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知道他是在關心她,他沖了水,又洗了手,再又小心翼翼地抱了她出去。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這過程,沒有多久,卻在心月心里,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這一晚,有他在,能讓心月記住的東西,不是明澈發燒的痛苦,而是夜長安關心她的種種舉止。
夜色深沉,雨仍在下。
被綁得太久,手腳酸痛,心月看了看身上的繩子,有點想不通這些工具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時光漫長,又困又累,終于她也有些吃不消了,眼皮一直在打架。
她艱難的撐著,終究沒有撐住……
她睡了過去,迷迷糊糊地身子歪向一邊,仿佛有人扶住了她。那醇厚的男性氣息使人心安,感覺踏實。
夜長安終于坐了下來陪在她旁邊,一直陪到天亮。
過了一夜,雨還在下,不僅沒有停止,更是愈演愈烈。
閃電時時亮,雷聲轟轟響,窗外烏雲密布,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明澈沉沉的睡夢被一個響雷驚醒,全身一顫,漸漸從混沌的意識中走出,走向清晰的世界。
他出了一身汗,感覺很熱,活動了一下修長的脖子,和四肢,慢慢睜開眼,赫然一見面前坐著的心月,手足被綁,嘴巴被膠布封著,就像被綁架一樣,他十分詫異,以為屋子里發生盜竊了。
他趕緊掀起身上的被子,正要走過去撕開她手腳的束縛,卻听到在她旁邊坐著的一個男人,本來是閉著眼的,不料輕輕發出清冷的一聲︰「明先生你高燒退了?」
「嗯?……」看到夜長安的臉從心月耳邊閃出來,明澈站在那兒很驚訝的怔了一下,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夜長安輕輕的托起心月靠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她困倦地動了動,口里發出唔的一聲。
「她怎麼了?」明澈心疼地看著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心月。
「昨晚不老實,不听話……這是她所受的懲罰。」夜長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伸過去在她唇邊模了模,找到膠紙的邊緣,輕輕一撕。
一聲清響,心月一瞬間驚醒,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膠紙黏得太緊,嘴唇一圈,微微發紅,撕去時還泛起一陣疼痛,她皺眉看著夜長安,把雙手放在他懷里,語氣低低的請求道︰「這個也解了吧,長安……」
夜長安地模模她頭發,「乖,辛苦了。」
心月羞澀的彎下眉眼,沖他一笑︰「不苦,長安比我更苦……」她笑得很好看,還帶著一絲兒撒嬌和依賴,不僅夜長安看走了神,連明澈都有些痴了。他們這樣子,真的很讓人羨慕,甚至于妒嫉。
他把那些工具隨手往安逸的藥箱里扔去。
心月恍然大悟,昨晚還在想這些工具是從哪里來的,他那個藥箱就像百寶箱一樣。
「阿澈,你好些了嗎?」她眸光抬起來,關心地望著明澈,熬了一夜,倦意深深,卻絲毫不影響她那雙明媚的眸中一股神彩飛揚的笑意。
明澈怔怔的點著頭,低啞的說︰「嗯,好多了……」
「那就好,我終于放心了,昨晚你高燒很嚴重,我們都擔心死了。」
她說我們,而不是我。明澈略微失望地看著她。
解除束縛的她,手腳酸麻,跳起來活動了一下,地板震得咚咚咚響,把睡在沙發上的安逸給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以為在醫院值班,困得低吼了一聲︰「吵什麼?」
「安大夫,天亮了,快起來!」心月走過去叫他起來。真沒想到,安逸大夫,也有大聲說話的時候。
安逸一驚,眯瞪著眼,一骨碌爬起來,朝對面的那張沙發望過去,沒人了,視線往旁一掃,才看到站在那兒,一身筆直清瘦的明澈,看起來高燒全退了,便以醫生的口吻關切地詢問︰「明先生,你好些了嗎?」
明澈又怔怔的點了點頭,「好多了,謝謝關心……」
真是奇怪,他怎麼也在這兒?安逸大夫是什麼時候來的,夜長安又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們……昨晚……難道……全都在他這兒過夜?
