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沫忐忑的準備了一整晚的課,誰知一大早就接到方老師的電話,告知她今天不用去上班,先去醫院體檢身體,第一節的實習課就往後挪一挪。
白雨沫吁了口氣,不知該不該慶幸,因為能多一天時間準備,就多一點把握,可心里還是一直很緊張。
來到醫院,抽了幾小灌血液,又測了身高、體重等等……全部搞定後,想想今天學校放她一天假,但還是不要在家呆著,去看看方老師那兒有沒有什麼事可以幫忙,于是她坐公交車回到學校。
白雨沫剛走進辦公室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一群老師圍在方老師的辦公桌前,不斷安慰。
「方老師別哭了,我們知道你受委屈了。」一名教師安慰道。
「我早就听說這個轉學生的大名,他可是從小就在各個學校出了名的,別跟他一般計較,別氣壞了身子。」另一位數學老師也連連安慰,直道轉生學的不是。
一位年長的于老師,拍拍方老師的肩,「好了小方,不就是個調皮的孩子,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白雨沫擠進去,看方老師衣衫有些凌亂,淺藍色的襯衫和長褲上沾了些泥土,著急的問︰「方老師怎麼了?是摔到哪里了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方老師搖頭,低低的啜泣。「我沒事,你們別管我。」
白雨沫著急的站在一旁,道︰「方老師,有什麼委屈別悶在心里。」
數學老師道︰「白老師,你還不知道吧!你們班那個轉學生……實在是太厲害了,能把沉著的方老師氣得這樣……」說著指指趴在桌上的方敏芝,說實話,他們還沒見方老師哭過呢。
她皺著眉問道︰「轉學生?」就是昨天李老師說的帶頭打群架那一個嗎?他真的這麼壞?不但被關看守所,還氣哭她最尊敬的方老師。
白雨沫忿忿然問道︰「他叫什麼名字?」從小正義感旺盛,愛打報不平的她,直想為方老師討個公道,那才多大的孩子,方老師憑什麼受他的氣!他不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嗎?
「你哎,連自己班上的學生都不知道?」數學老師奚落道。
白雨沫頓感一陣語塞。
于老師幫著白雨沫說話了。「好了,小田,白老師剛來,不熟悉學生情有原。」
「呵呵,我逗白老師玩呢,你們班的轉學生叫段皇邑,他……」
白雨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打斷了田老師的話,「于老師、田老師,麻煩你們照顧一下方老師,我出去一下。」她飛快的朝高三A班跑去。
剛進教室,又听到一陣嗚嗚的哭聲,這又是怎麼了?舉眸望去,一群學生圍在教室右方,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什麼事。有些面帶心疼、有些面帶竊喜……
白雨沫靠攏過去,「怎麼了?」
圍觀的同學嚇了一跳,轉頭一見是她,禮貌的問好︰「白老師好。」雖然還沒有給學生們上過課,正式介紹自己,但同學們都已經認識她了。
學生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來,白雨沫看到付欣月同學趴在桌上哇哇大哭,任誰安慰都沒用,那傷心勁比死了親人還要悲慟。
付欣月是班上的班花,她有一頭自然卷翹的長發,唇紅齒白,皮膚粉女敕得可以掐出水來,一雙溺人的貓眼有種獨特的異域風情,性格活潑,很招人喜歡,校內很多男同學都暗戀她。
听同學說她對段皇邑一見傾心,上前示好,但他卻毫不領情的叫她‘滾’,但付欣月越挫越勇,跑去跟人家換座位坐到他身邊去,剛開始段皇邑沒理她,自己趴桌上打瞌睡,可後來她不知道說了什麼,被他一把推倒,摔出去一米多外,身上、腳上都蹭破了皮。
白雨沫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心里有一把怒火熊熊燃燒,好一個段皇邑,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學生這麼拽,剛來學校就欺壓同學、欺負老師!
白雨沫完全忘記了昨天方老師的一席話,天生的正義感讓她只有一個念頭,找那個段皇邑算帳!
……
段皇邑今天的心情可謂糟糕透頂、陰雲密布,原以為可以輕松解決的事情,不想被老爺子知道了,還下命令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害他和祁還有子爵被關了十幾天才出來!
他不擔心會留下案底,知道老爺子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才會這麼做的,但他沒有向老爺子打電話解釋,就這樣陪著子爵他們在看守呆過了十幾天,直到被釋放後,才發現自己被轉到了東方高校,老爺子這是有心要把他們幾人分開呢!
