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盛世王妃 第十七章︰不堪回首【手打VIP】

作者 ︰ 墨染流雲

自從皇宮回來後,鳳清瀾就一直沉默。除了偶爾視線與楚淡墨相交時,他會勉強的蕩開唇角外,對任何人任何事,他幾乎都是面無表。然而只要楚淡墨自己知道,他給她的笑容不過是為了安撫她的心,知道他也有了心結,而這心結來源于鳳清溟的故事。

「六嫂,你答應父皇十日找出真凶,如今可有什麼線索?若是有需要我和十四弟的地方,我和十四弟任憑差遣。六嫂,六嫂……」十二皇子鳳清淵坐在九曲長廊盡頭的小亭內,逗弄著懷里不斷掙扎的雪耳,這個他突然發現的新奇東西,對楚淡墨說著。半響沒有听到楚淡墨的回復,便抬頭看向楚淡墨,看著她在愣神。

「嗷嗷嗷……」雪耳趁著鳳清淵分心時,咬了他指尖一口,而後逃出魔爪,撲進楚淡墨的懷里。

原本在愣神的楚淡墨被雪耳這一撲,便回過神來了,看著鳳清淵,低頭一邊撫著趴在她腿上撒嬌的雪耳,一邊道︰「這事兒疑點太多。」

「我知道,我知道!」十四皇子鳳清潾邀功似的搶著說,「九哥莫名其妙的在王府失蹤,書房里有噬魂香;南宮絕月被密室殘害,又有紫鱗草。這說明凶手是一個用藥高手!」

「切……」站在楚淡墨身後的緋惜不屑的冷嗤,「十四爺,你說的這些,只要有腦子的都知道好不好?」

「爺說你這野丫頭什麼時候不刺爺,你是不是不舒坦?」十四皇子鳳清潾一雙鳳目惡狠狠的瞪著緋惜,而後又似想到了什麼,對著緋惜掛上痞痞的笑容,「野丫頭,你這麼處處針對爺,莫不是對爺有意吧?」

「哈哈哈哈……」緋惜聞言夸張的大笑起來,「十四爺,您可是金貴的皇子殿下,緋惜不過是小小的一個侍婢,哪敢高攀您啊!還是說十四爺您吸了紫鱗草?得了妄想癥?記憶起您幼年最悲苦的事情便是沒有人愛您?」

「你個野丫頭,你在說什麼?」鳳清潾暴龍的脾氣,一遇到緋惜準能被刺激出來。

「好了,十四弟你要是閑得慌,不如去忠永侯府逛逛,指不定就讓你踫上真凶了!」鳳清淵正心煩著,兩人的斗嘴吵得他耳根子靜不下來,緋惜畢竟是楚淡墨的人,而楚淡墨在他們眼里儼然就是他們六哥的人,如此他只好對著鳳清潾不耐煩道。

「十二哥你……」

「嗯?」鳳清潾對于這種不公平的待遇自然要表示強烈的不滿,然而他抱怨的話還沒有說完,鳳清淵便冷冷的一瞥,常言道︰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不,早出生一年也壓死人。于是十四皇子只好悲哀的閉上嘴,在心里埋怨著自己為什麼出生的這麼晚。

鳳清淵才懶得理她,而是對著楚淡墨追問道︰「六嫂,你繼續說,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不知道何時起,楚淡墨已經習慣了他們「六嫂」的稱呼,于是淡淡的扯了扯唇角後道︰「晉王如何出了書房,為何書房會有噬魂香?我檢查過晉王的身體,他並沒有吸食噬魂香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個噬魂香不是晉王自己點的。」

