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玩,我一個人玩。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安逸可能閑不住,自個兒從藥箱里翻出一副撲克,洗牌,然後自娛自樂,玩起了單人爭上游。明澈站在旁邊看,看著看著,受了誘惑,拿過對面那一半的牌,和他一起玩。
兩人打著打著,聲音就揚了起來。
安逸老輸,十局,九局輸,輸得鼻子通紅,覺得不好意思,略微不滿的眯著眼道︰「你是我的病人,我讓你……」
「誰讓誰?」明澈才不喜歡被人讓,他單眼皮下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粉色的唇輕輕上揚,十分不忍心的說,「剛剛那一局,不是我讓你,你又輸了!」
「誰輸了,誰輸了,明明是我讓著你……有好幾次,你出牌我明明要得起……」安逸不肯服輸。
兩人細細的吵了起來,吵得令人心煩,打擾到了夜長安,低怒地吼一聲︰「別吵!」
「讓我來!」他坐過去,將安逸手中為數不多的幾張牌全部抓過來,修長的手指將牌輕輕撥成扇形,定楮一看,這都是什麼爛牌,爛爆了!
可他從拿到牌的那一刻起就不動聲色,似乎挺懂得運用心理戰術,善于揣摩對方的心思,不管明澈出什麼牌,是大是小,他都只有一個表情,嚴肅認真,眼神冷靜,作出一副高深莫測之狀,令對方猜不透他手中的牌是好是壞。
兩個人玩爭上游,為了不讓對方精明計算,出了多少張牌,剩下多少張牌,從而猜到對方手里都有些什麼牌,在發牌期間,就提前剔出五張牌,誰也不許去看那剔出的五張牌。
在之前,和安逸對打時,明澈憑著自己在建築學上的高智商,充分運用數字加減乘除,再聯系安逸一臉易被人看穿的表情,準備分析出他手里的牌是大是小,竟輕易地贏得安逸。
可在夜長安手里就不一樣了。
不管他出什麼牌,好像他都沒有一絲表情,好似一尊雕像,巋然不動,卻又渾身散發出一股胸有成竹之氣,弄得明澈心里直發慌。
後來當他要甩出大牌的時候,卻見到他眉毛一揚,仿佛就等他下那張大牌。
明澈醒目地觀察到他那表情,心一抖,將牌收回,呆會再出。千萬不要上當,這麼早就下完了大牌,到後面不死得更快?
他丟下一張小一點的牌,夜長安滿眼似無奈地跟下一張只比他小一個數的牌,他出7,他就出8,他出9,他就出10,如此幾個回合,夜長安已不動聲色的下完手里較小的散牌了,接下來全是對子,他只有一張較大的牌,2!
明澈已經出了一個A,那他自然跟著出2,一切都順利的水到渠成,沒有什麼壓不壓小的氣勢。
可是心月卻已經感受到,當他那張2丟出,明澈保持警惕的不跟,讓他先走,那個時候,整個牌局對于夜長安來說,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到最後的結果的是,他一連幾個對子甩下來,打得明澈傻眼了,再一個三帶一,四帶二,嘩啦啦幾下,他手里的牌瞬間掃光,依然一臉平靜地看著明澈。
他驚訝了,翻開自己的牌,比夜長安的好上兩倍!可是已經失去了最有利的機會!
明澈一臉挫敗地看著那些牌,不得不承認,低啞的說︰「我輸了。」
還只是半局,他就輸了!
「長安,你贏了!」安逸大夫很開心的叫起來。
夜長安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巧妙地擊敗了敵方,臉上依然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淡淡的說︰「我運氣好……」
他瞥了心月一眼,隨後站起來問夜長征有沒有香煙,夜長征模出半包來給他,又說︰「給我一根。」
兩人點了煙,去陽台抽。
夜長征沒有詳細地過問他守在這里的原因,直覺是為了心月。
他開始問他的另一樁私事︰「安美怎麼辦?」
夜長安沉默片刻,輕輕的撢去一點煙灰,「她要搬出去。」
「你同意了?」夜長征覺得她搬出去這件事應該沒有那麼簡單,憑著他對安美的了解,那小丫頭從小就對長安情有獨鐘,她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和他在一起,一旦離開他,她可能活不下去。
夜長安輕輕點點頭,「她堅持要搬。」
「沒有對她進行挽留?」夜長征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夜長安神情淡淡的說︰「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挽留無用。小美搬走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看看你惹出來的都是些什麼麻煩?」夜長征略帶點責備的口吻︰「把小美當妹妹就當一輩子的妹妹,好好的,半路上你又去招惹她?你呀……欠下的感情債,下輩子都還不了!」
夜長安默默地輕吐一口煙圈,望著繚繞在空氣中的白霧瞬間被風吹散,不由的苦笑。
他不好跟哥哥說,和小美之間發生的所有事,真不是他惹出來的。
但同時也痛恨自己,那天晚上他對小美的所作所為,雖然是被小美設計,可是他應該把持住的,最壞的結果他也應該馬上離開那個房間,離開那張床,開車來找心月……那個時候,他想,心月一定不會拒絕……
「你真的要把白小姐讓給明先生?」夜長征一邊抽煙,一邊說到
心月身上,「我看你昨晚的舉動,一點也不像是要放手的意思。」
「哥……」夜長安沉吟了一下,苦澀的說,「很多事由不得我作主,尤其這件事……我已經沒有一點主動權,在她面前,我被動的很,我無法掌控。」
