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定楮一看,只見夜長征大步走了過來,那城管愣了愣,凶神惡煞的表情瞬間變了樣,顯得異常恭敬︰「夜,夜總?」
「把東西還給她。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夜長征冷漠的掃了他一眼,那城管雖然面上有些難堪,但深知有些人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于是就手下留情了。
心月拿回失而復得的包,緊懸的心暗暗松了半口氣。好險!
「那我們的呢?」人們紛紛圍攏過來,急切地望著夜長征,仿佛夜長征現在是一個大救星。
心月抱著自己的東西偷偷瞄了夜長征一眼,他神情嚴肅,對那些城管說︰「這些做小本生意的,養家糊口不容易……被你們這一收,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賺回來自己的損失?」
「夜總,這個地方不允許擺攤……影響市容。」有一位城管試圖過來理論。
剛才那位城管便用胳膊輕輕捅了捅他,小聲說︰「別對夜總無禮……這兒一條街的樓房都是他們開發的……」那人一听畏縮了一下頭,不敢再吭聲了。
「多余的話就不說了,把東西還給他們。」夜長征三言兩語,說服了城管隊員,人們紛紛奔上車去急找自己的貨物。
夜長征轉頭,朝心月看過來,她一張臉通紅通紅,光潔的額頭上汗水淋淋,勾著唇角輕輕笑了一下,剛要開口說話,只見前方又有人頭涌動,仿佛一批大部隊軋了過來。
「這里發生什麼事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傳過來,有一位看起來五十歲上下的圓臉男人,穿著嚴謹地出現在眾人面前,與他並排走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
昂貴的西裝襯得他身形更加偉岸挺拔,一雙冷銳的眼楮帶著強大的穿透力,仿佛能穿透這世間所有的生靈,在他那堅毅英俊的五官上,沉默時他的薄唇永遠冷情地微微抿著。
夜長安!
心月看到夜長安那一剎那間,心里一慌,急忙往夜長征身後躲去,他卻一把將她拽出來,低頭說︰「怕什麼?做賊嗎?那只是劉副市長……你老公有本事,把劉副市長都給請來了。」
心月還是躲到他背後去,不知道那副市長說了些什麼,大概內容是為了保障大家的利益,以後會在這里附近的地方搭一些商鋪,搞什麼步行街之類的。
直到這兒稀稀拉拉的散場了,她還是躲在夜長征的背後,不肯出來。夜長安站在哥哥面前,一只手往褲袋插去,蹙著眉頭,俯視著那像只小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的女人。
夜長征聳聳肩,近乎無奈地說︰「你看著我干什麼?她不願意出來,我也沒辦法,我可沒叫她藏在我背後。」
夜長安緊抿著薄唇,略為留戀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半句話,轉身就走了。
直到他走,她才有勇氣去看他的背影,高大的背,寬闊的肩膀,垂在身側輕輕揮動的胳膊極有節奏感,走起來路還有一股威猛的架勢。
「他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白小姐……」夜長征正要回頭跟她說什麼,她卻抱著東西一溜煙跑遠了。
心月走在回公寓的路上,累出一身汗,雙腿疲軟,比起剛才卷物飛跑時,爆發力賽得過劉翔的形勢一比,遜得多了。
她剛進公寓,才把東西放下,就接到安美來電。
她的聲音那麼柔美︰「白小姐,你能過來一下嗎?」
心月猶豫著她不想過去,過去干什麼,她和安美之間又什麼好談的呢?可是過了會兒她語氣里還有絲乞求︰「我有事跟你談,所以,請你過來吧……」
她約的地點是一間環境優雅的咖啡館,心月走去的時候,看著她抱著咖啡杯默默地喝,關心地說了一句︰「你懷了孩子,還是不要喝咖啡,換杯白開水……」
她讓服務生給她換了水,安美朝她笑了笑,甜美的說︰「謝謝。」
心月坐下听她說事,卻半天沒有等到她開口,似乎難以啟齒,她沉吟了好久,才緩緩的說︰「怎麼辦?你們還沒有離婚……」
原來問的是這個事,真的可笑!先不管她和夜長安感情如何,這往遠一點說,安美現在不就是名符其實的小三嗎?怎能那麼理真氣壯的來與正妻談及離婚的事情?
心月拿起一柄細長的小匙子輕輕攪動著那杯中褐色的液體,也緩緩的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在這兩天內通知他,一齊去民政局辦理相關手續……」
「謝謝,謝謝白小姐……我還以為你會不同意。」安美一臉感謝,笑容柔美,「長安說你一直在拖著,所以他覺得很難辦,我替他來問一下你的意思。听你親口說同意離婚,那我就放心了。手續要盡快辦好,我呢可能會和他在七一建軍節結婚……到時候,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她臉上綻開的喜悅把原本白色的皮膚都染紅了,眉眼間飄蕩著一股令人嫉妒的幸福。
「我要馬上回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安美……」在她起身,心月輕輕叫住她,安美抬起頭,輕柔的笑容漸漸斂下,表情略顯為難,似怕她會反悔一樣。
「你愛他嗎?」心月卻只是淡淡的笑著,問出這一句。
「我深愛……」安美的回答在心月意料之中。
心月低下頭,匙子的
攪動下,蕩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仿佛她的心湖,在微微的起著波瀾。
「那就請你,好好愛他吧……」她的話說完了,也朝對方綻開一個笑臉,也是那樣柔和。
安美輕輕一笑,重重點頭︰「嗯!我會的,我會好好愛他的……謝謝你把他讓給我,謝謝你……白小姐,我不會忘記你的,你人真好。」
她當然好,把自己所愛的男人如此大方拱手讓出,不爭不吵,不哭不鬧,怎麼不好?