他被半強迫的來到東方高校,一直忍耐著快要暴走的性子,直到看到了方敏芝這個女人,心底的火焰立刻被撩到最高處,轟的一聲,爆發了!
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里?他又為什麼被轉到她的班級?
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安排?
段皇邑離開了教室出來透氣,他怕再多呆一刻就會把那女人教的高三A班掀個底朝天!
一路上不斷有驚艷的呼聲傳出,他皺眉冷冽的掃了一眼看直了眼的花痴女,朝僻靜的地方走去。
手機響了,是子爵的來電。
他剛接起電話,就听子爵在電話那頭傷心的道︰「嗚……皇少,司為了個女人跳級上大學棄兄弟于不顧,你怎麼可以再這麼對我,我們可是穿同一條開檔褲長大的發小,你卻不吭一聲棄我而去……」
段皇邑听到他哀怨的哭訴,只覺他耍寶的功力看漲,「別耍賤。」他也是剛知道自己被轉了學,心情還沒調試過來,他打電話來哭個P啊!
安子爵道︰「好好的,你為什麼轉到東方高校去,把我跟祁扔在這兒,我不管,你要對人家負責,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人家和祁空虛寂寞恨哪……哎喲,你干什麼?」
只听電話那頭傳來祁的咆哮︰「誰空虛寂寞恨了,你他媽耍白痴別拉上我。」
祁狠拍了他一記後腦,然後搶過電話,問道︰「皇少,呃……忽然少了你,真有點不習慣哪!你怎麼突然去了東方高中?」
段皇邑何嘗不是,寒著臉沉聲道︰「是老爺子下的命令,這次的事鬧得太大,他想隔離我們。」
電話又傳來安子爵的鬼叫聲︰「什麼?是老爺子的命令?我還打算過兩天跟祁一塊兒轉過來呢,這下麻煩了!」然後話音一轉︰「嗚嗚……這叫人家怎麼的好,人家舍不得你啊……」
段皇邑一陣惡寒,全身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安子爵,你再不正常一點,信不信今晚我就命人把你綁到場子里當靶子使!」
想到曾經被皇少真槍實彈的綁在靶子上瞄準的恐怖經歷,安子爵立即收起搞笑,正色道︰「說真的,我跟祁本來也打算轉過去,現在恐怕有點困難,不行,我要跟祁再商量商量,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段皇邑望著陌生的校園,他擰著眉背靠在身後的梧桐樹上,半仰著頭,淡淡的應了聲,「嗯。」從小到大,恐怕只有他們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所以才會想跟著轉學過來吧!
但是,他不會在東方高校呆太久!
「別轉來,我會想辦法再轉校!」
「啊?為什麼?」
「因為……」段皇邑想了想,並不打算隱瞞︰「因為,方敏芝!」
祁又粗暴的搶過電話,道︰「誰?你說誰?方敏芝?他媽的她也在東方高校?」
段皇邑仰頭望著淺藍色的天空,淺淺笑著,「是啊……她還是我的班主任呢。」
「方敏芝他媽的還敢出現當你的班主任,這女人還要不要臉!」祁怒了。「什麼破學校,還名牌高中呢,這種人也能當老師……」
那頭還說了什麼,段皇邑默默的听著,煩悶的心情依然未散,一想到以後要面對方敏芝,便煩得想殺人。看來,他確實要想個辦法轉校,要麼退學,要麼開除……什麼都好,只要別再看到方敏芝,否則難保他不會失控!
「好了,掛了。」他掛了電話,塞進褲袋里,陷入依舊清晰如昨日的回憶……
直到有人走進這片寧靜的土地,他才回過神,準備回家去,方敏芝的課他是翹定了!
只見一個身著保守、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朝他這方走了過來,她垂著頭,長流海蓋住了一半的臉,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存在,越走越近……
白雨沫停停走走,在校園里找了許多地方,才發現自己連段皇邑的相貌都不知道,就算問也無從問起,走到一處幽僻的小道,她低埋著頭煩燥的道︰「段皇邑,你這個臭小子,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不然……啊……」
說著就迎頭撞上了一堵**的肉牆,因為她走得太快,額頭正好撞到對方堅硬的胸肌上,一陣鈍痛,眼前直冒金光,只覺天眩地轉……
接著,一道隱含怒氣,冷酷且賦有張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不然怎麼樣?」
早在暴走邊緣的段皇邑陰郁的瞪著白雨沫,發誓自己不認識這只‘土鱉’,她憑什麼在後面偷罵他?簡直找抽!
醞釀已久的風暴一觸即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