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仿佛仍然重復了之前的那個場景,周圍鴉雀無聲,那個「頭兒」高高的坐在馬上,直視遠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只不過,這次眾人的心境由兔死狐悲,變成了激動萬分。
接連幾天,隨著他們的「擾敵」計劃的實施,展梵音幾個人好像也越來越疲憊,那伙黑衣人每次回來的人數,也從不到一半,變成了人數過半,再變成了僅有幾個沒有回來,直到今天……
再一次,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頭兒」身形一直,有些迫不及待的向遠處看去!
「一個,兩個,三個……」頭兒在心中默念著……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五十個人!」
一個不缺!
所有人頓時驚呆了!
頭兒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個個盡管戴著面具,卻仍能看出他們心中的喜意的男子,看張了張口,卻由于長時間沒有出說聲音有些啞然︰「這是怎麼回事?」
「頭兒!」一個人帶著笑意回答道,「我們這次派人去突襲他們,結果發現,他們竟然睡著了!……」
「什麼?」
「沒錯,他們是睡著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自己把當時的情形給我說說!」
「是!」那個人恭敬的回答著︰「我們今日仍然像往常一樣,輕身去突襲他們,平日我們到他們身邊幾丈開外時,他們就已經有所察覺,可是今日,我們都快走到他們面前,他們卻仍然倚在樹旁,沒有任何反應!」
「等到一個眼尖的,膽子大一些的弟兄細瞧,才發現他們竟然是睡著了!」
「直到我們接近他們一丈遠的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不過無論是功力,還是速度,都大不如前,此次,我們只是有幾個弟兄受了些輕傷!」
「好!」頭兒忽然忍不住吼了一聲,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意︰「展梵音,你殺了我們這麼多弟兄,是你該償命的時候了!」
「頭兒……」一個謹慎的人悄聲道︰「此事……會不會有詐?」
「放心吧!」頭兒的眼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惡狠狠道︰「已經過了六天了,六天不眠不休,是個人就會沒精神,何況是幾個女乃娃子!有詐!哼!怕是他們已經沒有力氣使詐了吧!」
「傳我命令,今夜子時,行動!」
戌時二刻。
一個山洞內。
展梵音等人無聲的靠在山洞的岩壁旁,無精打采的相互對望了一眼,這下子,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六天,整整六天,雖然說稱不上是不眠不休,但是這六天下來,休息的時辰加起來也算是連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再加上沒定下這個計劃之前的那三天,眾人已經有九天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
好在幾人內功深厚,雖然說疲倦,但是也支撐得住,絕對還沒有像今日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昏昏欲睡。
「第六天了……」夜錦衣抻了個懶腰,無意識的那山洞洞口中透過來的點點月光,喃喃著︰「這都第六天了,也該上鉤了吧!」
「應該快了吧……」葉青軒的面色也有些憔悴,淡藍色的衣袖早就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劃破了一個口子,衣服的下擺上也沾染了些泥土,雖然身形狼狽,但是那一身儒雅風度卻是絲毫不減。
他任由身體靠向身後那冰冷的岩壁,閉了閉眼,雖然在長生閣中身份不低,可是九天九夜不眠不休,天天的精神處于緊繃當中,這種滋味,還真是多年沒有體會過了。
「要是讓我抓到了那個派這些家伙來要咱們命的人,小爺我一定要把他關到一個地方,派人輪番追他們,讓他日日不眠不休,活活把他困死,累死,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雲梟耷拉著眼楮,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和他的衣服的顏色相媲美,咬著牙惡狠狠的語無倫次道。
而展君翊則是起身,緩緩走到了山洞外,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下意識的把眼光轉向了山洞外那斑駁的樹影下,自言自語道︰「怎麼還不回來?」
「展兄……」如此情況下,還能笑嘻嘻的一副狐狸模樣的自然也只有白慕朗,他一步三晃的走了過去,笑吟吟的看著眼前這個眉宇間展現了一絲擔憂的神色的展君翊,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在說誰……還沒回來?難道是孔兄?」
展君翊一愣。
梵音和葉青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四天前,就在梵音等人被追殺,疲于奔波兩天後,展梵音和秦紅泠當即決定,兩人兵分兩路,梵音和眾多美男們繼續原來的路線,一邊躲避應付那群人的追殺,一邊迂回的向著藏寶的地方前進。而秦紅泠則帶著老頭子,還有那幾個秦絕宮人其他人尋找其他的路返回,一方面是打探看看有沒有什麼消息,一方面則是想找到秦絕宮在這里的分舵,搬來一些有用的救兵。
對方懂得人海戰術,他們也自然知道人多勢眾!
