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外的同學听說夏若初傷得並不重,都寬心了,說了些關心的話,也就散了,周凌赫在此,他們就無立足之所了,最後留了下來的只有關晴。
「初初,哪兒疼?」關晴急得眼楮都紅了。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夏若初一邊指著身上的痛處,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不礙事!很快就會好!嘻嘻!從前,練武時,不知受了多少傷,這點不算什麼!」
關晴只要想到銳利的鐵器插進肉里就打冷戰,全身作痛,更心疼夏若初了。
過了個把小時,夏若初要回家,周凌赫立即提議︰「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走,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煩你!呵呵!晴兒和我回去就好!晴兒,是吧!」夏若初想的是,不能讓周凌赫知道她與商式住在一起。她向晴兒投去求救的目光,晴兒立即會意,說道︰「哦!是啊,我陪初初回去就行,學長你忙去吧!」
「不行,受了傷不能隨便走動,我車你回去!」周凌赫堅持。
「真的不用了。」夏若初再次推辭。
「初初,听話。如果你堅持要回去,就得我送你。否則,今晚,你就住院。我留下來陪你!」周凌赫堅決地說。
好意難卻,夏若初終于點頭了。周凌赫走到床前,伸手要抱她。
「你干嘛?」夏若初警覺地問道。
「抱你出去啊!」周凌赫理所當然地說。
「不用。我又沒瘸,可以自己走的。」夏若初一臉倔強。
這一次,周凌赫不管三七二十一,強行將她抱了起來。她倚著他寬厚的胸膛,不吵不鬧。
汽車開到公寓樓下。
為了避免周凌赫提議要送她上樓,夏若初先發制人,車才停下,就打開車門,並說︰「我自己上去就行。學長,再見!」
「初初,等等!」周凌赫緊追了上去。
「我可以的,你回去吧!」夏若初一邊跑,一邊回頭說。她越是逃跑,周凌赫越是有追上去的沖動。
夏若初真是納悶了,為何周凌赫總是纏著她不放,難道他真的喜歡上她了?他真的不在乎她長得丑?她在電梯口停住腳步,堅決要把他在這里就打發回去,決不能讓他上去,再者她想要試探一下他的真心。
「初初,我送你上去。」周凌赫說。
「不用了。不方便。」夏若初委婉拒絕。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很方便。」周凌赫笑嘻嘻地說。
「我是說我不方便。」夏若初不好意思地說。「我是女孩子耶,怎麼能隨便就帶男生回家,人家會說閑話的。」
「你的閑話早就漫天飛了。」周凌赫月兌口而出。
「你……」夏若初差點白白噎死。
「好啦!我真的不放心你!」周凌赫柔聲說。Pxxf。
夏若初話鋒一轉,問道︰「今天吃藥了嗎?」
「吃藥?」周凌赫不明白。
「沒吃?」夏若初認真得很。
「我吃什麼藥?我又沒病。」周凌赫說。
「沒吃藥趕緊回去吃藥,不要在這里發神經。」夏若初不耐煩地說。
「我沒發神經。初初,你還懷疑我的真心?我真的喜歡你!我發誓!」周凌赫信誓旦旦。
「你的誓言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夏若初毫不領情。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的。」周凌赫神情款款的說。
夏若初如此不客氣,他還如此和顏悅色。她不免動容,語氣軟了下來︰「我真的沒事了。可以上去的,真的不方便。」
周凌赫二話不說,蹲了下來。
「干嘛?」夏若初問道。
「背你上去。」周凌赫說。他記得,那天夜里,商式就是背著她從他身邊經過的,他也想體會一下背著她的感覺。
夏若初汗顏啊,費了這麼多口舌,還是沒有說服他。「不要。」她後退一步。
「上來。」周凌赫堅持。
「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啦!」夏若初有些惱怒。
周凌赫站了起來,說道︰「這麼說,你答應了?」
「答應什麼?」夏若初懵了。
「做我女朋友。」周凌赫激動地說。
夏若初想要暈倒,怎麼越描越黑了呢?當不知道如何應對之時,她的目光看到了來時的路上,一男一女的身影,一個是商式,而另一個是簡明珠,而且兩人十指緊扣。她莫名地郁悶與心酸。這一幕毫無預兆地重重地敲擊著她的心靈,深深的刺痛了她的雙眼,她無法看下去,趕緊收回目光。
此時,電梯到了。夏若初逃也似的跑進了電梯,周凌赫跟著進去。她害怕商式也跟著進來,飛快地摁下八樓和關閉鍵。由于身體和心里皆不太舒服,她的幽閉空間恐懼癥明顯有些作用。她站著不敢動,拳頭握得緊緊的,額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初初,不舒服嗎?」周凌赫看到她慘白的臉,不由得心驚。夏若初費力地搖了搖頭。
