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星辰確定不是自己耳鳴，也不是長了繭子，听岔了話絕對不是。那句「朕給皇祖母備足嫁妝」絕對是從東方一林嘴里迸出來的。這話的言外之意，傻子也能听得懂呀，他這是默許她可以頂著皇祖母、皇太後的餃頭改嫁喱。
這個家伙不是病了吧。
「皇帝，你不是受寒著了涼吧。」鳳星辰的一雙靈眸巴眨巴眨的，伸手大大咧咧地在東方一林頭上一探。
敢隨便模東方一林額頭的，舉國上下也只有這位未來皇祖母吧。
「朕很好。」東方一林眯著眸子，嘴角掛著淡淡笑意，很是精明的眸光不停地瞍動著，「朕可以助皇祖母解除體內元咒，也可以叫皇祖母另行嫁人，但——」
「但就是不可以解除婚約是不？」鳳星辰不等東方一林說完，直接來了一句。死丫的，就猜到這奸邪的家伙會這麼說，不過細想，以東方一林的性子扣著她不放也不像他的作風，除非對他的帝王業有助之用，「說個理由听听，不然不管你是不是皇帝，下場就會跟——」
目光一轉，停留在夏清澈的身上，不久前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某人這會兒依然囂張著呢，臉皮有夠厚的，即使被白粉掩蓋了瘀青，也隱約可看見「貓眼」重重。「下場比他慘！」
手指直指對方，甜美的嘴角勾勒起漂亮的彎弧。
「理由就是——」東方一林負起手來，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鳳星辰，目光方才稍稍挪開，最後繞起回魂鼎轉了一圈，目光由遠及近，最後哀哀移開，嘆道，「皇祖母可曾听說過數千年前的人神魔大戰？」
「听說過，那又如何？」鳳星辰反問道，人神魔大戰與皇祖母的名分有何干系？
「當年人神魔大戰不僅僅是傳說，它是事實。」東方一林十分肯定地說道︰「而事實的背後就是當年的人界元魔會在數千年後復活。」
呃——
「復活？不是說人界元魔已被青龍和火鳳化成的元氣殺死，何來復活一說？」鳳星辰睜了睜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元魔的確被青龍和火鳳化成的元氣所殺，但是元魔狡詐無比，早在事先就誘使青龍上當，青龍染了它的宿氣得疾而狂，故而在青龍所化的元氣有一部分是不純的。當時代表神界的青龍和火鳳是勝出了，而元魔是尸骨無存，但它的靈魂卻並沒有全部碎掉，隱藏在三山四海當中，只要經過數千年修煉，應該可附體為人。若是得正氣之主，必然是好事，若是得邪氣之主，怕是乾坤州上馬上就不得安寧了。」東方一林像講故事一樣把事情說完了。
鳳星辰在旁邊听著，也像听故事一樣津津有味，左思右想愣是找不出為何東方一林執意要她穩坐未來皇太後之位的主要原因，「得得得，乖皇孫，你說重點吧，我做不做皇祖母跟元魔復活好像沒什麼關系吧？」
東方一林抿唇一笑，「知道皇祖母定會這麼問的。皇祖母只要一天是朕的長輩，就一天有著守護東方皇室的責任。故而不論皇祖母嫁給何人，都擺月兌不了這份責任的。」
如此一來，不論她將來嫁給誰，她依然是皇家的太後娘娘，說直白了以後若是鳳星辰嫁人，身份不是鳳家四小姐出嫁，而是皇太後改嫁。
呃，這叫攀親帶故麼，還是皇帝故意為難，看著也不像呀，看來其中另有蹊蹺才是。
「守護東方皇室也不用我一個小女子吧。」鳳星辰眯著眸，故意問道。
「用得上的。」東方一林的回答是肯定的，「皇祖母放心，今日之後，皇祖母的一切都是自由的。」
說來說去，他也沒提到重點上，皇祖母、元魔到底起了什麼樞紐作用？「說說吧，我當你祖母的好處和壞處？我考慮考慮再說。」
「好處就是皇祖母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且衣食無憂，吃喝穿都不用操心。壞處就是你得面對一大幫比你年齡還小的人叫你祖母或是太後娘娘。」東方一林也添了一句，頗有幽默感。
「听起來是不錯。」鳳星辰點了點頭，在心中捉模一番之後，又道︰「你還是沒有說到要點。」
說著朝東方一林眨了眨眼，她想問些什麼，這個看起來根本不笨的家伙應該是懂的。
「因為朕覺得皇祖母的能力是可以替東方皇室、青桑國避免元魔復活之後劫亂的人。」
東方一林眼楮里的詭異愈發深刻，言語間透著滿滿的自信。
對方極其肯定的眼神，鳳星辰還是第一次看到，深深地震撼，為何他如此肯定她會是那個「救世主」？
