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空氣里,有一雙眼楮洞察到她的傷。
「疼嗎?」白白如玉的縴手被他輕輕掰開,手心清晰柔軟的紋路,細細的傷口,少量細絲滲出。
疼,但不洶涌,卻絲絲滲入骨血中。
「你的手指?」他詫異的望著她被利器戳破的指尖,關心的問︰「是剪刀弄傷的?」
她沒說話,看了一眼背對這邊而坐的夜長安,忍著手心流血的痛,將碎片丟進廚房清潔桶,擰開水喉沖洗傷口。
「別!」安逸沖進來關掉水喉︰「水里有細菌,會感染傷口的……我給你上藥。」牽著她走出廚房。
餐廳里的夜長安,側眼一瞥到他們去客廳的身影,突然把碗拿起來,「 」的一放,瞬間有摔碎這只碗的沖動!
「大嫂,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安逸在客廳細心幫她涂藥。心月淡淡的笑,她一直都在小心地照顧自己。
可是,也許,一切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飯後,她在廚房將洗滌好的碗筷,放進烘碗機,婆婆跟在後邊挑挑撿撿責斥了一大通,不是嫌她這個做不好,就是嫌她那個做不對,忙完一切家務,還沒有歇上一口氣,又要出去買菜。
出了夜宅。
看著車窗外快速後退的建築,心月眼楮里多了一絲恍惚,如果他沒有出事,今天的十二點二十分,正是他們婚宴開始的美好時刻。可是一夕之間,自己卻嫁給了別人,而他去了遙遠的天國,與她陰陽兩隔……
「小白。」
下車時,忽然一道男音帶著激動的喊聲從後邊傳了過來。
心月疑惑的轉過身,一輛淺藍色腳踏車飛馳過來,他臉上帶著張揚的,喜悅的笑容。
望著一身與車相配的藍色休閑裝,衣袖,褲管半挽起,露出一大截胳膊腿的費千帆。
她微微一怔,方才認出他來︰「學……學長?」
雖然貴為名牌商學院的高材生,又是學生會會長,但費千帆的笑卻總是讓人倍感親切。
他喜悅地跳下來,扶著車把前行,推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揚起爽朗的笑︰「好久不見你了,現在有時間嗎?」
「我……」她望向身後的車和司機,將頭低下去,散落的長發掩住臉上的紅腫,手也握成拳,下意識藏住手上的傷。
費千帆溫柔的看著她。
初中起就是同學,她自小家境不好,一直半工半讀,也一直謝絕他的相助。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打工上,但是她勤奮刻苦,終于考上了理想中的學校。上了大學後,每每性情之中欲向她表白,卻又因種種顧慮而擱淺。後來有一天,他看到建築學院的高材生明澈與她荷塘漫步,心瞬間就涼了,再又听到畢業後她即將嫁為人妻,這才知道自己真的太遲了。從初中開始,整整十年的暗戀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胎死月復中了。
他明亮的笑容,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齒︰「小白,喝杯咖啡。明澈不會有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