你是懂我的,可是現在才發現,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君緣修的眼中承載著一種顧花回看不懂的荒涼。
好像她又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顧花回心慌意亂道︰「什麼懂不懂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總是那麼多的算計,那麼多的計較,比女人還容易受傷!雖然我不笨,但怎麼著都算計不過你!你讓我怎麼去懂你?」
顧花回沒說一個字,君緣修如玉一般的容顏便會蒼白一分。
她心中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重重捏住一般,慌不擇言地大聲吼道︰「是你自己給自己穿了那麼多的衣服之後又質問我為什麼看不到你穿了什麼樣的內褲,這種事情能怪我嗎?明明是你想要掩藏的!」
明明顧花回說得十分委屈,可是君緣修卻還是忍不住在最後笑出了聲。
「你這是什麼**喻?還不如不說的好……」君緣修掩唇輕笑。
「你管我用什麼比喻!我什麼都不用你管!」顧花回伸長了脖子,理直氣壯地大聲吼著君緣修,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
這叫輸人不輸陣。
君緣修似乎是十分喜歡看顧花回炸毛的樣子。
唇角的笑意怎麼掩都掩不住。
眼角眉梢蕩漾的都是溫柔如風的光華。
「小獅子,你過來。」君緣修沖顧花回勾勾手指頭。
顧花回十分厭惡地看著君緣修做出這種動作。
還勾手指頭……怎麼跟喚小狗一般?
等一下,他叫她什麼?
小獅子?
去你妹的小獅子!
難道他還真的將她當成寵物獅喂養了不成?
「你才是小獅子!你們全區都是小獅子!」顧花回惱羞成怒起來。
君緣修溫柔地笑︰「你也是我們小區的呀,小獅子。」
他唇角的弧度又翹高了幾分,變得更加誘人起來。
黑幽幽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顧花回,好像是在對她做出無聲的催眠。
顧花回又是一陣心神恍惚。
千萬不要去看他的眼楮。
不然她一定會上當受騙跟中了**記似的,對他言听計從的。
她才不要將最後的一點尊嚴都扔了出去,在他面前一點出息都沒有。
她哼了聲︰「誰要住你們小區了?我明天就搬到我媽家,再也不回來這里!」說到這兒,又忍不住翻舊賬起來,「反正你嫌棄我礙事,沒有時間搭理我,與其被你像垃圾一樣扔到君言那里,還不如自己回娘家算了。」
「我什麼時候把你當垃圾了?又瞎說……」
听到顧花回半是幽怨半是酸意的抱怨。
君緣修的心情,變得出奇的好。
他又沖顧花回勾了勾手指頭,對她笑得一臉溫柔。
「小獅子,你過來。」
「都說了我不過去!我又不是你的寵物獅!」顧花回炸毛。
尖叫抓狂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為她看到君緣修漂亮得不可思議的俊容,竟然就貼在她的眼前。
一雙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
顧花回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似乎就要沖破胸膛。
君緣修主動走到顧花回身邊,長身玉立,站得極為挺拔。
盈盈含笑,如月風華。
雖然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蒼白的容顏就在她抬頭就看得到的地方,秀眉輕蹙,像是還在忍受什麼極大的痛楚一般,連睫毛都在輕輕顫動。
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笑得十分舒暢。
「你不過去,我就過來。」
君緣修微翹著唇角,說得極為認真。
「這樣,你懂了嗎?」
一雙眸如漆點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整個都融化在他柔情似水的眸光中似的,讓她都快要不能呼吸起來。
莫名其妙有些臉紅。
她知道她又中招了,這人好卑鄙。
顧花回有些結巴道︰「你又靠我這麼近做什麼?滾……滾開……」
明顯底氣不足哇小獅子。
君緣修將完全失去語言能力的某獅子攬進懷中,雖然臉色十分蒼白,但是卻還是笑得極為溫柔,像是怕將敏感的某獅子嚇跑了一般。
溫潤的嗓音如清泉一般淌過顧花回柔軟的心尖,一圈圈將稜角磨平。
「竟然你總是跟不上我的世界,那我就一步步讓解釋給你听,讓你能夠弄懂我在想什麼,這樣好不好?」
某獅子還處于被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蠱惑得七葷八素找不到北的狀態中,完全沒有注意去听這人又在對她下什麼蠱術。
對,一定是蠱術。
她就說怎麼只要她一對上這雙黑漆漆的眸子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呢?
顧花回恍然大悟,原來是蠱術。
對,就是這樣,所以才她才會對他言听計從。
真的不是她意志不夠堅定。
顧花回又開始掩耳盜鈴的自我催眠中。
君緣修好像對顧花回這種昏昏痴痴的狀態毫不在意,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溫柔的嗓音如同春日里釀出的白酒,芳香而甘醇。
顧花回覺得自己又喝醉了。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垃圾扔給君言過,我只是覺得,你那麼想逃離我去到克雷身邊,一定……一定是我對你還不夠好……所以你才想要離開。」君緣修的臉上浮起一團可疑的紅暈,「把你讓給君言照顧,只不過是想要懲罰我自己,懲罰我竟然還會讓你生出這種逃離的想法。」
顧花回瞪大眼楮,仿佛不相信自己所說的一般。
她不滿道︰「不可能,你把我扔給君言怎麼可能會懲罰到你自己?!」
君緣修含笑著沖她眨了眨漂亮的眼楮。
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顧花回的小臉突然就紅了。
君緣修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凌遲,這樣還不算懲罰我自己嗎?」
顧花回的臉更紅了。
君緣修油腔滑調的樣子,比誰都討厭。
輸人不輸陣呀顧花回……
她硬起脖子繼續翻舊賬︰「那你弄那麼的動靜和那些小明星唧唧歪歪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什麼曲半煙,千萬別說你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這種謊言鬼都不信!」
------題外話------
好肉麻喲元宵童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