他是知道了些什麼？
鳳星辰欲要追問時，顯然東方一林有意挑開了話題，「世間有很多未知的理由是需要自己去探取的，這樣才會有意義。每個人存在都有每個人的價值。」
「乖皇孫既然如此神秘，我也不多問。」再多追問大約東方一林也不會多說一字的，鳳星辰眉頭一挑，目光狠狠穿過旁邊的夏清澈，那家伙都要閉上眸掉口水了，丫的，站著也能睡著的非他莫屬了，「不說也罷，我會弄清楚的，還有保護家人，保護青桑國，你不說我也會做到。」
這一句是甩給東方一林的，生動而絕決，滿滿的堅毅，這場無名的「交易」當中，這個求賢若渴的皇帝定是佔了便宜的。
至于是什麼便宜，鳳星辰還未猜到，但從表面上看，她是不吃虧的。拋磚引玉，就是如此，不犧牲就沒有真相，就沒有豐厚的碩果。
委屈一下，做這比自己還年長的家伙的皇祖母吧，反正有一天出嫁的時候還可以好好撈上一把，不撈白不撈。
她，鳳星辰，向來不會跟銀子過不去的。
「提煉萬年聖水，他可以信麼？」話題一轉，目光緊盯在夏清澈的身上，一高一低的聲音嚇得他一個冷噤，慌張地醒過神來，抹著口水，笑得跟哈巴似的，「怎麼了，怎麼了，小辰辰是不是願意嫁給我了？」
「嫁你祖母的腿！」鳳星辰一個冷眼瞪過去。
「寧王什麼都可以不信，唯獨煉藥你一定要信他。」東方一林的臉色恢復了平常的嚴峻，這一句說得不卑不亢，卻差一點把夏清澈給惹毛了，「小林子，你這是貶我，還是夸我呢？我千里迢迢地趕過來，說叫你給我找個媳婦吧，你說你國事繁忙，等忙好了幫我找。說叫你別在美女面前損我吧，你就偏偏不听。怎麼著，看著我打光榻，孤苦無依的，你很興奮進麼？」
捂著心口，那叫個捶胸頓足的焦躁。
「你要是再磨蹭下去，這輩子就當真打光棍，無依無靠了。」東方一林很是自然地白了一眼過去，嘴角一扯，笑得古怪，余光輕輕掠過了鳳星辰。
夏清澈的反應甚快，趕緊地折身過來，屁癲屁癲地迎上鳳星辰，雙手托舉而起，「親愛的小辰辰，聖水交給我，我一定幫你解除元咒。」
鳳星辰半信半疑地掃了一眼過去，這夏清澈說話不知真假，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實力不簡單，或許提煉一事真可以信。「提煉不出解藥，我會叫你死得很慘的！」
揮起拳頭在他面前晃了一晃，以示警告。
「放心，親愛的小辰辰，治好了你我會黏死你的。」夏清澈笑嘻嘻的一臉得瑟，順手指了提鳳星辰手中的瓷瓶，「陰陽水混合，給一半聖水就行了，剩下的留給昆侖劍吧。嘿嘿——」
這丫的是什麼都知道。
絕對絕對的，夏清澈不是簡單人物。
鳳星辰又是一個瞪眼過去，把陰陽二水混合好了之後，倒出一半在另一瓷瓶中，余下的都扔給了夏清澈。
「小林子，你放心，有我在，你祖母，我的小辰辰一定會平安的。」某男得瑟地擠了個笑眼給東方一林，同時又對著鳳星辰扮了個色色的鬼相，身手可是利落地接了藥瓶，便手一打開，放在鼻邊輕輕一嗅，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就倒進了回魂鼎中，爐中的地獄火左右搖晃，似要熄滅，但微微弱弱卻是十分的堅刃不息。
就在東方一林和鳳星辰的監視下，夏清澈一邊用元氣力量控制著火候，一邊拿了其它草藥放鼎里加。
細細數來，大約都有一百來種。
次序分明，沒有一點凌亂。
懂藥的鳳星辰自然知道這是高級丹藥的煉法。說來夏清澈全心投入練藥當中，那表情極是認真，白膚之上，雙目有神，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果然被鳳星辰猜中，這個紅石國的寧王是個非凡之人物才是。
藥香正濃時，氣味在廣闊的天地間飄浮，一縷青煙裊裊直沖雲霄，那是別樣的一種壯觀。
鳳星辰忍不住吸了吸鼻梁，頓時覺得體力一陣輕盈。
「快，把藥氣都吸進肺氣。」突然間夏清澈一揮掌風，將被徐風吹散的藥氣給重新聚攏起來形成一條煙柱。
這一掌有十二重的功力，鳳星辰可以肯定。
當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了。夏清澈真是掩飾得極好，動過幾次手，竟是絲毫破綻不露。
也顧不得多想，鳳星辰趕緊揮掌吸氣，將藥霧徑直吸入肺里，慢慢這種氣流走過全身，突然頭腦猛得一怔，格外清晰，好似天靈處被釋放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