心月在內心苦笑,端起咖啡杯來,狠狠喝了一大口,黑褐的液體席卷舌尖,已經冷卻的咖啡苦得令人發澀。
夜長安有什麼好?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沒有他她一樣可以過得好。
她出了咖啡店,一邊無精打采地走路,一邊踢著腳下的小石子,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面對那個曾經裝滿了他氣息的公寓。于是,轉了個方向,經過一條酒吧街區,她頓了一下,極少逛這種地方,但那晚有一種想要放縱的感覺在骨血里漫漫流淌,便走了進去。
她喝的是血腥瑪麗,像番茄汁,又像血液一樣紅紅的雞尾酒,酒性比較溫和,一兩杯應該喝不醉吧,可是才一杯下去她眼楮已迷離不清。薄醉使臉龐上飄浮著一抹淡淡的紅暈,她微笑著,望著酒台吧調酒的師傅,他們手里的瓶子真有趣,動作真瀟灑,來回一旋,上下翻飛,又一款美麗的酒調制而成。
「小丫頭,你怎麼也在這里買醉?」听見一個性.感嫵媚的女聲,從左肩旁飄過來。
心月轉過頭,伏在酒吧台上朝後一看,梅莎沙一身妖艷的吊帶紅裙,花枝招展地搖擺著腰肢走過來。
梅沙沙性.感,小美溫柔。
這是夜長安說的。
她果然性.感,連那嘴唇都艷紅得令人想到涂了熱血,隨著她腳下移動的步子,那低果的胸前連半圓的球體都快要蹦出來了!
「長安呢?他不在你身邊嗎?」
「他很忙……」
「他快升官了吧?」梅沙沙望著她,一臉羨慕地說,「升了局長,你就是局長夫人了。」
「你想嫁給他嗎?」心月冷笑,這些話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已經跟她警告過,可是今天,還是想再警告一回,以此加深她的印象,「可惜我不答應……誰都嫁不了他。」
梅沙沙沒有以前那麼惱羞成怒,還嫵媚的一笑︰
「像長安那樣棒的男人全世界只有一個,我喜歡他,但並不一定非要嫁給他。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守在他身邊,有一種愛叫離開,有一種愛叫放手。成全他,這也是愛的詮釋,你說不是嗎?」
梅沙沙紅唇喋喋不休,貌似說的有道理。
可是心月知道,她的目的並不在這里,果然,只一會兒,她便端著一杯酒,話中有話地說︰「你知道那雙鞋子是誰拿走的嗎?」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吧。
「你想不想知道?」梅沙沙又笑著問。
「不想……」心月搖搖頭,望著她唇角擴大的,帶有陰謀一樣的笑容,心里不由的想,她想要說什麼。
「但我想告訴你,是安美……」梅沙沙將杯子放在吧台上,「其實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我和她關系雖然不好,也算有交情。那晚在宴會廳見到你也在,她便在洗手間和我商量,唆使我去拿你的鞋,好讓你回不去,當眾出丑……即使回得去,光著腳行動也會很難,姿態也很難堪。安美絕對沒有想到,長安會讓人給你買雙新鞋……假如長安沒有給你買鞋,那天晚上,你光著腳走路的樣子一定很好看吧?」
「可惜讓你們失望了……」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但心月明白其實從那天開始,夜長安就已經在默默地,暗暗地開心她了。
鄧嫻之讓她罰站不許吃飯,夜長安本來可以一個人去參加宴會的,卻故意叫她陪著去,他是不想讓她在家里受罰肚子餓空一天,所以才帶她出去吃飯。
故意讓她穿那麼高的鞋,故意走在前面不管她,故意在她摔倒還去譏諷,故意對她的態度冰冷不屑,其實那只是他做出來的一個假象,做給別人看的,一切都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在關心她。為了將冷漠進行到底,他必須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可是在那絕情的外表下,誰又知道,他在竭力掩飾著他對她的好?
其實,從她給狗狗洗澡被鄧嫻之訓罵那一天,從他給她名片那一刻,他對她的關心已在默默的產生了……
想到那張不知被他丟到哪里去的名片,以及那本結婚證……她心痛,失去的,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白小姐!」梅沙沙的叫聲將她從回憶中喚醒,「我認識的安美,不只是會向男人撒嬌的,可是……如果有一天她取代了你,那就是你缺乏她擁有的……」
她的話讓心月听不懂,迷茫地看著她,嘗一口酒,咂咂嘴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說這話對不對,我估妄言之,你估妄听之吧。我覺得長安是喜歡你的,只是他比較會隱藏自己的感情。他喜歡溫柔听話的女人,就像貓那樣溫馴地伏在他膝頭時不時被他逗弄一番,享受
著他給予的溫暖……如果長安被安美搶走,那我想,一定是你不夠溫柔,不懂得向他撒嬌,不懂得討好他……眼光放遠,我們不說長安,我們就說男人吧,其實這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不喜歡女人撒嬌……撒嬌是女人的天性,就好比征服是男人的本色。」梅沙沙似乎很懂男人,眉飛色舞,特別一說起長安就兩眼發光,綻放出對他的仰慕與崇拜。
「你說的話好深奧……」心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她在夜長安面前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撒過嬌……
夜漸漸深了,安美回去後,一個人咬著唇滿臉委屈紅著雙眼地站在書房門外。
「長安……」柔弱的喊一聲,珠淚翻滾,靠著牆側,遲遲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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