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潔終于被吼得沒辦法再呆下去,轉身出門,卻在外面踫到心月。
心月怔了怔,杜雨潔的眼神有淡淡的不安,仿佛還有愧疚。
但她什麼話也沒有話說,只默默地目送著心月走進了病房。
那一刻,她是多麼希望,她是心月。
「長安,起來吃飯了。」心月給夜長安送飯,小心扶起他,喂他吃飯茆。
夜長安雖然表面上不情願讓她喂,可是手腳不靈便,他一口一口的接受她的施與,感動地看著她溫柔體貼的神情,心里很享受這樣的氣氛。
仿佛有了默契,他們的話題也不圍繞離婚展開了。
吃完飯,擦干淨嘴,他抬起頭看了看心月,小心翼翼地說︰「心月,我想見白白……蚊」
「我沒時間帶白白來。爸媽和保姆都不會開車,司機這幾天請假了。」心月找理由不讓白白見他,把碗收好就要走,最後,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說,「我這幾天,也許都不會來看你了。最近我的工作很忙,明天還有個幼兒園規範管理工作會議要召開……你,好好照顧自己。」
「為什麼你連我兒子都不讓我見?」夜長安一急,隱約又動怒了,「白心月,我要見我兒子,叫哥哥去接他。」
心月見他大動肝火,只淡淡然的說︰「冷靜,我們都需要冷靜。」
「我冷靜不下來!」一想到離婚,夜長安就很狂躁,只差沒有瘋掉了。如果真的要離婚,他不死,也會瘋的。
「你必須給我冷靜!」心月指著他,聲色俱厲道,「從這一刻起,你再給我激動,我就再也不來醫院了。」
她很威風,夜長安怕了,低著頭,哼哼幾聲,怯怯地說︰「老婆……不要生氣……」
心月一扭頭走了。
過了兩天,她來看他,夜長安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呢,她突然從皮包里取出一份東西,「我把離婚協議拿來了,請你過目。」
夜長安呆了幾秒鐘,眸子冰冷的盯著那幾張薄薄的紙,「你來真的?」
「你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心月反問,語氣堅定,「我決定的事情,也不容更改。這個婚,我是離定了。」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能不折磨我?」夜長安嘴角抽搐,嚴厲的瞪著心月,「白心月,我都說了我錯了我改了,你還是要和我離婚,你什麼意思?你就這麼喜歡逼我?我被你逼死了,你有什麼好處?因為你說離婚,我神經快要錯亂了,現在出車禍了,我的胳膊都折斷了,我已經這麼慘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那是你的問題!我不管,我反正是要離婚!我離定了!夜長安!我是來真的,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才懶得和你開玩笑!」心月義正詞嚴地說,「不要以為我這幾天對你好,你就以為不會離婚了。」
「我去死!」夜長安說著要下床,「我反正是活不了了,我不如死了算了。這樣活著,比死還難受。」
心月也不按住他,「你去就去,我才不攔你!」
「你還愛不愛我?!」夜長安下床之前,又坐回床,忽然意識到這才是個嚴重的問題,如果心月真的不愛他了,那他怎麼辦?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一定要離婚?難道……她真的不愛他了?不!他狂亂地搖搖頭,他頭發亂蓬蓬,心里也亂成一團,理也理不清。
哪里錯了?到底哪里錯了?他趕緊找問題……
「心月!」他努力地伸手,拉住了她的一條胳膊,低聲下氣的說,「你听我說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與杜雨潔有來往了,她最近這段時間休假,所以她有時間老是往我那里跑。」
「她干嘛老是往你哪里跑?你為什麼要允許?你不可以拒絕嗎,制止她,反對嗎?」心月叫道,「因為我長期不在你身邊,所以你寂莫了,你孤單了,你就養小密了?好!夜長安,杜雨潔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了,那個女孩子呢?你又怎麼給我解釋?算了!你也不要解釋了,反正你總有理由!你都是對的!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我不對!我無理取鬧好不好?」
心月見他一臉陰沉下去,抿緊嘴唇,眉頭皺得緊緊的,仿佛比她還生氣,她嘆口氣,也懶得再听他解釋了。如他這樣聰明的男人,出了什麼問題?問題出在哪里,有多嚴重?他怎麼可能不知?