「等等六嫂,你說的噬魂香為什麼我沒有問道?」十四皇子鳳清潾插話問道。

原本抬起茶杯欲飲的楚淡墨,听了鳳清潾這句話眼中精光一閃,茶杯也停在了唇邊︰「你剛剛說什麼?」

「我沒有問道噬魂香!」鳳清潾再重復一遍,「而且我也沒有在九哥的書房見到點燃這東西的痕跡。」

「那十二皇子又是如何知道噬魂香的?」楚淡墨轉頭問道。

「六嫂你說的呀?」十二皇子鳳清淵驚異的說道,「六嫂您的能力我可是信任的很。」

楚淡墨沒有說話,而是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漸漸的泛起冷光。

鳳清淵和鳳清潾見楚淡墨突然如此,不由得納悶的對視一眼,正想出聲詢問時,緋惜驚叫一聲︰「我明白了,這噬魂香是為小姐點的!」

「為六騷點的?」鳳清潾和鳳清淵一頭霧水的看著緋惜。

「噬魂香無色無味,我們都聞不到它的問道,只有天生便對藥物及其敏感的小姐才能感覺出來!」緋惜正色的解釋道,「整個盛京都知道九爺和六爺親厚,那幕後之人必然也只得六爺和小姐的光線,所以這噬魂香是為小姐點的,目的不出其二︰要麼誤導小姐,也誤導你們;要麼就是有什麼東西想要瞞過小姐,用噬魂香來欲蓋彌彰。」

「這麼說來布局的人早就對我們了如指掌了?」鳳清淵看似清澈的鳳目也滌蕩起冷波。

「你們只需為我查四個人近月的行蹤!」楚淡墨看了看鳳清淵,而後從腰間取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字卷遞給他。

鳳清淵有些疑惑的接過,看後遞給鳳清潾︰「六嫂放心,這不是難事。」

楚淡墨點了點頭道︰「南宮絕月的死也十分蹊蹺。她死前被人奸和諧污,然而當時的晉王中了紫鱗草,絕對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那麼也就是說她的閨房並不是凶案發生的地方,而以時間來推測,那地方必然離她的閨房不遠。」

「這事兒交給我,我一定盡快查出凶案發生之處。」鳳清潾拍胸保證道。

「嗯。」楚淡墨又點了點頭,「南宮府的人好好的審問一番。南宮絕月的貼身侍婢,南宮府當時的人都在何地,明日將審訊結果給我一份。」

「這……」鳳清淵有些為難的看著楚淡墨,「六嫂,這事兒可能要六哥親自去才成。」

楚淡墨疑惑的看著鳳清淵,鳳清淵解釋道︰「刑部口供,都是要入案密封的,沒有聖諭我們都取不到。而且此事父皇交給了宋岑處理,宋岑又是一個軟硬不吃的老頑固!定然也不會允許我們接觸南宮府之人。若是硬來……宋岑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

「就是就是,當年老四就是因為對他出言要挾,他便一狀告到了父皇那兒,逼得父皇不得不降了老四的親王爵!」鳳清潾也有些頭疼的說道。

楚淡墨微微有些詫異,她倒是一直好奇鳳清淮為何還是一個郡王,要說五皇子因為母妃拖累,可是鳳清淮明明就是梅妃的獨子,而且慕容家的勢力也不容小窺,原來其中還有隱情。

看著鳳清淵頭疼的模樣,楚淡墨淡淡一笑,從腰間香囊內取出一塊白玉,遞給鳳清淵︰「有了這個可行?」

「六嫂,六哥把這個都給你了?」鳳清潾接過那一塊蒼龍麒麟踏雲雕鏤白玉,不由瞪大眼楮,而後樂呵呵的說道,「行,行!提刑司和刑部都由著六哥管著,宋岑再傲,見了六哥那次不是低頭認小?有六哥的諭令,對于宋岑而言,可比父皇的聖諭管用。」

「可行便好,你們去吧!」楚淡墨頷首,對玉佩避而不言。

「六嫂,你要小心!」鳳清淵沉吟了片刻後肅容對楚淡墨道,「依我看來,這件事情分明就是沖著六哥來的,如今九哥出事已經讓六哥這般難受,你若出事,六哥會瘋的。」

「你們可知道,當年晉王……」楚淡墨站起身,看向院子內,榕樹下負手而站的那一抹身影,言到即止。

楚淡墨的話沒有說完,可是鳳清淵和鳳清潾卻是明白,鳳清潾蹙眉道︰「六嫂,那事兒是盛澤七年發生的事兒,我那時還未滿七歲,不太記事兒。後來也听說了一些謠傳,可卻不知具體。」

