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抽到了一等獎。」服務生很合時宜地道喜。
但夏若初不知該哭還是笑了,干笑兩聲,只能說道︰「運氣真的夠好!」同時,她還在心中納悶︰「這運氣也太好了吧!又是一等獎!還情侶套餐!老天爺,開玩笑的吧!早知道去買彩票了!說不定能中個千萬上億呢!」
「兩位請稍等,‘情侶套餐’馬上就到。」服務生保持著適度的微笑。「您運氣真好,這是我們這個活動以來第一次送出一等獎。先生,您真有福氣,女朋友這麼漂亮,運氣還這麼好。」
「女朋友?」夏若初腦海頓時被這個詞沾滿了空間,但沒有出聲,在心里責怪這個服務生嘴太多,淨是胡言亂語。
「其實,我們不是……」周凌赫遲疑一下,見夏若初不反駁,也就順其自然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這叫做順水推舟,或者順理成章。既然夏若初不出聲,也就默認了。那麼,她就是他女朋友了。他不會輸掉賭局。他手指輕輕撫模著指間的「赤子之心」,目光落在夏若初臉上,暗忖︰「如果你長得對得起大眾一點點,或許我真會喜歡你!可惜了……」
奇怪的是,此時的夏若初宛如一個發光體,臉上洋溢著著奪目的光芒,竟是那樣美,根本不亞于任何一個容貌艷麗的女子。
夏若初用湯匙輕輕攪動咖啡,縴細白皙的手指在鵝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細膩柔軟,紅潤小巧的嘴唇宛如白象牙上的一抹朱紅,帶著絲絲羞澀,眼簾低垂,有種清風過境的恬淡之美。
周凌赫看得呆了,以為幻覺,眨了眨眼,甩了甩頭,仍然看到那樣美麗的她。他不禁大驚,心想︰「怎麼回事?做夢?喝醉了?……該不會是,最近丑的東西看多了,審美能力下降,審丑能力倒是上升了!慘了!慘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瘋了,一定是瘋了!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趕緊到手,堅決遠離!對,再忍忍!只要贏了,一切就結束了!」
下定決心之後,周凌赫心中涌起視死如歸般的豪邁,眼中泛起一股柔情,伸出手,輕輕握住夏若初的手。
夏若初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把他握住了,想要縮回,卻被握得更緊。
「初初,不要再逃了,好嗎?」周凌赫輕聲說,目光中帶著絲絲憂郁。有些人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憂郁氣質,這絲憂郁曾輕輕撥動了一下夏若初的心弦。她覺得這種憂郁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在什麼時間地點見過了。
「初初!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周凌赫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眼中的憂郁更具有所向披靡的殺傷力。
夏若初怔怔地看著他的眼楮,听著輕聲細語,又恍惚了,一面努力回想這絲憂郁曾出現過的地方,一面努力保持清醒,提醒自己不能讓甜言蜜語迷了心智。一心二用,不免力不從心,結果沒能找到關于這絲憂郁的回憶,也沒能抵制住甜言的誘惑,最終陷進了蜜語之中。
她的腦海是迷糊的,視線也迷糊了。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璀璨的明星,當她集中眼力看時,才知道那是寶石的光芒。眼前,周凌赫打開一個精美的盒子,盒子里面躺著一條璀璨奪目的項鏈。
「初初,這是特地為你準備的,請你滿足它想擁抱你的願望,好嗎?」此時的周凌赫簡直就是一個貴族紳士。
珍珠首飾,奇珍異寶,夏若初見過不少。于她而言,重要的不是珠寶,而是送珠寶的人。「真的是他嗎?周凌赫?我命定的戀人真的是他?白馬王子?第一個和他說話的人,白色寶馬Z系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1)」她心中回蕩著這個聲音,看著他的眼楮,看到了真情,因此覺得項鏈也是重要的。
周凌赫是善于察言觀色的,尤其對于女子,他更能把握住她們的心思。他現在要做的是緊緊抓住夏若初心中的那點情誼,然後將她俘獲。他站了起來,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夏若初身後,輕輕撥開她的披肩長發。他禁不住挑了挑眉頭,因為他手指觸到的皮膚是那樣細膩光滑,讓他想起一個詞——膚若凝脂。他細細地打量了她頸部肌膚,然後是白皙的雙手,又想起了那張長滿雀斑的臉,感覺到了異樣,兩者的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為何會如此,第一次對她的容貌產生了疑惑。
一直以來,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和丑得出眾的容貌上,從未想過其來歷身份。依據一般判斷,她不過是個毫無特別之處的女生罷了,不知走了什麼運竟然進入向賢中學,就如羅世豪那樣。
想起羅世豪,周凌赫更是一驚。第一丑男羅世豪竟然是個陽光大帥哥,就連他這個校草都感覺到了威脅力,其他同學更是大跌眼鏡了。在往前推論,羅世豪變成第一丑男是因為夏若初,從第一丑男變成大帥哥也是因為她。想必,她必有過人之處,絕非表面上那樣簡單。
周凌赫定了定神,決定在這之後,好好查一查夏若初的背景,包括她的容貌。當務之急是要俘獲她的心。他手上持握項鏈,將它莊重地戴在了玉頸上。
只要夏若初不拒絕,他就成功了大半。他回到座位上,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目光輕輕落在前方。這是他的絕殺技。簡銘昭曾對他這個表情發表了一番評論︰
桀驁不失優雅,淡漠不失深情,魅惑之中帶著一絲憂郁,眉目含情,似看非看,若即若離,猶如指間的赤子之心,火熱又冷傲,純淨又朦朧,讓人猜不透,卻深陷其中。
如是往日,這樣的神情早已讓一大片女生失聲尖叫了,而夏若初還能鎮定自如,這讓他更加好奇夏若初的來歷。
到底是什麼讓她對帥男免疫了?