為什麼還要她去點醒?他又不小孩子,有些事還要她去教嗎?
「難道你沒听見她叫我叔叔嗎?」夜長安坐在床上,冷冷地瞪過來,「我都是叔叔輩的人了!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是中央某政委的千金!」
心月愣了一下,但又不信︰「政委的千金?怎麼會住在你給她安排的套房里?」
「這些事,是潔兒跟你說的?」夜長安一氣之下,丟開她的手,「她是不是還跟你說,我每個月都會過去,還帶一瓶chanelNo.5香水?還有敲門的暗語?」
心月怔怔地看著他,難道不是這樣嗎?
「那個孩子是從鄉下來的,她母親過世了,所以來首都投奔父親……但她父親還要征求現任妻子的同意,才能把她接回家里,而在商量過程中,夫妻之間的意見出現分岐,家里正鬧矛盾。一時沒法安置她,就在外給那孩子訂了一個套房,他不方便去看孩子,就拜托我有時間幫他照顧一下。那孩子喜歡chanelNo.5香水,所以我每次去,都給她帶上一瓶。她今年十四歲,在我心里,根本就是一個小孩子,我真不知道你那腦子里是怎麼想的?怎麼能……把你老公想得那麼混蛋?我夜長安在你白心月的心目中就是那種人嗎?」
夜長安一口氣說完這些,感覺很受辱,怒氣騰騰地指著她吼,「我解釋完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走!反正你不想看到我!」他抓起一只枕頭丟過來,心月被他趕走,在門外停留片刻,才決定離開這兒。
「長安……」幾分鐘之後,又有聲音,怯怯的。「你來干什麼?」夜長安還以為是心月,轉頭一看,卻不是她,而是杜雨潔,他很煩躁,「潔兒,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杜雨潔半晌沒出聲。
「好,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心月決定要和我離婚了……」夜長安將離婚協議,瞬間甩到她面前,「你自己看!這就是她給我的東西!現在你開心了?潔兒,你成功了!回去偷偷笑吧!」
杜雨潔呆愣地望著那幾張離婚協議,好久才能緩過神。
看看長安閉上眼楮,那張隱忍著痛苦的表情,她卻一點兒也不開心。
報復,沒有一點快意!她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即使沒有長征哥跟她的談話,她此刻也會受到良心的拷問,到底這樣做值不值?
「長安,我今天來,有件事要跟你說。」杜雨潔低了頭,仔細想過,還是決定把這個事情告訴他。
夜長安無力的說︰「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什麼都不想听,你走吧,省得被心月看到。」雖然她才剛走,但如果萬一,她又踅回來,看到杜雨潔,肯定又會很生氣。他現在真的很頭疼,太陽穴位脹跳,痛苦死了!
「長安……」她想說那個寶寶的來歷。
那五年里,她躺在他身邊,他卻一直沒有踫她。
有幾次,他實在忍不住了,他壓在她身上,火熱地親吻她,那個時候可能他也在想,算了吧,就這麼過一輩子無愛的婚姻也不錯。可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卻總能把持自己,讓自己清醒。
時間久了,她很疑惑,像他這麼強壯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需要?那麼,他又是怎麼解決的?
她偷偷觀注過,他洗澡會洗很長時間,她曾經听見他躲在浴室發出一聲聲喘息,帶著興奮和釋放,那是自慰的聲音。
她可悲的想,他寧願干著男人那件最憋屈的事,也不願來踫她。
她妒嫉白心月,妒嫉到了骨子里。
家中出事後,他們談離婚。
她以想要個孩子來談條件,他先答應,簽字後又反悔,讓她去精子庫找。她當時就呆了,沒有想到,像長安那樣的男人,也會反悔。她失望極了,卻又不甘心地想,不就是找精子嘛,能找得來。
很快就想到了辦法,她先去醫院了解到用安全套取精送檢,存活率極低,有些安全套本身具有殺精效果,醫院那邊給了她一個專用的裝精盒。在她的請求下,離婚那晚,他們躺在床上,渡過了分離之前,最後一個夜晚。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