「六嫂,這事兒你還是問六哥吧。」鳳清淵猶豫了片刻道,「這事兒……與母後娘娘有牽連。」

「盛澤七年……」那不就是皇後去世的那年?楚淡墨低聲呢喃,而後再次看向那背對她的一抹身影。

那孤獨的身影,就那麼獨自站在那兒,仿若天地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那不是遺世獨立的飄然出世,而是天地為我的孤寂與蒼涼。

「郡主,郡主……」楚淡墨邁出一步,正要走下白玉階時,一個丫鬟遠遠的從長廊的另一頭跑了,氣喘吁吁地停在楚淡墨面前,慌慌張張的福身,而後焦急道︰「郡主,晉王殿下不好了,綠撫姑娘要女婢來請您過去。」

楚淡墨還沒有開口,眼角余光內便有一抹身影一閃而過,等到她目光再望向院子內榕樹下時,已經空空如也,沒有深想,楚淡墨便匆匆的跟上。

等到楚淡墨跑到鳳清溟的房間時,看到的便的一地狼藉,丫鬟下人都在整理打掃,鳳清溟已經昏到,鳳清瀾站在床邊。綠撫在榻前照顧鳳清溟,腳踏上是一片穢物和一些被打翻的粥。

「小姐,晉王不知為何,醒了時只是體虛,可是一見到吃的就嘔吐不止,然後又突然入了魔似的,見人就要殺!」綠撫見到楚淡墨,立刻上前稟報。綠撫的臉色有點蒼白,顯然是心有余悸。

楚淡墨兩步上前,執起鳳清溟的手腕,猛然抬頭看向鳳清瀾︰「他又受了刺激。」

鳳清瀾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緩緩提步走出去。

楚淡墨看著鳳清瀾一步步走出去,而後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藥方,交給緋惜後,遍提步去追鳳清瀾。可是等到她追出去時,早已沒有了鳳清瀾的蹤影。

找遍了整個王府,楚淡墨都沒有找到鳳清瀾,心頭有些著急,可是這個時候鳳清溟隨時都會有變故,她也不好就這樣離開。便留在王府等,可是這一等,就等到了月初東升,鳳清瀾還沒有回來。

楚淡墨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不能甚遠滯留王府,等到酉時過後,楚淡墨便決定先回聶府,因為她相信鳳清瀾不會出事。

然而,她的一只腳剛剛跨出王府大門,淒迷哀涼的笛音便隨風飄來,那聲聲如泣的旋律,讓楚淡墨心頭一顫,轉身便朝著王府跑回去。

一路追著淒淒迷迷的冷戚笛音,楚淡墨停在了睿王府臧樓,這座聞名盛京的五層高樓。站在外面,抬眼望去。五層高樓之上,那人一襲白衣飄然,衣袂在輕風中飄揚,墨發在笛音中飛舞。

他側坐在檐角,如玉的俊雅容顏逆著月光,晶瑩如滴的白玉笛橫在他的唇邊,修長的十指在橫笛上跳動,每一個音符都帶著沉甸甸的感傷,身後的那一輪好似伸手可觸的冷月更加的寒涼。

「紅袖!」

楚淡墨聲音一落,紅影一閃而過,眨眼間,她便落在了五層高樓之上。踏著琉璃瓦,看著近在眼前卻有好似永遠觸模不到的人,楚淡墨一步步的靠近他。

笛音,在她出現在樓頂上有著一瞬間的停頓。可是那細微的一頓就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楚淡墨的腳步卻沒有絲毫遲疑的走近鳳清瀾,慢慢的坐在他的身後。頭,緩緩的靠上他堅實的後背,雙手繞過他緊窄的腰身,緊緊的將他環住。

她沒有打擾他,沒有對他說話,只是緊緊的靠近他,讓他知道,她一直都在。感覺他的腰身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而後又放松開來,她將她的耳貼近他的心跳,她想知道他的心,這一刻是不是也如他的笛音那般蒼涼。