幾人決定七天之後夜里戌時,在這座山的山腳會合,到時雙方派出人來接應,而他們派出的人,則是孔昭!
所以此刻,白慕朗才話音古怪,一臉戲謔的問,展君翊口中的那個還不回來的人……是誰……
「這,我……」展君翊皺了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事這麼熱鬧?」
就當山洞內的氣氛忽然有些詭異之時,一個清麗的聲音順著山洞傳了進來。
「秦紅泠?」
「秦姑娘!」
「你回來了!」
伴隨著幾個人的聲音,秦紅泠和孔昭的身影從山洞口映了進來。
秦紅泠仍然是一身紅衣,嘴角露著一絲淡笑,精神矍鑠的看著眾人,忽然,她的眼光轉向了那個在一旁看著她的男子,眼神一亮,一個閃身便撲了過去︰「相公,我回來了!」
……
「相公……」
盡管不合時宜,可是眾人仍然被她的這兩個詞弄得外焦里女敕,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紅泠仿佛沒有感覺到周圍那灼灼的目光一般,仍然對著展君翊撒嬌一般的淺笑著︰「相公,我這次可沒把事情辦砸了啊,不僅找到了幫手,還得到一個驚天的消息!」
「什麼消息?」本來正在那里一絲不苟的看戲的梵音听到這兩個字,忽然眉毛一挑,饒有興趣地問︰「是不是那個菊花門有消息了?」
「呦……小女女圭女圭,你還真是料事如神!」一旁的老頭子,終于插上了話,在一旁嬉皮笑臉的沒個正行。
梵音直接無視了那個老頭的擠眉弄眼的神色,嘴角抿著一個淡淡的弧度,目光仍舊盯著紅泠︰「到底怎麼回事?」
「這件事……」一提起這事,秦紅泠的面色頓時古怪了起來,說不上是震驚還是欣喜還是佩服。
她的語氣有些戚戚然︰「那個……菊花門……現在,可真的是出大名了……」
「那日,咱們離開後,衛虎等人真的就去找到了菊花門的人臨時落腳的地方,盯上了那伙人,想要去找他們算賬,可是沒想到,地方找到了,菊花門的那幾個人也被他們看到了!但是……」
「但是什麼?」夜錦衣看著說到這里忽然頓下來的秦紅泠,下意識的接了句。
秦紅泠忽然抬起頭,面色更加古怪︰「但是你們絕對猜不到,當那群人發現那幾個菊花門的人時,他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難不成是在行房?」看到秦紅泠那一臉嫌棄加古怪的神色,梵音打趣似的接了句。
秦紅泠緩緩抬起頭,面色幽怨的看了梵音一眼……
正在抻懶腰的梵音看到了這一幕,差點一個激靈閃到了腰︰「猜,猜對了?」
紅泠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菊花門,做了不算,還是三個人一起做……」
……
我的乖乖啊,白慕朗也有些目瞪口呆的盯著梵音,秦紅泠不清楚,他們這群人可是清楚的很,那個什麼菊花門的名號分明就是展梵音自己在那里大言不慚的一口胡謅出來,硬生生的套在人家的身上的,可是……
梵音也是目瞪口呆,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可是什麼時候寒楓那群人卻硬生生的把它變成了「理論聯系實際」,堅定「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這一深刻信念,為自己的菊花門「正名」了?
「你確定……當時他們確實是在滾床單?」
秦紅泠雖然听不懂「滾床單」是什麼意思,但是總算能猜出個大概!她長嘆了一口氣︰「所有人都看見了,你說這事真不真?」
梵音模了模下巴……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
這下子是老頭子接口了,他的一向沒個正行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凝重︰「後來武玄門的人也出現在了那里!」
「武玄門?」
「武玄門也是江湖上的大的門派之一,其地位可以和神仙莊還有我們的秦絕宮相媲美。可能是由于他們距離那個鎮子路途有些遙遠,所以才晚到了一些!」
「這下子熱鬧了!」梵音絲毫沒有挑起了那一場事端的自覺和懺悔,輕笑了一聲,「那接下來呢?是不是菊花門的人把衛虎他們殺了?」
「如果是這樣,倒也還算好了!」老頭兒嘆了一口氣,神色復雜的看了梵音一眼。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