為什麼?他想不通了。
「你們都餓了吧,我去做飯。」明澈已經沒事了,心月顯得很高興,轉身往廚房里走去。
她那樣子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樣,令夜長安看了微微不悅,但又礙于情面,忍而不發。
「心月。」明澈走到廚房去,把小幾上那碗排骨湯也一並端了去,在廚房里捉住心月的手問昨晚是怎麼回事。她兩只手腕已被繩子勒出一層淺印,昨晚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明澈很心疼的凝視著她,「怎麼這麼傻,怎麼可以?是不是他讓你回去,你卻要留下來,所以……他就綁了你?」
明澈是聰明的,心月唇角慢慢牽起,微笑地說︰「阿澈,什麼都不要問了。看到你好起來,我就很開心了。」
「你何苦?」明澈那水晶般清澈的眸子里閃動著一層溫潤的光澤,聲音苦澀無力︰「你這麼好,我如何還得起?」
「不,不要還什麼,你是我朋友,阿澈。」她的臉龐又綻開一朵笑,「好了,我去做飯。我想他也一定餓了。他早
餐吃得早,一般都是七點鐘,你看現在……七點半了!」她就著他的手腕看了看戴在上面的表。
明澈將那只碗遞過去,「順便也把這湯熱了,我喝……」
他輕輕咳嗽,轉身走出廚房,那瘦瘦的背影顯得很蒼涼,叫心月看了不禁心酸。她打開他的冰箱,才發現里面材料很少,只有幾顆生雞蛋,也許放了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壞。他說最近不開火,還真是不假。
拿出蛋來敲碎,幸好還沒壞,她熟練的煎蛋,又找出一把面條,做了一大鍋的湯面條。湊合著吧。雖然簡單了點,但能充饑就行了。
她端出去,看見夜長安像是要走,急忙問︰「長安,你不吃飯了?」
已經到了門口,他停頓了一下,但沒說話。
這時,上了一個洗手間出來的安逸,看了一眼天色,也趕緊奔過來勸道︰「長安,還是等雨停了,或是小些再走也不遲。今天不是周日嗎……」
夜長安轉過頭,默默的掃了他一眼。
窗外的雨下得實在太大,就算有車,行駛在瀑雨般的路上,也一定很不方便。多數交通事故,都是在天氣惡劣的情況下發生,他也深知,再說他一夜沒睡,疲倦得恐怕坐上車就想睡,但他實在不想留在這兒。昨晚已經是極限了。
「夜先生,請你留下,吃了飯再走……」明澈也過來勸道,剛剛退完燒的他,臉色蒼白,有點小咳嗽,說話的聲音泛起令人心疼的沙啞。
心月望著夜長安的視線又調回過來,擔憂的望著他。
夜長安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留下來。
倒不是因為雨大,而是這個女人不走,他也走得不放心。
那碗面條很咸,咸得發苦,夜長安吃得想哭,他從來沒有吃過那麼難吃的面條。跟著他生活條件太優越了,她廚藝是不是下降了?
「怎麼了?不好吃嗎?」心月洗過手,朝餐桌走來,看著他眉頭糾結成一團,難以下咽的樣子,不禁關心的問。
他沉默地,把筷子一放,明澈和安逸也放下筷子,一齊看向夜長安。他們心里都有數,只是不太好說。
夜長安悶聲不吭,瞥了她一眼,然後又拿起筷子一臉沉重地吃著,冰冷如霜的臉龐上艱難地擠出一絲享受般的表情。
他一動手,于是,明澈和安逸也重新舉起了筷子,埋頭大吃。
見他們吃得那樣難受,仿佛吃毒藥一樣。
心月困惑,給自己盛了一碗,挑起一筷子面條往嘴里一嘗,咸得想吐!
「咸,就不要吃了!」心月看著三個人蠢蠢的吃相,十分憤怒!他們是怎麼回事?哪有人這樣的,這麼咸還要吃?
「這是第一次吃大嫂做的面條……我好有口福。」安逸大夫忍住笑意,首先開了口。
明澈抬起頭來,注視了心月一眼,蒼白的臉龐上微微泛起一抹潮紅,「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嘗到這個味了……我舍不得。」
啪地一聲,夜長安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摜,面無表情地道︰「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把面條做成這個味,這才叫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要是給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嘗了,他們一定羞愧得,集體喝農藥。」
冷幽默!安逸大夫說過,長安最喜歡冷幽默了。
沒有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