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丁尚掐滅手中的香煙,拿起桌子上的煙盒繼續抽出一根,但是……
沒有煙了。
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煙盒,暗自嘲笑自個。
曾經的他,是一個多麼品學兼優的少年啊,那個時候的他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一絲的不良愛好。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才有了這些惡習的呢?他靠近身後的沙發中,暗自思量。
對,好像是五年前。
五年前,他為她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喝酒,抽煙解煩,喝酒澆愁。
這個習慣一直都順到了如今,每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她的時候,每當思念狠狠入侵他大腦的時候,他便會這麼殘害自個的身體,一杯一杯,一根一根。
「蘇蘇……蘇蘇……我的蘇蘇……」
獨自呢喃她的名字,那個在他的生命中,已經融進了骨血的名字。
五年來,他都在盼望,能在某一個時間段,能在某一個地點遇見她,然後狠狠的把她擁入懷中,盡情的愛著,可是現在,這一切好像都變得無力了。
昨天偵探社給了他一分資料,那是她用來調查蘇曼的資料。說實話,當時他真的不敢去伸手觸踫那些文件,生怕里面稍微有一點的東西便把他打入無間地獄,他在猶豫。但是最後卻依舊是手指顫抖的打開了那些資料,入眼的一切,好像都在嘲笑他這五年來苦苦等待的無知,苦苦等待的笑話!
資料顯示,她已經結婚了,並且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這是對他多麼大的打擊?
五年來,他一直在守候著她,等候著她,但是她呢?但是那個女人呢?卻早已在他們分手之後的一年內結婚,生子。
可笑……可笑不是麼?
他至少以為,蘇曼會等他,即使不像是他等她那麼多年,但是最少還是要有那麼一年兩年的時候來沖淡,來緩解他們的愛情,但是她卻在跟他分手之後就牽著別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一刻,他似乎听見了自個心髒碎裂的聲音,一點一點,緩慢的破裂,然後摔在了地上,聲音是那麼的清晰,清晰的,就好象是在嘲笑他的無知,嘲笑他的幼稚。
昨天下午她沒有來上班,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就這麼手中握著那一份資料忐忑的等著她給自個解釋,但是在隔天早晨再次看到她的時候,當自個看到她面無表情,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臉時,那一刻,真的憤怒了!
她在騙他,一直都在騙他!
五年里,或者說是更早的時間,過去的七年!
她都沒有對他有一絲的感情,一點都沒有!
那個時候他是恨她的,但是當看到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時,那種來自內心的驚恐和擔心卻是不由自個控制,急急忙忙的走到她的身邊,卻听見了她那冰冷的聲音,頓時把他們擱在了千山外水之外。
——總裁我沒事,請你不要過來——
這是多麼殘忍的一句話?
如今,就是在她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候他都不能在她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多麼可笑。
「喂!不是吧,你這是要**麼?這房間里……滋滋…」
李諾今晚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便想來好友這里蹭飯吃,當開門進來的時候,確實是把他嚇了一跳,這一屋子的煙霧,還真是能嗆死個人啊。
「今晚阿姨不在,你沒有東西吃了。」
丁尚坐在沙發上不動,對著身後鬼精鬼叫的男人不予理睬,只是冷冷的拋出了這麼一句話。
李諾聳了聳肩膀,四處看了一眼,看著眼前的景象就知道今晚的飯菜是撲了一個空,邁著瀟灑的步子走到沙發邊,斜著眼楮看著坐在沙發上那個頹廢的男人,滋滋稱奇。
「嘿,我說你不至于吧,曾經就是丁氏出了問題都沒有見你這樣,今天這又是為了哪處?」
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眼角卻一直看著那個男人。
丁尚微微動了一下,抬起眼簾看了一眼李諾,嘴唇微微動了動,然後說︰「櫃子里有酒。」
言下之意就是,我現在想喝酒,你去給我拿來。
「我……去!」
無奈起身,做起了認命服務生,轉身奔著酒櫃走去。
「說說吧,又是什麼事情?」
其實李諾大概是猜到了丁尚在煩惱什麼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是某位先人說的那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現在這個樣子,當朋友的,只能坐在一邊傾听。
丁尚起身,給自個倒了一杯紅酒,指尖夾著晶瑩剔透的高腳水晶杯,緩緩搖晃。
「諾子……我好累。」
丁尚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這麼站在客廳里,晶亮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此時卻顯得是那麼蕭瑟。
丁尚……他是一個多麼堅強的人啊,曾經面對公司危機都臨危不亂的一個人,此時卻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站在那里,無助的看著李諾,輕聲說︰「我好累。」
這一句話,讓本來在倒酒的李諾霎時間頓在了那里,他抬起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仿佛不認識他一般。
「諾子,我真的累了,現在的我,多麼想一手掐死她,然後自個跟著去死,這樣的話我們或許還能在一起,死在一起!」
「但是諾子你知道麼,我不能……真的不能,我舍不得她,舍不得她過的不好,舍不得她傷了一點,但是每一次看到她看著我那種冰冷的,疏離的神情時,我就真的瘋了一樣的去傷害她,用我認為最惡毒的話,用我認為最卑鄙的手段去傷害她……」
「但是即使是這樣我卻依舊是不想放手,真是舍不得放開手,我等了她五年,我愛了她七年,你說要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直到多年後,李諾一直都忘不了,曾經,那個鋼鐵一般的男人那樣無助的,那樣悲傷的問自個,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