夏若初果真沒有拒絕,也沒有明說接受。項鏈戴在脖子上,她暫時還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也想不到接受的理由。
周凌赫覺得一切功夫都已經做到家了。夏若初的心已經敞開了一扇大門,現在先讓她休息一下,因為等會兒他要徹底攻陷她所有防備。他做了一個手勢,服務員立即把「情侶套餐」送來了。「兩位請慢用。」服務生保持著微笑,隨即很識趣地走開了。
夏若初從來不會拒絕美食,這被她和關晴一致認為是兩人的共同點,因此能成為好友。她津津有味地品嘗美食,時不時抬頭看看對面的周凌赫,特別注意他的眼楮,尤其留意那點憂郁,並且努力回想曾經見到過它的時間地點。可惜的是,她始終想不起來了。
一個小時後,兩人從餐廳出來。周凌赫堅決要送夏若初回家。夏若初看到那輛白色的寶馬車時,心中忍不住又冒出四個字——白馬王子。
夏若初想到這個詞,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便說道︰「喂!問你個問題!」
「我不叫‘喂’!」周凌赫說。
「那……」夏若初想了想,既然管商式作學長,他們是同級,理應也叫學長才對,便說︰「周凌赫學長,問你個問題!」
「能不能把前後兩個字都去掉!」周凌赫又說。
夏若初一時反應不過來,暗暗盤算著︰「前後兩個字?周凌?學長?都去掉?豈不是只剩下‘赫’!」她的臉不由得發熱,嬌羞地說道︰「就叫‘喂’!我還沒答應做你女朋友呢!」
周凌赫哧地一笑,听到了心牆倒塌的聲音。
「你笑什麼?」夏若初更窘迫。
「沒!你說,什麼問題!」周凌赫言歸正傳。
夏若初努了努嘴,猶豫了,這個問題她前些天才問了商式,如今又問他,真不知道會是什麼答案。「你說,如果一個人不經意間輕輕啊了一聲,算不算說話呀?」她握著拳頭,緊張地等待著答案。起子子到。
周凌赫握著方向盤,望著前方,沒有立即回答,思量著她到底想要怎樣的答案。
「是不是?」夏若初迫不及待了。
「當然不算。」周凌赫肯定地說。
「為什麼?」夏若初立即追問。
「沒為什麼,反正就不算!」周凌赫說道。
夏若初納悶了,怎麼兩人的答案都不一樣,但語氣卻出奇地以致。听似無理,又不好反駁。更奇怪的是,兩人的答案都有意無意地表明了自己就是她的白馬王子。
周凌赫從車鏡里看到了夏若初郁悶的神情,很好奇她到底在想什麼,便問︰「那你說算還是不算?」
「我不知道!」簡短四個字道出了夏若初糾結復雜的心情,正如不知道哪個才是生命中的白馬王子。
夏若初納悶著,而哄女孩子開心是周凌赫的強項。他隨便講了兩個笑話,夏若初就破顏歡笑了。他發現她對帥哥免疫力挺強,笑點卻極低。而且,他覺得她笑起來很可愛,眼楮特別好看,如春日里陽光下的燦爛桃花。
在笑聲的氣氛里,時間過得特別快。汽車已經開進了依米花園。
夏若初利索地解開完全帶,道了聲「晚安」,下車了。Pxxf。
「初初!」周凌赫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本能地回頭,嘴唇卻不偏不倚地觸到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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