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駒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薛無病笑呵呵的說道︰「大師兄,你還看什麼看,開始吧,該你了。」
薛無病倒是很硬氣,他沒有嗦,直接學著陳家駒拿碗喝起來,不大工夫,整桌人都敬完,很是干脆利索。薛無病把嘴一抹,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哈哈,大膽兄弟,師傅剛剛說的沒錯哦,你看我這功夫練的好,這酒量也就好不是!哈哈哈!」
石大膽也不客氣,回擊道︰「別高興的太早,當心今晚喝成一灘爛泥,你媳婦罰你跪搓板,不讓你上床!」
薛無病老臉一紅,不敢強辯,諾諾道︰「你別打岔,再說,我媳婦那是關心愛護我,你一個老光棍懂什麼!」
眾人都被逗的哈哈大笑,說來這也是薛無病的一大「丑聞」,堂堂忠義堂一個骨干中堅,沒想到竟然是個妻管嚴,平時在外是威風八面,一回到家中就成了一個服服帖帖的家庭婦男,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此事也不知道怎麼地就傳了出來,成為眾人調侃薛無病的一大把柄。
有了石大膽和薛無病作出的表率,眾人很快就鼓動起來,一時間大廳里是推杯舉盞,氣氛熱烈,大家放開了心懷,大聲說笑,讓在座的幾個年長者是紛紛羨慕不已。
吉米和幾個電風扇廠的骨干也被邀請在席,雖然經過了幾個月的相處,和大家都很熟悉了,但畢竟是頭一回參加這種華人的派對,他還是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給如何應對。
李世清此時就表現出了他的強項,只見他端起酒壺熱情的招呼著同桌的工友們,說著俏皮話,一番鼓動之下,吉米等人終于放下了拘束,開始熱情起來。吉米這麼一熱情,李世清就開始叫苦不迭了,他暗道,這個吉米簡直就是深藏不露嘛,這一喝起酒來簡直和平時就判若兩人了,如此豪情恐怕也只有小舅子陳家駒能與之媲美。
陳家駒此時已經沒人敢招惹他了,眾人現在已經開始結成團的相互拼酒,這可把在一旁服侍他們的僕人給累壞了,不斷的有人被喝倒,場面簡直是慘不忍睹。
陳雲鶴老兩口還有林山河已經酒足飯飽,早早的就退了席,否則這種場面絕對讓他們看的是驚心動魄而嗔怒不已。
陳家駒則是老神在在的翹著二郎腿,坐看眾人火拼,只見他一邊啜著香茗,一邊吃著小菜,那個悠閑勁頭讓身後服侍他的雙胞胎姊妹花滿心的喜悅,那是,自家少爺就是厲害,這麼多人都不敢招惹,倆姊妹花很有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酒宴在眾人紛紛轟堂倒地的情形下終于結束了,陳家駒不由感嘆道,這果然是個傾述衷腸的好機會,大家都是喝得興起,平時掩藏在私下的磕磕踫踫和小摩擦都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中不翼而飛,真是起到了變相減壓的作用,相信大家有了今晚的這番剖心置月復的交流之後,大家能夠更加的團結向上。
晚宴結束,陳家駒安排下人將這些喝得東倒西歪的家伙們給扶到廂房去休息了,至于大廳的一片狼藉自是有人處理。陳家駒看著眼楮有些泛紅的雙胞胎姊妹花心中一片憐惜,連忙讓她們去休息去了,真是一對可人的小家伙,整夜的陪在自己身邊一點兒也不知道什麼是辛苦,當真是有美如此,夫復何求哪!
陳家駒返回自己臥房的途中,意外現自家老爹竟然還沒有入睡,一人獨自站在小花園的旁邊,仰頭朝天,不時的出長吁短嘆,讓陳家駒很是感到莫名詫異,老爹這是怎麼了,今兒個不是個大喜的日子嗎?這又是為了什麼?
陳雲鶴听見腳步聲,回頭看見陳家駒,一招手道︰「來,家駒。」
陳家駒模著腦袋不明所以的走了過去,陳雲鶴問道︰「酒宴結束了?」
陳家駒點頭道︰「結束了,不能回去的都安排好住宿了。」
陳雲鶴輕微頜道︰「那就好,今天你也受累了。」
陳家駒感覺老爹的狀態愈加的不對勁兒,出聲詢問道︰「阿爹,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兒怪怪的。」
陳雲鶴對著花園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了心情微笑道︰「沒什麼,我這是觸景傷情,有些感懷罷了!」
看著有些迷糊的愛子,陳雲鶴道︰「三十多年前,也是我滿十八歲的時候,你爺爺也是站在這個位置,對月長嘆,那時的我和你現在這般一樣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哪!」
陳家駒小聲的問道︰「莫非阿爹和爺爺都是為了一件事所傷感?」
陳雲鶴欣慰道︰「不錯,我們陳家因為逃荒避難而輾轉來到這婆羅洲已經七八十年了,我們能夠在這等人跡罕至的僻壤之地展到如今這等規模真是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汗水哪!」
陳家駒走上前去,挽住陳雲鶴的手臂道︰「阿爹,不要過于傷感,咱們現在的成績,相信歷代祖輩們都泉下有知,他們會感到欣慰的。」
陳雲鶴擦去眼角一片淚漬,笑道︰「家駒說的好,咱們現在能有這番成績,列祖列宗肯定是滿心歡喜的。」
陳家駒道︰「那阿爹你為何還如此感懷呢?」
陳雲鶴走到花園一側的小涼亭,坐在石桌旁,示意陳家駒也坐下後,長嘆道︰「你今天以後就年滿十八了,也就正式成人了,其實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我們陳家祖籍廣東佛山,當然更早的老家是在江西,不過那都是北宋年間的事情了。你太公帶著你爺爺于道光年間輾轉來至這婆羅洲,到你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
陳家駒驚訝道︰「原來我們陳家離開國內已經七八十年了?」
陳雲鶴道︰「咱們陳家真正在這婆羅洲站穩腳跟還是你爺爺那一代,他老人家甚至還成為了蘭芳共和國的話事人之一,正是有了他老人家打下的基礎,咱們陳家才算是在古晉這個地方成為了一個略有勢力的家族。」