夜長征輕嘆了一聲︰「長安,放不下就不要勉強自己。該出手的時候,就勇敢些吧。我記得當年白心月所說,你在感情上不夠勇敢,是個懦夫,沒有勇氣接受她。雖然是她主動追求你,讓你產生那樣邪惡的思想,現在我覺得她說的話不無根據。有時候你對待女人缺乏一點勇氣,缺乏一點堅持,你很容易跟隨心情走,被自己當時的思想所左右。你在對待個人感情上很極端,不夠聰明。當年的那個白心月有我在和你爭,如今這個,有明先生在和你爭,你還想讓悲劇再發生一次嗎?」
「……我不屑爭。」夜長安近乎于賭氣般,打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香煙摁滅,從陽台上丟下去。
夜長征听了搖搖頭︰「不屑爭?自欺欺人!如果之前沒有我出手,沒有我向你挑戰,沒有我逼緊你……你會和白小姐有開始嗎?你可能到現在也沒踫過她!我甚至可以判斷出你們的第一次是發生在什麼時候,就在……從我那個海邊別墅回去的時候吧?」
「哥!」夜長安立馬嚴肅起來,「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夜長征笑,也掐滅了香煙,兄弟倆又站了一會子,準備回客廳里。
心月已朝這邊走來,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長安,夜先生,你們快來吃水果。」
她笑眯眯的望著夜長安,夜長征微微有點妒嫉那樣的笑容,可是她已經是弟弟的,他不會再無恥地去破壞他們了。
「弟妹,最近臉色紅潤,一看就像是有好事臨門……莫非有個女圭女圭快要來了?」他打趣道。
心月紅了臉,趕快低下頭。
夜長安輕輕拍拍她的肩,伸手捏了一片水果,轉動那根竹簽,卻將水果輕輕喂進她口中,輕聲的說︰「別害怕,他以後不敢再對你怎樣……」
心月點了一下頭。
夜長征過來也取了一片水果,看了看,也將自己那一片輕輕遞過去。心月抬起頭來,一臉疑問的看著他,又看看夜長安,他朝她點點頭,示意她接受夜長征那片水果。
夜長征見她還猶豫著,輕笑了一下,然後滿臉嚴肅,自我譴責道︰「過去的事,是我的不對,請你多多原諒。給個面子,弟妹?」
她又看了看夜長安的表情,這才輕輕用嘴咬住那片水果,細嚼慢咽。
夜長征心里有些釋懷,用力拍拍弟弟的肩,「無論以後怎樣,你們怎麼發展,我都只有一句,好好相處,過完一生。」他轉身,往客廳走去。
心月雙手端著水果盤,有些納悶地望著他的背影,然後又轉過頭望著夜長安,難道他們兄弟和好了?剛才看他們站在陽台上好像是在聊很知心的話題……
夜長安輕輕地把臉轉開,眺望遠方,堅毅的面孔,冷漠的眼神,仿佛在想著什麼心事,心月不好打擾他,端著水果盤又退回客廳去。
好大的雨下起來好像沒完沒了,天空黑沉沉的。
下午他們繼續坐在沙發上補眠,安逸看電視。
屋子里光線很暗,電視機的畫面隨著顏色亮度,時暗時亮。
心月靠在夜長安肩膀上,他身上醇厚溫暖的氣息,一陣一陣撲入鼻,令人覺得十分舒服,仿佛忽然覺得有種熟悉感,在什麼地方這樣靠著他肩膀,迷迷糊糊地好似前面有塊大屏幕,時暗時亮……
本來開著燈,突然間猛地一個響雷滾過屋頂,霎時間停電了。頓時,滿屋都變得一片漆黑,她嚇得尖叫起來,下意識地抱緊了身邊的人,夜長安也快速地把她摟在懷里,心疼地揉著她的頭發說︰「別怕……」
「會不會有鬼?長安……」心月感覺有點害怕。
「去開燈!」夜長安抱著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急得喊,「安逸,安逸,去開燈,她可能怕黑!」
「停電了呀!」安逸無奈的說,「大嫂你不要嚇唬人,這大白天的怎會有鬼?」
「我去找蠟燭來點上……」明澈的話還未說完。
一道亮光閃了閃,是夜長征火機,那小小的一點火苗,瞬間照亮滿屋。
「還怕嗎?」他淡淡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關心。看著兩人抱成一團,又覺得好笑,「你兩個人,能不能照顧一下我們的心理感受?別老是抱在一起,叫我們看了心里不好受!」
心月臉一紅,兩人漸漸的分開,可是夜長安的手依然還圈在她的腰上。
窗外的大雨,急勢凶猛,雨點像石子似的砸在玻璃上,敲出令人驚心的聲響。安美又來了電話,擔心地問夜長安在哪?他只得哄著她隨便撒個謊,好不容易打發她。局里鄭佳寧也來了電話,關心地問他的情況,說是城中漲水了,大街上一樓許多店鋪都被水淹了。
這期間他的電話就響個不停,後來老爺子打了個電話過來,百忙之中還不忘關心家人。
他告訴夜長安,鄰城已發生特大洪災,他已經動身趕往災區考察群眾安置情況,
洪水過後會引發瘟疫,為了以防萬一,叫他注意身體,出門盡量把口罩戴上,小心被傳染。順便也跟長征說一聲。
夜長安很感動,把爸爸的話轉達,夜長征听了也一臉動容。他快九歲時被父親送出,送給身為夜氏董事長的叔叔撫養,夜定恆是他親生父親,可自從他被送走的那一天,就再也沒有親切的叫過爸爸。
他們呆到天黑終于來電,雨小了些,天空依然烏雲密布。夜長征堅持要走,夜長安也要走,已經在這兒呆了一天一夜,再呆下去,他會悶死。心月當然也要走,明澈已經退燒了,沒有事了。安逸也趕緊收拾東西,他們一走,屋子瞬間空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明澈送他們下樓,看著他們一個一個離去,忽然很懷念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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