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托著茶盤回廚房，听著身後傳來婆婆的笑聲，心里也跟吃了蜜似的，甜從心里化開來。
夜長安在外吃過飯才回來，一進家門，便見鄧嫻之坐在電視機前哼著歌兒看雜志，心中甚是驚訝。他一邊解開外套，一邊換上心月拿過來的拖鞋，偷偷從她身後瞟了一眼，問心月︰「媽今天怎麼了？」
「什麼？」心月順著他目光望去，見婆婆似有察覺朝這望過來，忙低頭將他的皮鞋放進玄關處的鞋櫃。
夜長安登上樓，第一時間便是趕去書房，書桌上鋪開兩張紙，柔軟細長，清麗優美的女書，一行行寫在潔白無暇的紙上。字字如蘭花，他的嘴角微微一揚，修長的手指彈了彈那紙張，發出動听的聲響。
「過來。」听見門邊有輕微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向她招招手。
心月走近書桌。
「這是什麼字？」夜長安指了其中一個字問她。
「二……」心月神情認真的說。
「這個呢？」他又指著另一個。
「商……」
「這個呢？」
「世……」
「那這個呢？」
「口……」
「還有這個呢？」
「千……」
「還有這個呢？」
「萬……」
「夜先生，很晚了……」心月累得打哈欠，眼淚都涌出來了，他卻依然興致高漲的樣子。
揉揉眼皮，橫手背擦去流出來的淚液，模模糊糊的看到他朝她擺了擺手，「去睡吧。」她如臨大赦，轉身回房。
睡至半夜，她想翻個身，卻踫到一個什麼熱乎乎的軟體動物，心里一驚，差點尖叫。驚慌地拍亮床頭櫃上的小台燈，轉頭望去，暖紅暖紅的光線中，他閉著眼楮，睡得正香。
結婚這麼久，他從來不到婚床上睡，今天晚上是怎麼了？難不成他有夢游癥？半夜從次臥爬到主臥來了？
「夜先生，你醒醒……」用力搖了搖他肩膀，夜長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含糊不清的夢囈︰「都去開會……」
心月覺得好笑，坐起來，仔細打量了幾眼他睡覺時的模樣，才發現他的睫毛很濃密，垂下去像個文靜的女孩兒，然他的眉峰卻特別英挺，且天庭飽.滿，地闊方圓，一副將相之氣。
忽然就想到那個夜晚……如果沒有那一場車禍，那麼今夜陪在她身邊的，是他，而不是他。
「怎麼不睡了？」濃濃的鼻音打破了夜的寧靜，也許是房間里有燈光亮著，睡不踏實，很快夜長安也醒了，手臂枕到腦後，躺著問她︰「怎麼了？」
「……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心月伸直腿，總感覺小月復下有些不適。
他將頭轉過去，聲音很輕︰「用我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