他們就這樣相擁無話,任憑輕風將他們的青絲吹亂,在飄揚中絞纏;任憑那不解風情的冷月高懸,為他們見證,見證著他們兩顆心緊密相連。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笛音才停下。鳳清瀾垂下手,低頭看著環住自己的那一雙柔荑,纏的他很緊,好似害怕他會隨風飄走。

雙手搭上那一雙小說,他今日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墨兒,我無事。」

「我知道,清瀾無事。」她輕聲回答。

輕輕的拉開她的雙手,鳳清瀾轉過身,漆黑幽深的鳳目看著她,看著她眼角的晶瑩,伸手為她拭去。月光下,凝在他指尖的那一滴淚,是那樣的刺目,刺傷了他的眼,鳳清瀾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她。

「那曲太憂傷!」楚淡墨沒有掙扎,順勢依靠進他的懷中。

鳳清瀾將頭擱在他的肩上,他極愛這個動作,似是為了尋找一個舒適的姿勢而蹭了蹭,在楚淡墨因為他的蹭動而感到不適時,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幽幽響起︰「盛澤七年,我失去了母後,保住了弟弟。」

楚淡墨身子一震,放棄了掙扎,靜靜的等待著他的故事。

「父皇再迎娶母後前,便已經有侍妾在身側,大慶例律,侯門貴府為保血脈純正,正室為進門前,侍妾一律不得懷嗣。然而母後與父皇大婚一個月,便有一個侍妾懷孕。當時那侍妾懇請母後留下孩子,只要孩子平安出生,她便自盡謝罪!」

鳳清瀾頓了頓,將楚淡墨摟得更緊︰「母後是一個仁善溫婉的女子,稚子無辜,于是父皇的第一個兒子在母後嫁給父皇不及一年便降生了。那侍妾竟然真的自盡了,將我的大哥——鳳清源托付給了母後。母後不過十六便已經為人母,也許是對父皇愛之情深,對鳳清源也視如己出。」

「墨兒知道雪妃今年年方何幾?」鳳清瀾突然間問道。

楚淡墨搖搖頭。

「雪妃今年三十又八,而鳳清源若未死,今年也三十有二。」

楚淡墨覺得有些怪異,不知道為何鳳清瀾要這樣告訴她,可是一陣冷風拂過,她的頭腦頓時一片清明,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她的腦海里,讓她不可置信到了極點。

「如你所想,鳳清源他傾心于雪妃!」鳳清瀾好似知道楚淡墨此刻的震驚,淡淡的笑了笑,而後又問道︰「你說阿九與雪妃可相似?」

一段殘忍的宮闈秘史就在鳳清瀾的引導下,揭開在楚淡墨的眼前,讓她的心不由的一陣顫抖。

「鳳清源對雪妃愛而不得,產生了畸念!盛澤五年開始,于家做大,父皇開始盛寵雪妃,這也讓鳳清源更受刺激,盛澤七年,一場宮宴鳳清源醉後亂行,他竟然企圖對阿九行不軌之事,最可悲的是,是雪妃親手將阿九交給了鳳清源。」

鳳清瀾的清潤的嗓音一點點的凝冰︰「九弟的素來與我親厚,所以他的貼身內侍第一個找的是我。當我沖進房內時,看到便是鳳清源那畜生正在阿九身上發泄獸欲,當時我怒火攻心,便一劍刺傷了鳳清源,而已經崩潰的阿九,卻在那時有了力氣,拔出我的劍,趁著鳳清源重傷時,瘋了一般的砍著鳳清源,我永遠記得那夜,血液橫濺,鳳清源便在阿九的劍下成為了一灘血肉,最後阿九暈了過去,而就在此時,我的好父皇帶著人恰好趕到。」

「清瀾……」楚淡墨眼中滾燙的淚滑落,抱著鳳清瀾的身子越發的緊。

鳳清瀾的劍殺了鳳清源,鳳清溟昏倒在地,這樣的一幕,任誰看了都不會輕易的放過鳳清瀾這個嫡子,而那位原本就對夫君失望透頂的皇後,不等鳳清溟醒來,就以那樣慘烈的方式,來保住自己的兒子,也用這樣的辦法,讓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記住他對她們母子的虧欠,記住他對她的薄情寡義!

------題外話------

寫的糾結……更新完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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