周凌赫握著她的手,感到陣陣冰冷,更擔心,又問︰「那里不舒服?」
「沒。」夏若初好不用意才憋出一個字,看到已經到了七樓。
叮的一聲,電梯門終于打開。夏若初立即沖了出去,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初初,你還好嗎?哪里不舒服?」周凌赫愈發著急。
呼吸到新鮮空氣,夏若初感覺舒服多了,說道︰「沒事。剛才只是有點悶。現在好多了。我到了,你回去吧!還有,謝謝你!」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真的沒事。她心里暗暗叫苦︰「真實的,偏偏這時候發作!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見到她的笑容,听到感謝話語,周凌赫的心里也舒服多了。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劉海,說道︰「早點休息!」
「嗯!」夏若初點點頭,看到隔壁電梯已經到了四樓,這台電梯剛好到了,便催促︰「電梯來了!別錯過了!」
「那我走了!」周凌赫依依不舍。
「嗯!明天見!」夏若初盡量淡定。
出奇不意地,周凌赫在邁進電梯的那一刻,迅速地在夏若初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她愕然,小心髒停止了數秒,緊接著劇烈地跳動。她看著他微笑的面容,感受到了真誠與愛意。這一瞬間,她不得不如此自問︰「他真的喜歡上我了。我呢?我喜歡他嗎?」她捂著胸口,感覺到撲通的心跳,又想︰「心跳的感覺!」
叮的一聲,旁邊的電梯到了。夏若初冷不防地震了一下,慌張地看著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她害怕,害怕看到商式,更害怕看到他和另一個女生在一起。電梯門開了,里面只有商式一個人。她暗暗松了一口氣,沒有與他打招呼,就慌忙快步向家里走去。一前一後的兩個人皆保持沉默。
夏若初以為,今天晚上和從前一樣,可以吃到他煮的飯菜。可他回到家,並沒有進廚房煮飯,而是徑直回臥室了。她沒有開口要求,他並沒有要為她煮飯的義務或責任。她在他門前站了許久,才敲了門。
商式慢悠悠地開了門,問道︰「有事嗎?」
「晚飯想吃什麼?」夏若初問。
「我吃過了。」商式說。
「哦!」夏若初很失落,忽然覺得他好冷,冰冷的語氣,冰冷的表情,就連空氣都是冷的。她不禁自問︰「是我的錯覺嗎?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子?還有,他為何會與簡明珠在一起,而且,而且還手牽著手?他們在貪戀愛嗎?」
商式靜靜地站在門口,什麼都不說,什麼也沒問,好像在等她離開。
事好好你。過了一會兒,夏若初從紛繁的思緒中回來,問道︰「明天你會去嗎?」
「去哪兒?」商式問。
夏若初更加失落,昨天晚上明明已經跟他說過了,明天早上要去森林公園的薰衣草園的,可他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她安慰自己,不過是他一時忘了而已。「明天早上,森林公園的薰衣草園。」她說。
「看情況!」商式淡淡地說。
夏若初更加失望,看來他真的沒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轉為問道︰「你看起來不太開心,怎麼了?」
「沒有。我一向如此。」商式冷冷地說。
「沒有就好!」夏若初努力歡笑,又說︰「是不是天氣太熱,悶得慌,要不要吃雪糕,我去買,吃雪糕心情會變好的哦!」
「不用。」商式的回答比那雪糕還要冷。
「哦!」夏若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想問他,為什麼會與簡明珠在一起,可是她有什麼資格干涉他的生活呢?她又不是他的誰。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她覺得,全身都痛。她去廚房,煮了一碗面,吃了,就算是一頓晚飯。
商式一直倚在窗邊,望著樓下那輛黑色的林肯車,想著夏若初,想著今天的事故。
今天的跳高比賽場地上發生的事情並不是意外。那時候,他站在觀眾席上看著她跳過去,同時也看到了遠處的可疑人物。然而,她就受傷了。按理說,比賽場地有專人清理,墊子上根本不會出現大頭釘,然而事實是她被扎傷了。也就是說,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